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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辞依然摇头:“铁爪红只认我兄长,若是换了主人只怕它无法养活,就算我肯割爱,李先生也没办法将它驯服,哎,真是可惜了……”

  这下,轮到李大儒犯难了:“竟还有这事。”

  猫狗认主人是常有的事,没想到鸡也是这样。

  不过这是鸡王,定跟普通的鸡不一样。

  李大儒想了想,眼前一亮,有了主意:“若是我聘请小公子来给我喂鸡呢?”

  沈东稚瞪大了眼睛,他堂堂侯府二公子,竟去喂鸡?

  “这,不好吧……”沈清辞讪讪一笑:“如今科举在即,若是误了功课,可怎么得了?”

  说完,她朝沈东稚眨了眨眼:“是吧,二哥。”

  沈东稚反应有些迟钝:“啊,是,昨天父亲还差点打我鞭子。”

  沈南霆此时明白了沈清辞的用意,暗笑她是只小狐狸。

  “正是如此。”他也帮腔。

  李先生拧眉想了想,又有了主意:“不怕不怕,不就是功课么,老夫不才,但教导二位,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轻摇折扇,风姿儒雅:“二位,意下如何?”

  沈南霆和沈东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得逞二字。

  两人齐齐弯腰,对着李大儒拱手一礼:“学生,拜见老师。”

  李大儒皱起了眉:“两个?”

  他以为只有沈南霆一个学生呢。

  沈清辞急忙道:“铁爪红是两位兄长精心饲养长大的,由他们二人照顾,再妥帖不过。”

  李大儒虽然有些不满,但实在眼馋的很。

  那只铁爪红威风凛凛,他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斗鸡。

  咬了咬牙,答应下来:“罢了罢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多少银子,说个数吧。”他道。

  沈清辞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既然是先生喜爱之物,怎么能以俗物定它的价值,好马配好鞍,铁爪红能得先生青睐,是它的福气,我们分文不要。”

  “哦?”李大儒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

  看沈清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你这小女子,嘴倒是甜得很!”

  沈清辞对他屈膝一礼:“多谢先生夸奖,猛然换环境铁爪红会不适应,就辛苦先生每天跑一趟了,我镇北侯府车接车送,绝不让先生操心。”

  李大儒捻着胡须,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看沈清辞的眼神,别有深意。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被人如此拿捏过。

  沈清辞,倒是个妙人。

  “好,明日辰时,老夫准时到。”李大儒摇着折扇,翩翩而去。

  直到他走远,沈东稚才回过神:“李大儒他答应了,答应收我为学生了?”

  沈南霆也有些意外,刚才他万分紧张,生怕一个不慎惹得李大儒生气。

  没想到,还真让沈清辞给拿捏住了。

  “清辞,你太厉害了。”沈东稚夸赞道。

  沈清辞摸了摸铁爪红鲜艳的羽毛,笑弯了眼:“厉害的不是我,是它。”

  事情搞定,兄妹三人返回侯府。

  管家早早的就得了信儿,撒开腿就往府里跑。

  一边跑一边喊:“侯爷,大喜,大喜啊……”

  侯府多日被阴霾笼罩,府里几个庶子庶女皆不争气。

  心爱的柳姨娘,如今也变了,镇北侯正郁闷着。

  猛然听见大喜两个字,他还以为自己生出了纪觉。

  直到管家进了屋,跪在他面前,他才清醒了几分。

  “侯爷,大喜啊,大姑娘和两个少爷,请来了李大儒,要来侯府授课……”

  管家嗓门大的,险些掀翻屋顶。

  镇北侯被喜讯一冲,只觉得阴霾瞬间被挥散。

  他像是重新沐浴在阳光下,身体说不出的舒畅。

  “真的,这是真的吗?”

  先前他的庶子沈言柏被李大儒赶出府,他成了全京城人的笑柄。

  尤其是那些跟他不对付的朝臣,明里暗里笑话他。

  说他一介武夫,也想培养个状元郎。

  说他是痴人做梦。

  若是侯府能出状元郎,他们这些老骨头趴着给他来道喜。

  镇北侯听到这话,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如今,可算狠狠出了口恶气。

  管家欢喜的拍着大腿,指天誓地道:“老奴不敢说谎,大姑娘和两位公子,已经回来了。”

  镇北侯刚要迎出去,就见沈南霆带着沈清辞和沈东稚,出现了。

  一身月白锦袍衬得沈南霆身姿挺拔如松,步履沉稳,自有世家公子的矜贵。

  沈清辞穿一袭蓝色衣裙,脊背挺直,目光沉静,那份从容气度竟丝毫不输身旁兄长。

  镇北侯的目光扫到沈东稚时,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

  老二咯吱窝里夹着铁爪红,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儿。

  镇北侯喉间低低啧了一声,默默移开视线。

  不看也罢……

  “父亲。”兄妹三人齐声道。

  镇北侯眼神热切的看向沈清辞:“李大儒,明日真的要来授课吗?”

  沈清辞勾唇一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父亲放心,辰时李大儒,准时到。”

  镇北侯热泪盈眶,大笑几声,连道了好几个好。

  “我侯府,扬眉吐气了啊,哈哈哈……”

  管家也跟着傻乐,前些日子侯府被人指指点点。

  连他这个奴才也受人白眼。

  如今,总算是可以挺直腰杆了。

  镇北侯欢喜的连喝了两杯凉茶,才稳住心神。

  当即吩咐管家:“把库房里那套御赐的文房四宝取来,给两个公子用。再将东跨院的银窖开了,取一千两银子,送到清辞的院子里去!”

  沈清辞连忙屈膝:“父亲,此事是兄妹三人合力而为,怎好让女儿独得重赏?”

  镇北侯忙扶起她,眼角的纹路都笑开了:“你是牵头人,这份功劳就该你受着!”

  沈南霆和沈东稚也重重点头:“妹妹,这是你应得的。”

  见状,沈清辞也不再推拒。

  只是悄悄的对沈东稚和沈南霆道:“那我把银子分成三份,咱们平分。”

  沈东稚笑呵呵的狂点头,看沈清辞的眼神如同活菩萨在世。

  沈南霆却微微一笑,道:“你好生收着,哥哥不缺钱。”

  他是侯府世子,手里有产业。

  光沈清辞知道的就有好几个铺子和钱庄。

  只有沈东稚这个游手好闲的人,是个穷光蛋。

  沈清辞便道:“那我跟二哥平分。”

  “贵人,你就是我的贵人……”若不是有旁人在,沈东稚恨不得给沈清辞磕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