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个字,宣判了整个四合院,即将到来的,新的命运。

  “从今天起,你每天向刘秘书,口头汇报一次。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何为民的语气,陡然变冷,“你和你家,就一起回到那个厕所里去,把里面舔干净。”

  棒梗的身体,打了个哆嗦。但他随即,又把胸膛挺得更直了。

  “是!何顾问!”

  ……

  夜幕降临。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前院,阎埠贵家,今天难得的,炒了两个菜。

  他正端着酒杯,对着他老婆和两个儿子,唾沫横飞地,宣讲着他今天在项目组听来的新名词。

  “什么叫数据冗余?什么叫误差校正?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这都是最高深的学问!”他喝了一口酒,满脸红光,“我现在,才算是真正接触到了国家的核心!跟这个比起来,我以前教的那点东西,算个屁!”

  三大妈和两个儿子,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过。

  中院,傻柱的妹妹何雨水,端着一碗面,走进了厨房。

  傻柱正对着一本画满了化学符号的册子,眉头紧锁。

  “哥,吃点东西吧。你都研究一天了。”

  “别烦我!”傻柱头也不抬,“我在想,这个‘非牛顿流体’的特性,到底要怎么用汤剂来模拟。技术员说了,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咱们的材料冷却效率,就能再提升百分之三!”

  他嘴里念叨着那些他自己都一知半解,却觉得无比光荣的词汇,完全没有理会妹妹的关心。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棒梗回来了。

  他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峻的自信。

  秦淮茹刚拖着一身的疲惫和臭气回到家,看到儿子这么晚才回来,正想开口责骂。

  “棒梗!你跑哪去了!一天都没看到你人!”

  棒梗没有回答。他只是从秦淮茹身边走过,然后,当着院子里所有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邻居的面,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支崭新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英雄牌钢笔。

  “何顾问给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让我,好好记录。”

  说完,他推开家门,走了进去。

  只留下一个,被震惊和恐惧,彻底笼罩的,死寂的四合院。

  那支英雄牌钢笔,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根淬了毒的银针,狠狠地扎进了四合院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疼。

  火辣辣地疼。

  比之前看到金戒指,闻到佛跳墙的香味,更加让人心惊肉跳。

  金戒指,佛跳墙,那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乞求。

  而这支笔,是上位者,赐予他“行走人间”的权杖。

  棒梗,这个秦淮茹家的拖油瓶,这个以前在院子里偷鸡摸狗,人人喊打的小**,在这一刻,身份彻底变了。

  他不再是棒梗。

  他是何顾问的眼睛,是何顾问的耳朵。

  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无形的铡刀。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因为各种小心思而嘈杂的人声,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刚才多说一个字,都会被那支笔,记录下来,成为呈上给何顾问的罪证。

  棒梗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带着恐惧的敬畏。

  他挺直了小小的胸膛,推开门,在全院人惊恐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却像是关上了地狱的大门,把所有人的希望,都隔绝在了外面。

  “他……他……”

  一个邻居哆哆嗦嗦地,想说点什么,却被旁边的老婆一把死死地捂住了嘴。

  “你不要命了!”

  人群,像受惊的鸟兽,轰然散开。

  每个人都低着头,用最快的速度,逃回自己的家里,然后把门窗死死地关上。

  整个四合院,在短短几十秒内,从一个还算热闹的人间,变成了一座鬼气森森的坟场。

  前院。

  阎埠贵家刚刚点燃的,名为“扬眉吐气”的欢乐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浇灭了。

  他手里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成了铁青。

  “爸,这……这秦淮茹家的小子,是……是什么意思?”阎解成结结巴巴地问。

  “啪!”

  阎埠贵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桌。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咱们头顶上,多了一个祖宗!”阎埠贵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算计了一辈子,自以为把人心看得透透的。

  他以为,自己靠着一手算计的本事,在项目组里站稳了脚跟,就已经赢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何顾问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如此不拘一格!

  用一个孩子!

  用一个满肚子坏水,无法无天,又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孩子,来监视整个大院!

  这一招,比之前所有的手段,都要毒!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他阎埠贵,现在是项目组的红人,可他敢得罪这个“小鬼”吗?

  他不敢!

  他白天在项目组里,哪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个表情,晚上就可能通过这个小鬼的嘴,传到何顾问的耳朵里。

  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行!”阎埠贵猛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那颗算计了一辈子的脑袋,又开始飞速运转。

  拉拢?

  一个小孩子,怎么拉拢?给他糖吃?还是给他钱花?

  可人家现在拿着何顾问亲赐的钢笔,看得上他这点小恩小惠?

  打压?

  更不敢!那等于直接跟何顾问叫板!

  一时间,这位刚刚品尝到“价值”甜头的阎老师,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和恐惧之中。

  ……

  中院,傻柱家。

  何雨水也从外面的骚动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家哥哥,担忧地说道:“哥,那个棒梗……”

  “什么棒梗铁梗的,别来烦我!”

  傻柱挥了挥手,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本册子,脸上,是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

  “找到了!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