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敏悦说完,便脸色羞红地去拉卫烬弦的手,想顺势靠到他怀里去,

  却被卫烬弦避嫌似的直接躲开,害得她差点踉跄摔倒......

  “王爷!”谢敏悦生气跺脚,红着眼睛很是委屈。

  卫烬弦皱眉,肃声道:“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少折腾些有的没的,本王不缺女人。”

  说罢他扫了扫她肚子一眼,直接转身离去,还命人将谢敏悦看在了院子里。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她好好安胎!

  谢敏悦:“......”

  她勾引不成,反而被冷言赶走,气得又砸了许多东西。

  刚出门,沧澜便来禀报,说是给尤念接生的稳婆找到了,卫烬弦立即调转了脚步。

  “王爷,人就在里面——”沧澜说完,便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屋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身形佝偻但衣着富贵,看起来过的并不算差。

  或许是被突然带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婆子紧张地不断往外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卫烬弦站在门口,深呼了口气,竟然不自觉心跳加速。

  他等这个答案等了太久......

  可当他进到屋内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沉静之色,只淡淡坐到了座椅上。

  婆子原本就被叮嘱了,会有大人物见她,可从卫烬弦的穿着,她便认出了王爷身份。

  竟然是被王爷亲自盘问,她当即吓得跪地道:“民妇、民妇见过幽王——”

  卫烬弦轻声嗯了一声,道:“可知道本王将你带来,是想问你什么事?”

  婆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民妇,民妇不知道啊,您手下的大人们,追问过民妇四年前一个我接产过的年轻妇人,可是民妇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啊。”

  卫烬弦眯了眯眼睛:“既然说过了,为何不再重复一遍......”

  婆子愣了愣,紧张道:“可是,那那都是产房里的事,说出来怕污了王爷的耳朵。”

  卫烬弦并未说话,只轻轻地点了点桌面,外边的侍卫便已经带来了刑具,

  婆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当即吓得三魂都没有了七魄。

  卫烬弦单手撑着脑袋,显得很是淡然:

  “若是你学会不会自己说,本王就命人帮你开口,你觉得呢?”

  婆子一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受刑,当即哭喊道:“说说说,民妇什么都说!”

  “大概是三年前,民妇正在家中给家中孙女煮粥喝,突然就有人敲响了民妇家中的房门,说是一个贵夫人将要生产,听说我是村中稳婆,便让我过去。”

  “还说只要能让那妇人顺利生产,便会给民妇重重有赏......”

  “后来,那妇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但是那个先出生的男娃在生产的时候伤到了胳膊。”

  “就是因为那贵妇人夫妻并未责怪民妇,还赏赐了大笔银子,这才印象深刻。”

  卫烬弦眼神一冷,嗤笑:“夫妻?”

  婆子不知道他为何对这个称呼在意,便点头道:“是,当时崔将军对他夫人很是呵护......”

  卫烬弦脸上阴云密布,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这让婆子更加紧张。

  “若只是萍水相逢,为何又知道崔景年的名字,这些年你又为何搬了三次家。”

  卫烬弦身子从椅背上支起来,盯着她问:“崔景年给了你银子封口?”

  “看在你给她接生的份上,若是你自己交代本王也不会为难你......”

  此话一处,婆子的脸色彻底灰败了下去,意识到自己还是暴露了便深深叹了口气。

  婆子并不知道幽王为何要调查尤念生产的事,可怕卫烬弦是想要害人,这才帮着隐瞒。

  可闻言,也只能老实道:“还请王爷赎罪,民妇确实照顾了尤夫人一段时间,

  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负责照顾她的身子而已。”

  卫烬弦淡声道:“嗯,照顾,是怎么个照顾法?”

  婆子:“是照顾尤夫人保胎,当时她身上还有伤,肋骨和腿骨都断了。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很顽强,民妇一直到她顺利生产才离开,期间大约有八个月。”

  卫烬弦闻言,眼皮猛地一掀,眼里的光芒让人心惊,连婆子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是说,你见到她身上有伤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

  婆子咽了咽口水,点头肯定:“是的,当时简直就是阎王爷不收,尤夫人命大。”

  卫烬弦却一下跌坐回了椅子上,翻涌自责如同惊涛骇浪,冲刷着他先前紧紧守着的防线。

  他一直恨着她,可她却还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回来找他,向他求助半句!

  而自己却在恨她,恨她突然闯入他的生活,恨她让自己爱恨交织的痛苦,恨她宁愿嫁给崔景年做一个寻常妇人都不愿意做他的王妃......

  崔景年,对,还有崔景年!

  他竟然是在给别人养孩子,娶尤念也是为了给她和孩子身份,好一个温柔大气的男人。

  哈哈哈哈,自己竟然不如崔景年,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卫烬弦双眼通红,突然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都流下了猩红的泪。

  吓得那婆子差点要转身跑,但见到门口的侍卫又慌忙下跪,期盼着幽王不要真的发了疯。

  过了许久,卫烬弦才轻轻开口,声音哑得像是喉间吞了许多沙子,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吐血:

  “把你当年见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省略......”

  婆子见他有些癫狂的样子,咽了咽口水,道:

  “......尤夫人身上有伤,前六个月几乎都是卧在床上。但尤夫人说孩子命大,或许是上天不忍心看她没了家人,才让两个孩子留下陪伴着她。”

  “为了不伤着孩子,她也不怎么吃药,只能咬牙硬惹着疼痛。哎,肋骨都断了两根,腿骨也折了,吃饭都得靠喂,得多疼啊。”

  “我们这些伺候的人都看着疼,幸好还有崔将军几乎是日夜守在她身边......”

  卫烬弦闻言,眼里的痛苦又深了几分,手指甲深深嵌到了掌心,流出鲜血他都没有察觉。

  稳婆继续道:“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因为尤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又身上有伤,所以孩子发育的并不算好,生产的时候也是凶险。”

  “当时,尤夫人难产了两天,晕死过去好几次,后来还是崔将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有经验的老大夫,将尤夫人肚子破开才将孩子取了出来。”

  “孩子终于被取出,那大夫也算是高明,还将夫人肚子缝合好了。”

  “可谁知夫人突然血崩不止,人都没有了意识,心跳都停了.....当时,崔将军那样伟岸的男人,都吓得直接跪到了老大夫面前,求他一定要将人救活。”

  “那老大夫也没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了古籍上输血的法子,一边将崔将军的血输到了尤夫人身体内,一边给尤夫人止血。”

  “当时的情况当真是凶险不已,尤夫人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

  而她看到崔将军苦苦求她醒来的样子,抱住两个孩子第一句话就是,两个孩子姓崔。”

  “一个叫明欢,一个叫明鸢,崔将军就是他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