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不相信他口里的最后一次,现在他会收敛许多,不过是因为齐帝与太子要来了,他不想因为女人被齐帝不满,将辛苦了那么久的功劳都让给太子罢了。

  可不管如何,卫烬弦别再发疯,对她和孩子有好处。

  “好。”尤念点了头,言简意赅道:“希望王爷能够遵守承诺。”

  卫烬弦眼中含笑:“自然,本王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是你把本王想得太差了。”

  两人都说着说和的话,但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随时心思各异,但也能保持表面的和气。

  尤念不再于自己针尖对麦,卫烬弦心中好受了许多,就连一直盘旋在胸口莫名的怒气,都像是被春风拂面一般,轻柔的被抚顺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下意识讥讽道:“崔景年呢,不会在哪个角落盯着吧?”

  尤念:“他不是会限制我行动的人,也不会因为我与其他男人多讲句话便发疯。”

  卫烬弦:“......”**都知道,尤念是在帮崔景年反怼他。

  捏了捏拳头,将心中的醋意压下,卫烬弦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幽王离开,谢崇光虽然已经有了同盟,可眉心依然像是难以被抚平的褶皱,

  他站在谢家阁楼窗户边,一点点打量这谢家这座百年府邸,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能勾起回忆,可花无百日红,他撑到了今日已经尽力了......

  谢崇光眼中泪光闪过,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忙用衣袖不漏哼唧地擦拭眼角,不想被人看出软弱一面。

  尤念过来,见到这幕,心中酸涩了几分,爹爹也觉得自己这次撑不过去了吗。

  但那日还没有到来,她也不想捅破那层大家默契不提的窗户纸。

  她说起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哄得谢崇光哈哈大笑,见他心情好了一些,才问:

  “对了,爹爹,女儿记得出嫁前,您曾经跟我说,要我注意幽王与羌国的动静......”

  谢崇光闻言一愣,疑惑看她:“啊,我有说过这话吗?”

  “念儿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为父说的是让你注意幽王对谢家的动静啊,毕竟为父当初与幽王结亲,打的也是美人计的主意。”

  尤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谢崇光明显就是故意跟她插科打诨。

  她记性很好,不会记错的。

  可爹爹却否认了这件事......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还是现在卫烬弦与谢家暂时结盟,爹爹不想在这关头再生事。

  尤念步子缓慢,眉头微微蹙了蹙,既然得不到答案,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回到了自小居住的院子,尤念只觉得身心舒畅,每一处都是她熟悉的,就连她喜欢的摆件都没有动,谢家这些年并没有让其他人住进来。

  她人虽然不在,但谢家一直给她留了一个位置,这也是她觉得养恩比生恩重的原因吧。

  至于尤家,她或许是天生亲情缘浅,已经不想再有交集了。

  在谢家安定下来后,春喜已经赶去了江南,与两个孩子在一起,她能够放心。

  现在负责伺候她的丫鬟是素雪,也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一直在谢家给她守着院子,现在已经嫁人生子,升级为府上嬷嬷了。

  红儿本来就不是她的丫鬟,也不想留个眼线在身边,便随她自己找了去处。

  夏至已经完成了与她的交换条件,两个孩子能够顺利脱身,她也出了力,尤念给了大笔银钱放她离开了。

  前些日子,夏至还来信说她又开了一家客栈,叫龙门客栈。

  尤念想着,等过了这段日子,她接到了孩子,或许会去夏至的客栈住一住......

  她拿起了一旁的话本子,靠在踏上读了起来。

  如果不去想那些危机,现在的日子很好,自己悠然自得夫君在身边孩子也安全乖巧,

  尤念希望能够一直这样安定下去!

  没多久,素雪神色古怪,进来道:“小姐,幽王派人来送东西了,说是给您的补偿。”

  尤念闻言,头也没有抬:“不要,让他们带回去,他补偿不了我。”

  素雪:“可是幽王府的护卫直接将东西丢到了谢家后门,便已经走了......”

  “还放话说,若是您不要那些东西,便直接扔了。”

  “谢夫人说那些东西放在外边不好,便已经做主运到了库房,说等您处置。可是谢家三个库房现在都已经堆不下了......”

  尤念沉默了一阵,便问都有些什么。

  得知是什么南海东珠,百年老参之类的珍贵玩意儿,尤念便道:

  “药材留着,那些死物都拿去变卖了吧,若是秦城的当铺不收或者压价,便运到雍州城去。”

  虽然与羌国时常有战事,但两国还在贸易通商,许多东西百姓都能互通有无,卖个好价格。

  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补偿她,可银子却可以给孩子留着。

  这本来就是他这个父亲欠他们的......

  ......

  幽王别院客厅,此刻已经成了各个官员们的议政厅。

  周程很是激动,口若悬河,脸色都涨红了,对着一众官员扬声道:

  “各位,谢家当真是狡诈,人证物证确凿的情况下,那谢崇光竟然还是以是管家私自下命的名义,给他儿子脱罪,甚至想要将人接出来!”

  “幸好本官死死咬住了即便已经抓到了主谋,谢泽谦同样难以洗清嫌疑,才能继续扣着他。”

  这时候,一个秦城本地的官员附和道:

  “周大人当真是眼光如炬,刚来便知道了关键。

  谢家这对父子都是狡诈之人,必须将他们分开,才能逐个击破啊!”

  周程对此很是受用,脸上已经挂不住笑意,但知道幽王在此,说到眼光如炬怎么也轮不到他。

  于是,他便对着卫烬弦的方向,行礼道:

  “惭愧惭愧,各位可别误会,这都是幽王殿下想出的法子,下官不敢居功......”

  此话一处,众人都露出了然之色,那拍马屁的官员立即道:

  “原来是殿下想出的法子,下官等人当真是佩服佩服......”

  “嘿嘿,早就听说殿下深谋远虑,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那谢家还以为王爷来秦城是帮谢家的,却不是王爷才是陛下深**谢家腹地的刀啊!”

  一时间,客厅内对幽王恭维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