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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吵架,华子把女的搞得太过,送到医院了,我恼火得不想理他,把他当成了你,所以凶了点。”

  谢西洲说着上前抱了抱方幼宜:“你是去了暮色,知道我在医院才找过来的吗?”

  方幼宜不想过多解释,而是抓住谢西洲话里的漏洞反问:“华子伤害过你?还对你装无辜可怜想让你心软?”

  谢西洲脸不红心不跳:“对,别看他人前是个壮汉,人后其实是个娘娘腔。每次玩女人玩出问题,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帮他摆平。”

  华子确实有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但说他娘娘腔,方幼宜是不大信的。

  她倒是觉得今天的谢西洲与往常都不同,甚至于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幼宜往医院里面瞟了一眼:“你消消气,华子再**,也是你兄弟,你如果恨铁不成钢不想理会,不如我去调和下?”

  方幼宜说着往里走,被谢西洲拽了回来:“别管他!得让他试着自己解决,尝够苦头,他才能长点教训。”

  谢西洲说着把方幼宜塞进车里,要关车门时,被她叫住:“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没事儿,我刚才就是自己开着过来的。”

  谢西洲说着还要关门,方幼宜直接推开他下车:“你要么叫代驾回去休息,要么打出租车,不然我报警了。”

  谢西洲痞痞的,一副不信邪的模样:“你要大义灭亲啊?”

  方幼宜郑重其事地点头:“这是为了你好。”

  “那成,我叫代驾,你陪我回去再喝几杯,我心里还闷得很。”

  如果真跟谢西洲回去,那无疑是羊入虎口。

  方幼宜摇头:“我也想,不过老板刚给我派了任务,让我连夜翻译好长达三十页的说明书,明天一早他就要用。”

  谢西洲靠了一声:“你这新来的老板真**!大周末的折磨员工,他是对你有想法,故意的吧!”

  方幼宜在心里默默为拉出宋清偃当垫背的事儿道歉,面上则说:“公司业务主走海外,因为时差的关系,难免的。”

  “可你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不如辞了算了。”

  方幼宜笑起来。

  是真的觉得好笑。

  怂恿她辞掉工作在先,再把她甩掉在后,看来不仅想毁她的爱情,还想断她的活路。

  方幼宜喜眉笑眼地问:“我辞了,你养我啊。”

  “没问题啊,我求之不得呢。”

  “那我周一就去打辞职报告,不过我这人挺穷的,每月开支也很大,你先转一千万到我的账户上,这样我才有安全感躺平。”

  谢西洲的眉头,一下子挑的贼高:“一千万?”

  “恩,是不是觉得我要得太少了,不足以彰显你的实力,那一个亿也不是不可以。”

  谢西洲面上大笑:“宝宝,你还真是懂我。”

  心里则想,她的狐狸尾巴总算是没藏住暴露出来了。

  之前对他的转账毫不在乎,原来是在憋大招。

  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纯爱啊!

  所有的感情在短暂的**过后,都会成为向钱看的俗物。

  只不过面前的这一个,特别贪。

  想到这儿,谢西洲捏捏方幼宜的耳垂:“行,给你一个亿,不过这钱得筹集一下。”

  方幼宜才不信谢西洲能真给她,指不定在憋什么坏招呢,她笑:“不急,慢慢来呗。”

  “两周年纪念日给你?”

  “成。”

  “不过你周一的时候得先把工作辞了。”

  “先看吧,我在的岗位正常离职,也得走审批和交接流程。”

  “那你先提。”

  方幼宜抬着头四周看了一圈:“代驾还没到吗?”

  谢西洲看了眼叫代驾的APP:“快了,不过去我那儿加班吧,我的房子已经通暖气了,暖和着呢,我再让佣人给你煮点宵夜?”

  “算了,安逸只会滋生懒惰,还是寒冷的地方更有利于保持大脑的清醒,不然我很担心我不能完成任务。”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有直达地铁,方便。”

  说着谢西洲来了,他心里烦着呢,陪方幼宜周旋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耐性尽失,再演下去就该暴露了。

  车子走远,谢西洲从后视镜看了眼站着不动的方幼宜,拨通华子的电话:“给我准备一亿。”

  喝得只剩最后一丝神志的华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亿?谢少,你让我准备冥币,我还能勉强凑出来!”

  “就是冥币!”

  “啥?”

  “看着办就是了!少他么废话!”谢西洲烦躁地吼完,又说,“查一下萧玥怀孕的具体情况!”

  九分醉的华子,一下子只有三分醉了:“萧玥怀孕了?”

  “孩子都七八岁了,不过是个病苗子!给我把当年可疑的男人都查一遍,势必要把他揪出来!”

  方幼宜等谢西洲走远后,也转身回医院。

  奶奶住在28楼,电梯到达14楼时有人下电梯。

  电梯门开的时候,方幼宜晃眼看到有人站在过道尽头哭。

  那衣服很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电梯门很快关上了,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想起那人是下午的时候,在酒店撞到的因低血糖差点摔倒的人。

  难怪她脸色那么差。

  原来是病了。

  是啊,人在病魔面前,总是那么的脆弱。

  她爸爸是这样,奶奶也是这样。

  在疾病面前,爱情算个**。

  方幼宜回到奶奶的病房,轻轻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

  检查报告下周就能全部出来,她真的想早点看到结果,却又害怕看到不想要的结果。

  人生总是在面临失去和离别,可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了……

  她拉着奶奶的手,不知不觉间竟慢慢地睡着了。

  只是有几滴眼泪,滚落在李慧珍的手上。

  李慧珍的手指勾了勾,直到孙女彻底睡熟,她才从孙女手里抽出手,反手**着孙女的头。

  许久后,她慢慢挪下床,问护士借了纸和笔,用只念完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一笔一画的写下了——

  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