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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接过那张画满潦草线条的草图，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他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也看懂了这个设计的巧妙之处。
李建国这个改动，看似简单，却非常高明。
许辰抬起头，看着李建国那张因为激动和疲惫而通红的脸，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建国，这个想法非常好！”
“就按你的想法做！立刻出新图纸，不用等模具，我们自己用车床先车一个金属样品出来试试！”
“是！”
得到许辰的肯定，李建国精神一振。他转身冲回办公室，重重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李建国就没出过办公室。
泡好的茶凉了，送来的饭菜也没动，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地上全是揉成一团的废纸。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停地计算着涡流腔体的曲率，设计着螺杆的导程和角度。
整个车间的人，干活的时候都时不时往李建国办公室的方向看一眼。大家都在等那张新图纸。
第三天凌晨，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李建国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新图纸。他摇摇晃晃冲进灯火通明的车间，把图纸一把拍在老师傅的工作台上。
“张师傅！就照这个来！快！”
他的声音沙哑，但很有力。
经验丰富的张师傅接过图纸，只扫了一眼，就竖起大拇指：“漂亮！李工，您这设计，绝了！”
车床立刻启动，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半个小时后，一个黄铜材质的新喷头样品，被小心递到李建国面前。
张师傅的表情却有点奇怪。
“李工，您看，这喷头……好像装不上去啊？”
李建国愣了一下，接过沉甸甸的样品，走到测试水泵旁。
他拿着喷头，对准水泵的出水口，开始拧。
一圈，两圈……
拧不进去。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拧不进去。
李建国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手里的黄铜喷头，又猛地回头，看向工作台上的图纸。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图纸，目光落在螺纹的标注上。
那一刻，他的脸瞬间从苍白变得通红。
因为太累了，精神又高度集中，他在画最后螺纹的时候犯了个错，把螺纹的旋转方向给画反了。
一个本该是右旋的标准螺纹，被他画成了左旋。
“噗……”
旁边一个年轻学徒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车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眼神里满是诧异，还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李建国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抬起手，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错！我的错！”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发火，而是对着车间里所有的师傅，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住大家了，是我太累了，脑子不清醒，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他拿起那张画错的图纸，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拉”一声，撕成了两半。
“看来以后再也不敢熬夜画图了。”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歉意。
这一举动，反而让车间里那些想笑的工人们，心里升起了一股敬意。
谁能没个犯错的时候？可犯了错，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了错，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下来，还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这才是爷们！
李建国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转身又走进了办公室，重新铺开了一张新的图纸。
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专注，也更加谨慎。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车间的窗户照进来时，一张完美无瑕的新图纸，被郑重地交到了张师傅手中。
又过了半个小时。
一个全新的，闪烁着光芒的黄铜样品，被制造了出来。
这一次，它被轻而易举地，严丝合缝地拧在了水泵的出水口上。
许辰、王铁柱，还有车间里所有熬了一夜的师傅们，全都围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黄铜喷头上。
李建国的手指落在电闸开关上，车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拧在水泵出水口的黄铜喷头上。许辰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王铁柱搓了搓手，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犹豫，将开关缓缓按了下去。
“嗡……”
水泵启动，低沉的轰鸣声在车间里扩散开来。压力表上的指针开始缓慢爬升，一格，两格……它越过了日常工作的压力刻度，继续向上攀升，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工作区间。水流在喷头内壁高速旋转，发出细微的嘶鸣。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喷头与水管的连接处，那里是漏水最容易发生的地方。一分钟过去了，黄铜的表面，干爽如初，没有一丝水迹渗出。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连接处依旧保持着干燥。水泵的轰鸣声持续着，压力表指针稳稳停在了一个令人心惊的高位。
“成了！”王铁柱一直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李建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角，那里泛起微红。他脸上没有了前几日的疲惫和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许辰走到水泵旁，伸手摸了摸黄铜喷头的表面，触感温热而干燥。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李建国点了点头。这个点头，包含了对李建国能力最直接的肯定。
这仅仅是第一个样品。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车间里彻夜灯火通明。
在许辰的指挥下，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制出了一百个新设计的喷头样品。李建国和几位老师傅轮流值守，对这些样品进行极限压力测试。他们将水泵的压力调到最高，模拟各种极端使用环境，甚至在喷头出水口处人为制造堵塞，测试其过载保护能力。
第二天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再次透过车间窗户，将灰尘照亮成金色的光带时，李建国带着最新的测试报告，来到了许辰的办公室。
“辰哥，经过连续二十四小时的极限测试，一百个新样品，仅有四个在超高压长时间运行下出现了极轻微的渗水，其余全部完好。”李建国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调中充满了自豪，“初步测试，漏水率低于0.5%！”
0.5%！
许辰接过那张画满潦草线条的草图，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他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也看懂了这个设计的巧妙之处。
李建国这个改动，看似简单，却非常高明。
许辰抬起头，看着李建国那张因为激动和疲惫而通红的脸，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建国，这个想法非常好！”
“就按你的想法做！立刻出新图纸，不用等模具，我们自己用车床先车一个金属样品出来试试！”
“是！”
得到许辰的肯定，李建国精神一振。他转身冲回办公室，重重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李建国就没出过办公室。
泡好的茶凉了，送来的饭菜也没动，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地上全是揉成一团的废纸。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停地计算着涡流腔体的曲率，设计着螺杆的导程和角度。
整个车间的人，干活的时候都时不时往李建国办公室的方向看一眼。大家都在等那张新图纸。
第三天凌晨，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李建国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新图纸。他摇摇晃晃冲进灯火通明的车间，把图纸一把拍在老师傅的工作台上。
“张师傅！就照这个来！快！”
他的声音沙哑，但很有力。
经验丰富的张师傅接过图纸，只扫了一眼，就竖起大拇指：“漂亮！李工，您这设计，绝了！”
车床立刻启动，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半个小时后，一个黄铜材质的新喷头样品，被小心递到李建国面前。
张师傅的表情却有点奇怪。
“李工，您看，这喷头……好像装不上去啊？”
李建国愣了一下，接过沉甸甸的样品，走到测试水泵旁。
他拿着喷头，对准水泵的出水口，开始拧。
一圈，两圈……
拧不进去。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拧不进去。
李建国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手里的黄铜喷头，又猛地回头，看向工作台上的图纸。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图纸，目光落在螺纹的标注上。
那一刻，他的脸瞬间从苍白变得通红。
因为太累了，精神又高度集中，他在画最后螺纹的时候犯了个错，把螺纹的旋转方向给画反了。
一个本该是右旋的标准螺纹，被他画成了左旋。
“噗……”
旁边一个年轻学徒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车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眼神里满是诧异，还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李建国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抬起手，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错！我的错！”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发火，而是对着车间里所有的师傅，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住大家了，是我太累了，脑子不清醒，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他拿起那张画错的图纸，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拉”一声，撕成了两半。
“看来以后再也不敢熬夜画图了。”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歉意。
这一举动，反而让车间里那些想笑的工人们，心里升起了一股敬意。
谁能没个犯错的时候？可犯了错，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了错，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下来，还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这才是爷们！
李建国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转身又走进了办公室，重新铺开了一张新的图纸。
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专注，也更加谨慎。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车间的窗户照进来时，一张完美无瑕的新图纸，被郑重地交到了张师傅手中。
又过了半个小时。
一个全新的，闪烁着光芒的黄铜样品，被制造了出来。
这一次，它被轻而易举地，严丝合缝地拧在了水泵的出水口上。
许辰、王铁柱，还有车间里所有熬了一夜的师傅们，全都围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黄铜喷头上。
李建国的手指落在电闸开关上，车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拧在水泵出水口的黄铜喷头上。许辰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王铁柱搓了搓手，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犹豫，将开关缓缓按了下去。
“嗡……”
水泵启动，低沉的轰鸣声在车间里扩散开来。压力表上的指针开始缓慢爬升，一格，两格……它越过了日常工作的压力刻度，继续向上攀升，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工作区间。水流在喷头内壁高速旋转，发出细微的嘶鸣。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喷头与水管的连接处，那里是漏水最容易发生的地方。一分钟过去了，黄铜的表面，干爽如初，没有一丝水迹渗出。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连接处依旧保持着干燥。水泵的轰鸣声持续着，压力表指针稳稳停在了一个令人心惊的高位。
“成了！”王铁柱一直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李建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角，那里泛起微红。他脸上没有了前几日的疲惫和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许辰走到水泵旁，伸手摸了摸黄铜喷头的表面，触感温热而干燥。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李建国点了点头。这个点头，包含了对李建国能力最直接的肯定。
这仅仅是第一个样品。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车间里彻夜灯火通明。
在许辰的指挥下，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制出了一百个新设计的喷头样品。李建国和几位老师傅轮流值守，对这些样品进行极限压力测试。他们将水泵的压力调到最高，模拟各种极端使用环境，甚至在喷头出水口处人为制造堵塞，测试其过载保护能力。
第二天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再次透过车间窗户，将灰尘照亮成金色的光带时，李建国带着最新的测试报告，来到了许辰的办公室。
“辰哥，经过连续二十四小时的极限测试，一百个新样品，仅有四个在超高压长时间运行下出现了极轻微的渗水，其余全部完好。”李建国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调中充满了自豪，“初步测试，漏水率低于0.5%！”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