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笙看着眼前霍停云扭曲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冷着脸摇摇头,满眼都是厌恶。

  可霍停云看到她这副表情,反而兴奋得瞳孔放大。

  “对,就是这个眼神!姜笙笙,你骂我啊!你多骂两句!你骂我的时候,我浑身的血都热了,特别开心!”

  姜笙笙满头黑线,只觉得跟这种**根本没法沟通。

  就连旁边跪着的阿德都看傻了。

  霍停云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只有陆珩,那双原本清澈懵懂的眼睛里此刻聚起了风暴。

  但他掩饰得极好。

  他往前一步,双手紧紧扶住姜笙笙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随后,鼓起腮帮子,冲着霍停云气呼呼地喊:

  “你是坏蛋!你气到姐姐了!我不许你欺负姐姐!”

  霍停云的笑声戛然而止。

  视线落在陆珩搭在姜笙笙肩膀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毒辣。

  “**,把你的脏手拿开。”

  霍停云咬着牙,一步步逼近,“我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

  “你闭嘴!”

  姜笙笙忍无可忍,把陆珩护在身后,怒视霍停云,“霍停云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丈夫是陆寒宴!”

  “还有,阿珩只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欺负弱小!”

  “孩子?”

  霍停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狂笑两声。

  随后,他猛地抬起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姜笙笙的眉心。

  “姜笙笙,你觉得他是孩子?那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看,这个**货跟陆寒宴那个**货一样,最会用这张脸骗女人!”

  说完,霍停云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杀意,手指直接扣向扳机!

  “**吧!”

  姜笙笙脸色骤变。

  根本躲不开!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

  “姐姐小心!”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木屋前炸响。

  姜笙笙惊恐地回头。

  只见陆珩捂着右臂,鲜血顺着指缝疯狂地往外涌,瞬间染红了半边袖子。

  “阿珩!”

  姜笙笙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止血,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啊!谁让你替我挡枪的!”

  陆珩疼得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可他却强撑着挤出一个天真又委屈的表情,眼泪汪汪地看着姜笙笙。

  “姐姐……好疼……阿珩的右胳膊是不是毁了?阿珩以后……是不是不能拿笔给姐姐画画了?”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姜笙笙的心窝里。

  她心疼得要把陆珩抱进怀里:

  “没关系!没关系!姐姐不用你画画了,只要你人没事就好!姐姐一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

  而在不远处的树上。

  谭卓看到这一幕,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在心里疯狂吐槽:

  陆珩,你丫的够了啊!

  为了跟你哥抢嫂子,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还右胳膊毁了不能画画?

  全队谁不知道你特么是个左撇子!

  但这戏,显然只有姜笙笙信了。

  霍停云看着姜笙笙为了陆珩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上辈子……

  姜笙笙跟陆珩一起在他身边做卧底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辈子姜笙笙还是这么在意这个**,那就更好办了。

  “姜笙笙,哭够了没有?”

  霍停云冷冷地打断了他们的温情时刻,枪口再次抬起,这次对准了陆珩的脑袋。

  “跟我走,去曼德府。我要在那儿跟你办婚礼。”

  “你要是不答应,这**下一枪断的可就不是胳膊,而是脑袋了。”

  姜笙笙身子一僵,死死咬着嘴唇。

  她知道现在的霍停云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狗,硬碰硬只会让陆珩送命。

  而且陆珩必须马上止血治疗。

  姜笙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挡在陆珩面前。

  “好,我跟你走。”

  “但是我有条件!我要带着阿珩一起走,而且你必须马上给他止血药和纱布!”

  霍停云眯起眼睛,似乎在权衡。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雇佣兵立刻冲上来,粗暴地把阿德拖走,又要把陆珩架起来。

  陆珩低垂的眼眸里,杀意一闪而过。

  但他刚要动手,姜笙笙温暖的手就握住了他没受伤的左手。

  “阿珩别怕,姐姐在。”

  陆珩身上的戾气瞬间消散。

  他抿了抿唇,恢复了乖巧的样子,小声说:

  “姐姐放心,阿珩不会让你受伤的。”

  那些雇佣兵拿着绳子要来绑姜笙笙。

  姜笙笙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凌厉如刀。

  “别碰我!”

  她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霍停云,“你的手下要是弄伤了我,心疼的可是你。既然你要娶我,就不想看到新娘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吧?”

  霍停云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他挥退了手下,眼神里满是赞赏和痴迷。

  “不愧是我的小东西,这么快就懂得怎么拿捏我了。”

  “好,我不绑你。但这**必须绑着扔车里!”

  ……

  一个小时后。

  通往曼德府的主干道旁,是一片险峻的山谷。

  两辆军用吉普车停在路边,陆寒宴和顾东年正带着桑查借给他们的兵,拿着地图查看地形。

  突然,头顶传来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

  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悬停在半空,软梯抛下。

  一道修长的身影顺着软梯利落地跳了下来,动作潇洒至极。

  来人穿正是南时樾。

  南时樾落地后,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南雪芙,然后才将目光落在陆寒宴身上。

  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

  “废物!”

  南时樾嗤笑一声,语气刻薄,“我如果有妹妹,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你这种废柴。”

  陆寒宴原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把地图往车盖上一拍,抬头冷冷地盯着南时樾,周身气场全开,丝毫不输给对方。

  “那还真是要让你失望了。”

  陆寒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反唇相讥,“我媳妇的哥哥都是明事理的好人,比你这种心肝脾肺肾都黑透了的**人强。”

  “你这种人,也就配在这儿耍耍嘴皮子。”

  “你找死?”南时樾脸色一沉,身后的保镖瞬间上前一步。

  陆寒宴这边的士兵也立刻举枪。

  双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得一点就着。

  南雪芙缩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却乐开了花。

  打吧!

  打起来才好!

  最好这两个男人互相残杀,这样她能回去跟南家人挑拨说是姜笙笙害南时樾跟陆寒宴反目的。

  不过就在双方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

  左侧的山道转弯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吉普车喇叭声!

  “滴——!!!”

  陆寒宴和南时樾同时转头看去。

  “那是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