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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悦,你就在这儿先坐一会儿,别乱跑啊,伯母去给你拿药,很快就回来。”

  做完了全套检查,商母细心地搀扶着安悦,在医院大厅的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轻声叮嘱了一番后,便拿着医生开的药方,脚步匆匆地径直朝药房走去。

  安悦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眼神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手指下意识地轻轻**着,眸中却渐渐泛起一层冷意。

  ——都已经到了这个月份,这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了。

  可是,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这个孩子顺理成章地流产,又不至于引起旁人过多的怀疑呢?

  她的脑海中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正绞尽脑汁思索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许总经理,你才刚苏醒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怎么就急着下地走动了呀?”

  薛甯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看着固执地坚持行走着的许意,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嗔怪。

  许意却只是微微仰头,笑盈盈地望着她,轻声宽慰道:“老在病床上躺着,浑身都不自在,感觉这腰腿都快要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动不了啦,还是下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才好呢。”

  “可是医生才特意叮嘱过,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太操劳,不然不利于身体恢复。”

  薛甯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

  “是呀,是呀,干妈要听医生的话哦,不听话的小朋友,是要被拉去打针的!”

  薛景怡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她一字一顿,小大人似的认真说道。

  望着眼前这张粉雕玉琢般稚嫩的小脸,许意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地轻轻捏了捏薛景怡肥嘟嘟的脸颊。

  “放心吧,小景怡,干**身体好着呢,就像超级英雄一样强壮,才不会被打针呢!”

  许意微笑着,眼中满是宠溺。

  “可是干妈要是身体好的话,又怎么会来医院呢?我听小林姐姐说了,那天干妈一下子就栽倒了,可吓人了呢!”

  薛景怡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许意深深的担忧。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安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顿时如同闪过一道灵光,冒出一个大胆且近乎疯狂的想法。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挺着高高隆起的孕肚,一步一步朝着许意她们走去。

  走到近前,她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灿烂得有些夸张的笑容。

  “唉呦,这不是许总经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闹得进医院了呀?”

  安悦故意提高了声调,那声音在安静的医院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听到安悦那阴阳怪气的嗓音在耳边骤然响起,许意立马提高了警惕。

  她柳眉紧紧皱起,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也随之渐渐冷了下来:“安小姐,还真是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是啊,今天崇煜特意来陪我做产检呢。”

  安悦微微扬起下巴,话语中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深深刺痛了许意的心。

  许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安悦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思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渐渐飘远。

  她在心中默默算着日子,这孩子,也该有五六个月了吧……

  安悦话音刚落,一直留意着许意神情的薛甯,敏锐地察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薛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略带讥讽地开口道:“唉呦,这不是安小姐吗?听你这语气,商总似乎对你格外在意呢?”

  “那是自然。”

  安悦脸上瞬间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自从我怀孕过后,崇煜对我那可是关怀备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我身边。伯父伯母对我也是关爱有加,事事都照顾得极为周到,我都感觉自己快被宠成小公主了呢。”

  听着薛甯略带挑衅的话语,安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重。

  然而,下一秒,她那高高扬起的得意之态,便被薛甯毫不留情地拆穿。

  “真的吗?”薛甯故意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夸张的不可置信,语气中满是质疑地发问,“可是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跟商总的婚期,好像最初是定在几个月前吧?怎么到现在,婚期一拖再拖,始终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呢?”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锐的**,精准无误地戳中了安悦的痛处。

  她的脸色瞬间微微一变,牙关紧咬,恨得牙根都痒痒的,心中怒火中烧,却又碍于在场众人,不能轻易发作。

  她只能暗暗地紧紧攥着双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强作笑颜解释道:“那是因为崇煜心疼我怀着孩子,办婚礼太过操劳,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所以才决定,等孩子平安降生过后再办婚礼。到时候,孩子满月酒和婚礼一起办,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

  “那商总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安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薛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出的话看似是真诚的祝福,可听在安悦耳中,却总觉得字里行间都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仿佛在嘲讽她那不堪一击的谎言。

  安悦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随后重又将矛头对准了许意,脸上露出一副看似无辜的表情,眨巴着眼睛,故意装糊涂道:“对了,许小姐怎么进医院了呀?怎么是身边的员工陪着来的呢?你丈夫呢?”

  话一出口,不等许意有机会开口回应,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顾自地自圆其说起来:“哦,对了,我才想起来,许小姐前段时间刚跟沈先生离婚吧?好像……还是因为你**了呀?啧啧啧,这事儿闹得可不小呢,网上可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那模样仿佛真的对许意的遭遇感到惋惜,可实际上,**都听得出来,她分明是在刻意羞辱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