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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佟聿怀回到别墅，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林溪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面前支着画板，手里拿着笔，正盯着屏幕。
她还穿着白天的西装套裙，只是脱了外套，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边。
侧脸在屏幕光里显得有点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佟聿怀放轻脚步，把公文包和外套放在玄关。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素净雅致的纸盒，上面印着海城一家老字号甜品店的标志。
他把盒子轻轻放在餐桌上，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着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将杯子轻轻放在她手边的矮几上。
“先把牛奶喝了。”
林溪好像才发觉有人，转头看他，眼神还有点恍惚。
过了两秒，她才“哦”了一声，放下笔，端起杯子小口喝。
温热顺滑的液体入喉，带来一丝暖意和舒缓。
她放下杯子，目光随意扫过餐厅，这才注意到桌上多出来的盒子。
“哪里来的蛋糕？”她有些疑惑，最近家里没有人提起生日。
佟聿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平常地解释：“今天路过，就买了。”
林溪怔了怔，记忆深处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那家店……位置有点偏，但味道是极好的，尤其是他们家的招牌栗子蛋糕和奶油小方，是她少女时代的心头好。
“他们家……我记得那边前几年改造，老店不是搬了吗，聿怀，你怎么找到的？”
她之前还想去吃来着的，但是，不记得蛋糕店的名字，后来因为练舞，不能吃那些也就不了了之了。
“嗯，搬到了新开发区，绕了点路。”佟聿怀看着她，目光沉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我记得你之前，总惦记着那家的味道。”
林溪眨了眨眼，还是有些不解：“今天……谁生日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庆祝？”
她下意识地在脑中过了一遍日期和可能相关的纪念日，似乎都不是。
“公司里的事……都很头疼，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佟聿怀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拂开她颊边那缕碎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微凉的皮肤。
“不是生日蛋糕。”他的声音低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看你最近太累了，吃一点甜的，能让心情好一点。”
“我记得你以前……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这个。”
林溪愣住了。
那些被高压工作和沉重官司暂时封存的疲惫、焦虑、紧绷，仿佛在这一刻，被他这句简单至极、却又精准无比的话，轻轻撬开了一丝缝隙。
不是商业策略，不是危机应对，甚至不是关于“风行者”或任何项目的只言片语。
佟聿怀只是看到了“她”——那个被层层责任和铠甲包裹之下，会累、会需要一点点甜来慰藉的林溪。
一股温热的暖流，毫无预兆地从心口涌上，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冲上了鼻腔和眼眶，带来微微的酸涩。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是望着他，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惊讶、触动、被看穿后的柔软，以及深深积淀的、无需言说的情意。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落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这一隅。
屏幕上的画作停留在《望》的最终调整阶段，那个渴望站立的少女，即将触碰到阳光。
而此刻，林溪觉得，自己仿佛也正被一种无形而坚定的温暖包围着。
她忽然觉得，这些天的连轴转，法庭外的唇枪舌剑，竞争对手的恶意缠绕，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带来的窒息感……
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块远道而来的蛋糕，和他平静话语下深藏的关切，轻轻地托住了一下。
不是解决，而是慰藉。
让她知道，在所有的战斗和拼搏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一个人，记得她最细微的喜好，心疼她不言说的疲惫。
“谢谢。”她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有些低，有些哑，却蕴**千言万语。
佟聿怀看进她眼里，读懂了那片翻涌的波澜。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等待她的。
林溪将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任由他将自己从地毯上拉起来。
腿因为久坐有些麻，她微微晃了一下，被他稳稳扶住，圈进怀里。
一个短暂却坚实的拥抱，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嗅，是熟悉的、混合着淡淡颜料和她的气息。
“感觉怎么样？专利案的事，我听说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高博伦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林溪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声音闷闷的，“这是艾尔莎的阳谋，就是要拖垮我们。”
“不过你放心，我早有准备，不会让她得逞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有点烦。”
“我知道。”佟聿怀轻拍着她的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所以，现在先别想那些了。”
“去切蛋糕？”他低声问。
“嗯。”林溪在他怀里点头。
两人走到餐桌旁。
佟聿怀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精致的切件蛋糕，有她曾经最爱的栗子蛋糕，也有看起来清爽的莓果慕斯。
他拿出一块栗子蛋糕，放在小碟里，递给她，又给她倒了杯清水。
林溪拿起小勺，挖了一角送入口中。
熟悉又略显陌生的香甜在舌尖化开，栗子泥细腻绵密，奶油轻盈不腻，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却又似乎因为时光和心境的沉淀，多了几分醇厚的慰藉。
甜意丝丝缕缕，仿佛真的顺着食道，缓缓熨帖了那些紧绷的神经。
她慢慢吃着，没有说话。
佟聿怀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偶尔自己也吃一口。
“感觉好些了？”他问。
“嗯。”林溪点头，抬眼看他，眼底恢复了更多的清亮和力量，“画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点点。”
“我想用‘溪语’这个身份，把它们发出去。有些故事，该被看见。”
“好。”佟聿怀一如既往地支持，“需要我帮你联系熟悉的媒体平台吗？可以让影响力更大一些。”
“不用，就先发在社交账号上，”林溪笑了笑，“让它自然发酵。这幅画不是为了商业，而是为了那些和画中人一样，在等待希望的人。”
“我明白了。”佟聿怀点头，眼神里满是赞同，“那么，林总，现在是不是该去洗澡睡觉了？明天还有硬仗。”
这一次，林溪顺从地被他推进主卧，手里塞了睡衣。
浴室水声响起时，佟聿怀走到客厅，收拾了蛋糕碟子，关了落地灯和画板屏幕。
夜深了。
佟聿怀回到别墅，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林溪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面前支着画板，手里拿着笔，正盯着屏幕。
她还穿着白天的西装套裙，只是脱了外套，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边。
侧脸在屏幕光里显得有点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佟聿怀放轻脚步，把公文包和外套放在玄关。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素净雅致的纸盒，上面印着海城一家老字号甜品店的标志。
他把盒子轻轻放在餐桌上，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着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将杯子轻轻放在她手边的矮几上。
“先把牛奶喝了。”
林溪好像才发觉有人，转头看他，眼神还有点恍惚。
过了两秒，她才“哦”了一声，放下笔，端起杯子小口喝。
温热顺滑的液体入喉，带来一丝暖意和舒缓。
她放下杯子，目光随意扫过餐厅，这才注意到桌上多出来的盒子。
“哪里来的蛋糕？”她有些疑惑，最近家里没有人提起生日。
佟聿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平常地解释：“今天路过，就买了。”
林溪怔了怔，记忆深处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那家店……位置有点偏，但味道是极好的，尤其是他们家的招牌栗子蛋糕和奶油小方，是她少女时代的心头好。
“他们家……我记得那边前几年改造，老店不是搬了吗，聿怀，你怎么找到的？”
她之前还想去吃来着的，但是，不记得蛋糕店的名字，后来因为练舞，不能吃那些也就不了了之了。
“嗯，搬到了新开发区，绕了点路。”佟聿怀看着她，目光沉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我记得你之前，总惦记着那家的味道。”
林溪眨了眨眼，还是有些不解：“今天……谁生日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庆祝？”
她下意识地在脑中过了一遍日期和可能相关的纪念日，似乎都不是。
“公司里的事……都很头疼，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佟聿怀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拂开她颊边那缕碎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微凉的皮肤。
“不是生日蛋糕。”他的声音低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看你最近太累了，吃一点甜的，能让心情好一点。”
“我记得你以前……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这个。”
林溪愣住了。
那些被高压工作和沉重官司暂时封存的疲惫、焦虑、紧绷，仿佛在这一刻，被他这句简单至极、却又精准无比的话，轻轻撬开了一丝缝隙。
不是商业策略，不是危机应对，甚至不是关于“风行者”或任何项目的只言片语。
佟聿怀只是看到了“她”——那个被层层责任和铠甲包裹之下，会累、会需要一点点甜来慰藉的林溪。
一股温热的暖流，毫无预兆地从心口涌上，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冲上了鼻腔和眼眶，带来微微的酸涩。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是望着他，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惊讶、触动、被看穿后的柔软，以及深深积淀的、无需言说的情意。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落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这一隅。
屏幕上的画作停留在《望》的最终调整阶段，那个渴望站立的少女，即将触碰到阳光。
而此刻，林溪觉得，自己仿佛也正被一种无形而坚定的温暖包围着。
她忽然觉得，这些天的连轴转，法庭外的唇枪舌剑，竞争对手的恶意缠绕，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带来的窒息感……
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块远道而来的蛋糕，和他平静话语下深藏的关切，轻轻地托住了一下。
不是解决，而是慰藉。
让她知道，在所有的战斗和拼搏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一个人，记得她最细微的喜好，心疼她不言说的疲惫。
“谢谢。”她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有些低，有些哑，却蕴**千言万语。
佟聿怀看进她眼里，读懂了那片翻涌的波澜。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等待她的。
林溪将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任由他将自己从地毯上拉起来。
腿因为久坐有些麻，她微微晃了一下，被他稳稳扶住，圈进怀里。
一个短暂却坚实的拥抱，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嗅，是熟悉的、混合着淡淡颜料和她的气息。
“感觉怎么样？专利案的事，我听说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高博伦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林溪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声音闷闷的，“这是艾尔莎的阳谋，就是要拖垮我们。”
“不过你放心，我早有准备，不会让她得逞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有点烦。”
“我知道。”佟聿怀轻拍着她的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所以，现在先别想那些了。”
“去切蛋糕？”他低声问。
“嗯。”林溪在他怀里点头。
两人走到餐桌旁。
佟聿怀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精致的切件蛋糕，有她曾经最爱的栗子蛋糕，也有看起来清爽的莓果慕斯。
他拿出一块栗子蛋糕，放在小碟里，递给她，又给她倒了杯清水。
林溪拿起小勺，挖了一角送入口中。
熟悉又略显陌生的香甜在舌尖化开，栗子泥细腻绵密，奶油轻盈不腻，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却又似乎因为时光和心境的沉淀，多了几分醇厚的慰藉。
甜意丝丝缕缕，仿佛真的顺着食道，缓缓熨帖了那些紧绷的神经。
她慢慢吃着，没有说话。
佟聿怀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偶尔自己也吃一口。
“感觉好些了？”他问。
“嗯。”林溪点头，抬眼看他，眼底恢复了更多的清亮和力量，“画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点点。”
“我想用‘溪语’这个身份，把它们发出去。有些故事，该被看见。”
“好。”佟聿怀一如既往地支持，“需要我帮你联系熟悉的媒体平台吗？可以让影响力更大一些。”
“不用，就先发在社交账号上，”林溪笑了笑，“让它自然发酵。这幅画不是为了商业，而是为了那些和画中人一样，在等待希望的人。”
“我明白了。”佟聿怀点头，眼神里满是赞同，“那么，林总，现在是不是该去洗澡睡觉了？明天还有硬仗。”
这一次，林溪顺从地被他推进主卧，手里塞了睡衣。
浴室水声响起时，佟聿怀走到客厅，收拾了蛋糕碟子，关了落地灯和画板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