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被齐帝赶了出去,宫女送了丹药来给齐帝服下,见他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许多,

  魏贤财才敢趁着端茶的功夫,上来拱手道:

  “陛下,您怎么没有跟幽王说崔将军的事啊,奴才听说崔将军被幽王弄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关到诏狱去了,若是幽王没有您的指点,再给他弄出点伤残来......”

  齐帝冷哼了一声,眼里的幽光凌厉,道:

  “哼,关诏狱又如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臣子,竟然敢跟王爷抢女人。”

  “给他吃点教训也好,要不然天下百姓岂不是都觉得我们卫家的男子柔弱可欺,皇家威严何在......”

  他不仅让人去给崔景年行刑二十鞭,又命人将对尤念的处罚也送去了幽王府。

  魏贤财听到齐帝这个命令,都忍不住暗暗摇头。

  皇家之人真是不讲理,尤氏虽然嫁给过幽王,但也是崔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幽王强行让他们夫妻分别不说,现在齐帝还要再添把火。

  也是可怜见的,希望崔将军自己看开一点吧......

  卫烬弦回幽王府后不久,齐帝对尤念的处罚也到了。

  前来传旨的是魏贤财,他一张老脸显得很是不满,对着跪在地上的尤念,尖利着声音道:

  “谢家养女尤念,本该遵循谢家礼仪传世之风,却恃宠而骄,不守妇道。

  念在幽王求情的份上,特罚尤氏杖责十板,抄写女戒五百遍,此后不得升位分”

  “望其以此为戒,若有再犯,定斩不饶!钦此。”

  说完,魏贤财便冷冷一笑,道:“夫人好大的脸面啊,连陛下都亲自过问您的事了。”

  “您下次若是再来这样一招,别说是幽王了,就是咱家心脏也受不住了啊。您都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就消停些吧。”

  闻言,尤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蜷在手心的手指被捏得发白。

  她知道卫烬弦与崔景年不管不顾地打起来,一定会引起风波。

  可没想到,会是齐帝亲自下达了口谕。

  而且,还是抄女戒这种羞辱性极强的处罚方式.......

  若是杖责也就罢了,至于升位分即便没有齐帝的口谕,卫烬弦也不会大发慈悲给她这份体面。

  可不守妇道的罪责,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崔景年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两人明媒正娶,三书六聘,他甚至用军功为她换来诰命加身。

  可如今,他们什么都不承认了。

  只一句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便打发了她。

  逼着她再次做卫烬弦的女人,还要罚她抄女戒警戒,这就是卫家人的做派吗。

  皇家高高在上的威压,如同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尤念低垂着头,死死捏住手心才没有让自己再露出不甘。

  可当第一下板子打到身上的时候,她还是疼得绷紧了身子,忍不住发出闷哼......

  阁楼处,卫烬弦见到这幕,呼吸深沉,晦暗的神色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刑过后,魏贤财转身离去,面色阴笑着责令她将抄好的女戒,三日内送进宫去。

  尤念痛得站不起身,但被打了也要磕头道谢:“尤念谢陛下开恩......”

  直到魏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春喜和夏至才忙过来,将她扶了回去。

  春喜眼睁睁看着尤念被打板子,早就心疼坏了,

  一回到屋内,便让她躺在床上,当衣服脱下后,春喜才重重松了口气,抹泪道:

  “好在是没有打破皮,不然这天气,还不知道要多久,伤口才能愈合。

  小姐,你别动,我帮你用热水晕开淤血......”

  打板子的是幽王府的护卫,看来除了第一板子,后面几板子还是留了力道。

  可春喜依然心疼抹泪,又争又抢的人是他,受罚的却是自家小姐,这到哪里说理去!

  尤念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她说话了,在春喜将用药水泡热的的毛巾敷到了后背被打的位置,

  她便渐渐合上眼睡了过去......

  晚上,尤念醒来,便给**重新敷了药,穿戴整齐。

  她还不能休息,必须先把五百遍女戒抄出来,不然就是藐视皇恩。

  尤念在烛台下抄写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间感觉身边一暗,是卫烬弦坐在了她旁边。

  紧接着,她手里的毛笔便被他直接抽走,耳边传来他的冷嘲:

  “真够笨的,连抄个书都这样慢。

  本王都等你等得不耐烦了,鸡都在叫了,你听不到吗,你不要睡觉本王还要睡呢。”

  见他将自己被罚抄女戒,云淡风轻地说成了抄书,尤念气得咬牙:

  “多亏了王爷的霸道,妾身才能有此殊荣,被陛下罚抄书呢。”

  卫烬弦下意识就想要反驳,但听到“妾身”两字,他便像是理亏似的冷哼了一声,

  然后便拿起了那毛笔,自己抄写了起来。

  与尤念的一字一句,写得工整不同,他拿毛笔的手指比划得都生出了虚影,

  可纸上的每个字都没有跑偏,一会儿的功夫,便给尤念连抄了好几张。

  而且用的还是尤念的字迹,看得出来他是幼时被罚抄了不少书,练出来的本事。

  尤念:“......”她侧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卫烬弦抄着抄着,便察觉身边的人,眼神都没有落在他身上,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没好气道:“你有没有良心,我帮你干活,你连杯茶都不会倒。”

  尤念听他说话,便觉得气闷不已,只能支起身子去够茶壶。

  谁知,刚一动身,她便牵扯到了**上的伤,痛得她僵在半空倒吸一口凉气。

  卫烬弦一见她的动作,便下意识伸手去扶,

  谁知,尤念避他如洪水猛兽似的,他手刚要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尤念猛地一扭身子躲开。

  结果又因为身后就是椅子的扶手,打到了她刚挨了板子的**上,

  疼得她身子失去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

  卫烬弦手伸在半空,见到她这一连番的动作,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刚想要开口讥讽,就见到尤念疼得额头冒出的冷汗,便终究只哼哼了两声,没有再开口。

  但,下一瞬他便被尤念脖子上露出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皱眉,道:“你脖子上挂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