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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王铁柱还站在许辰办公室里，拳头攥得死死的。他不懂什么供应链和核心技术，只知道许辰的意思是，不能再被人拿捏了。
“辰哥，你下命令吧！这活儿我来干！”王铁柱往前一步，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许辰看着王铁柱，重重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股劲。
“好！”许辰走到他面前，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新车间的事，选址、跑手续、平整土地，这些前期工作，都交给你了。”
“你就瞧好吧！”王铁柱咧开嘴，黝黑的脸因为激动有些发红，用力挺起胸膛，声音洪亮：“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谁敢使绊子，我王铁柱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王铁柱转身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王铁柱带着几个老师傅，拿着皮尺和图钉，就在京州五金厂旁边的荒地上，一寸一寸地丈量。
大太阳底下，他光着膀子，晒得后背油光发亮，汗水直流也顾不上。
晚上别人都下班了，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王铁柱对着一张大白纸，用铅笔和直尺，认真勾画着新厂房的布局。原料库在哪，注塑机放哪，成品区在哪，他一遍遍的修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不到一个星期，王铁柱红着眼睛，胡子拉碴的，但精神头十足。他拿着一卷被手汗浸得有些发软的图纸，闯进了许辰的办公室。
“辰哥！成了！”
他把图纸“哗啦”一声在许辰的办公桌上铺开，一股泥土和汗味扑面而来。
“地皮的事，我跟下河湾村的村长谈好了，就在咱们厂东边那一大片，地方够大，以后扩建也方便。”王铁柱的手指在图纸上用力戳着，说得很激动。
“施工队我也找好了，都是以前合作过的老师傅，靠谱！你一点头，明天就能开工！我保证，两个月，厂房肯定给你立起来！”
许辰看着王铁柱的样子，又看了看图纸上虽然粗糙但规划有序的布局，心里很满意。他刚想夸奖几句，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许总，外面环保局的人找您。”秘书探进半个头，脸色有些奇怪。
环保局？
许辰和王铁柱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在八十年代，这还是个很陌生的部门，他们以前建五金厂就没打过交道。
“让他们进来吧。”许辰说。
很快，两个穿蓝色**的中年干部走了进来，表情严肃，手里提着公文包。为首那人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厂房规划图上，眉头皱了一下。
“哪位是许辰同志？”他的声音很平淡。
“我是。”许辰站起身，示意他们坐。
那两人没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我们接到举报，也看了你们的工商备案，知道你们许氏实业准备新建一个塑料制品加工厂。”为首的干部直接说道，“根据省里上个月的新文件，所有新建的化工类企业，都必须进行环保评估。”
他顿了顿，用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
“这里面写得很清楚，你们的塑料厂，必须配套相应的工业废气净化处理设备，通过我们的验收，才能拿到开工许可。不然的话，一律不予审批。”
王铁柱在一旁听得脑子“嗡”的一下。
废气处理设备？那得花多少钱？他辛辛苦苦跑了一个星期，眼看就要立功了，现在几句话就要把事情搅黄？
王铁柱没忍住，往前一步，粗着嗓子嚷嚷起来：“我说两位领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建厂可没这个规矩！一个塑料车间能有多大污染？你们这不是刁难人吗？”
那名干部冷冷瞥了王铁柱一眼。
“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按规定办事。”他的语气很强硬，“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是省里的新政策，白纸黑字，谁都得执行。”
说完，他不再理王铁柱，只看着许辰：“文件留下了，什么时候环保方案做好了，再来局里找我们。告辞。”
两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王铁柱就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都震的跳了一下。
“他**！”他骂了一句，“辰哥！你听听这叫人话吗？什么新政策！我看这帮人就是想卡咱们，想捞好处！”
王铁柱拿起那份文件，手都在发抖。
“不就是想要钱吗？行，我去给他们送！我倒要看看他们胃口有多大！”
许辰没说话，从王铁柱手里拿过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不长，但措辞严厉，条款列得很清楚。特别是对聚氯乙烯等塑料在加热过程中产生的有害气体，做了重点说明，要求必须有专门设备进行吸收和过滤。
王铁柱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觉得这就是敲诈勒索。
许辰却看得越来越认真，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凝重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还在气头上的王铁柱，眼神很平静。
“不，铁柱。”
许辰的声音不大，王铁柱的火气却消了一半。
“你错了。”
王铁柱愣住了：“辰哥，我怎么错了？他们这不就是……”
“他们是在按规定办事。”许辰打断了他，将文件在桌上摊平，手指重重点在“工业废气净化处理”那几个字上。
“时代变了。”
许辰的目光变得有些深远，他看着那几个字，似乎想到了很远的事情。
“这笔钱，我们必须花。”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而且，要花的比文件上要求的，还要多！”
王铁柱愣在原地，脸上的火气一下就没了。他张了张嘴，看着许辰那双认真的眼睛，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懂什么时代变了，但他看懂了许辰脸上的表情。
“辰哥，我……俺脑子笨，想不明白这些。”王铁柱挠了挠后脑勺，那股子蛮横的劲头散了，换上了一副老实的样子，“但俺知道，你说的肯定没错！你说要花钱，咱就花！你说要花的比他们要求的还多，那咱就往多了花！”
许辰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松了些，他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光有决心还不够，这事得办好。环保局的人盯着，这台设备，就是我们新车间能不能开工的关键。”
散会后，王铁柱还站在许辰办公室里，拳头攥得死死的。他不懂什么供应链和核心技术，只知道许辰的意思是，不能再被人拿捏了。
“辰哥，你下命令吧！这活儿我来干！”王铁柱往前一步，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许辰看着王铁柱，重重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股劲。
“好！”许辰走到他面前，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新车间的事，选址、跑手续、平整土地，这些前期工作，都交给你了。”
“你就瞧好吧！”王铁柱咧开嘴，黝黑的脸因为激动有些发红，用力挺起胸膛，声音洪亮：“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谁敢使绊子，我王铁柱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王铁柱转身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王铁柱带着几个老师傅，拿着皮尺和图钉，就在京州五金厂旁边的荒地上，一寸一寸地丈量。
大太阳底下，他光着膀子，晒得后背油光发亮，汗水直流也顾不上。
晚上别人都下班了，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王铁柱对着一张大白纸，用铅笔和直尺，认真勾画着新厂房的布局。原料库在哪，注塑机放哪，成品区在哪，他一遍遍的修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不到一个星期，王铁柱红着眼睛，胡子拉碴的，但精神头十足。他拿着一卷被手汗浸得有些发软的图纸，闯进了许辰的办公室。
“辰哥！成了！”
他把图纸“哗啦”一声在许辰的办公桌上铺开，一股泥土和汗味扑面而来。
“地皮的事，我跟下河湾村的村长谈好了，就在咱们厂东边那一大片，地方够大，以后扩建也方便。”王铁柱的手指在图纸上用力戳着，说得很激动。
“施工队我也找好了，都是以前合作过的老师傅，靠谱！你一点头，明天就能开工！我保证，两个月，厂房肯定给你立起来！”
许辰看着王铁柱的样子，又看了看图纸上虽然粗糙但规划有序的布局，心里很满意。他刚想夸奖几句，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许总，外面环保局的人找您。”秘书探进半个头，脸色有些奇怪。
环保局？
许辰和王铁柱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在八十年代，这还是个很陌生的部门，他们以前建五金厂就没打过交道。
“让他们进来吧。”许辰说。
很快，两个穿蓝色**的中年干部走了进来，表情严肃，手里提着公文包。为首那人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厂房规划图上，眉头皱了一下。
“哪位是许辰同志？”他的声音很平淡。
“我是。”许辰站起身，示意他们坐。
那两人没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我们接到举报，也看了你们的工商备案，知道你们许氏实业准备新建一个塑料制品加工厂。”为首的干部直接说道，“根据省里上个月的新文件，所有新建的化工类企业，都必须进行环保评估。”
他顿了顿，用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
“这里面写得很清楚，你们的塑料厂，必须配套相应的工业废气净化处理设备，通过我们的验收，才能拿到开工许可。不然的话，一律不予审批。”
王铁柱在一旁听得脑子“嗡”的一下。
废气处理设备？那得花多少钱？他辛辛苦苦跑了一个星期，眼看就要立功了，现在几句话就要把事情搅黄？
王铁柱没忍住，往前一步，粗着嗓子嚷嚷起来：“我说两位领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建厂可没这个规矩！一个塑料车间能有多大污染？你们这不是刁难人吗？”
那名干部冷冷瞥了王铁柱一眼。
“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按规定办事。”他的语气很强硬，“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是省里的新政策，白纸黑字，谁都得执行。”
说完，他不再理王铁柱，只看着许辰：“文件留下了，什么时候环保方案做好了，再来局里找我们。告辞。”
两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王铁柱就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都震的跳了一下。
“他**！”他骂了一句，“辰哥！你听听这叫人话吗？什么新政策！我看这帮人就是想卡咱们，想捞好处！”
王铁柱拿起那份文件，手都在发抖。
“不就是想要钱吗？行，我去给他们送！我倒要看看他们胃口有多大！”
许辰没说话，从王铁柱手里拿过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不长，但措辞严厉，条款列得很清楚。特别是对聚氯乙烯等塑料在加热过程中产生的有害气体，做了重点说明，要求必须有专门设备进行吸收和过滤。
王铁柱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觉得这就是敲诈勒索。
许辰却看得越来越认真，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凝重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还在气头上的王铁柱，眼神很平静。
“不，铁柱。”
许辰的声音不大，王铁柱的火气却消了一半。
“你错了。”
王铁柱愣住了：“辰哥，我怎么错了？他们这不就是……”
“他们是在按规定办事。”许辰打断了他，将文件在桌上摊平，手指重重点在“工业废气净化处理”那几个字上。
“时代变了。”
许辰的目光变得有些深远，他看着那几个字，似乎想到了很远的事情。
“这笔钱，我们必须花。”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而且，要花的比文件上要求的，还要多！”
王铁柱愣在原地，脸上的火气一下就没了。他张了张嘴，看着许辰那双认真的眼睛，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懂什么时代变了，但他看懂了许辰脸上的表情。
“辰哥，我……俺脑子笨，想不明白这些。”王铁柱挠了挠后脑勺，那股子蛮横的劲头散了，换上了一副老实的样子，“但俺知道，你说的肯定没错！你说要花钱，咱就花！你说要花的比他们要求的还多，那咱就往多了花！”
许辰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松了些，他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光有决心还不够，这事得办好。环保局的人盯着，这台设备，就是我们新车间能不能开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