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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府。

  贡院。

  原本十分寂静的贡院格外热闹。

  应天府秋闱上榜的举子们,今日要来参加朝廷为庆祝举子上榜举办的鹿鸣宴。

  原本鹿鸣宴的规格不算大,由礼部主持操办。

  但今日楚皇要亲自前来参加,所以便更显隆重。

  锦衣卫早已提前管控了周围数条街道。

  与此同时。

  沈平乘坐长公主唐玉微的车驾,直奔贡院而来。

  唐玉微对这种聚宴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宋凯和刘子晋两人都没资格参加,她怕沈平独自前来无趣,便跟着沈平一起来了。

  车驾上。

  唐玉微将一把短剑递给沈平,“这个送你。”

  沈平面带疑惑,“长公主,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送我一柄短剑?”

  唐玉微眼眸中略带不舍,“再过七日我便要离开应天府回北疆了,这段时间也没好好答谢你,这短剑送你防身,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她是真想将沈平带走。

  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一个,私事和公事都如此跟她聊得来的男子。

  但现如今楚皇明显更需要沈平的辅佐。

  这次六安侯府危机,若不是沈平力挽狂澜,酿出天仙醉,还真被杨勇和赵荣给得逞了。

  “原来如此。”

  沈平微微点头,并未拒绝,直接将短剑收下,“那我便多谢长公主的好意了,今后长公主有任何需要,派人给我送信便是,我定然会竭尽全力!”

  唐玉微轻笑道:“你放心吧,今后我少不了会麻烦你。”

  她已经将沈平当做自己人,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贡院外。

  沈平从车驾上走下来,随后向唐玉微伸出手。

  唐玉微一滞,随后将玉手搭在沈平的手上,从车驾上走了下来。

  周围举子见状,眼眸中满是羡慕。

  沈平和唐玉微已经有如此亲密的动作,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我看沈平和长公主八成已经定亲了,他们两人亲密的跟两口子有什么区别?”

  “谁说不是啊!这手都拉上了,沈平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这沈平确实有些本事,听说他酿的天仙醉非常火爆,好似那琼浆玉露一般,一壶难求。”

  “此事我听说,沈平酿酒还是因为六安侯和左相府之间的恩怨。”

  .......

  举子们望着沈平和唐玉微,低声议论着。

  杨震此刻也已经来到贡院外。

  他也已经知道,淮阴侯府被满门抄斩的事情。

  这令杨震原本因六安侯府被打压而喜悦的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最关键的是,江恒县百姓根本就没来应天府状告赵荣,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血书。

  赵荣是被楚皇活生生给诈死了。

  杨震还不能理解的是,沈平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就像是拥有数不尽底牌的谪仙人一般。

  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他都会用相同的手段转败为胜。

  杨震原本就心烦意乱。

  方才他看到沈平竟然去牵唐玉微的手,心中火气更是压制不住。

  唐玉微可是他心中女神,如今竟被沈平牵了手。

  他堂堂左相府二公子,应天府大才子,竟然成了笑话。

  沈平自然也发现了杨震,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杨震如今的落魄姿态,那真的是罪有应得。

  毕竟从一开始,便是他主动招惹的沈平。

  杨震更是死死的盯着沈平,好似要用目光将他杀死一般。

  沈平冷笑一声,随后跟着唐玉微直奔贡院大殿而去。

  唐玉微更是连看都没看杨震一眼。

  他对左相府杨氏之人,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印象。

  沈平和唐玉微刚刚进入贡院。

  御前大总管张福的声音便从院外传了出来,“陛下驾到!”

  楚皇亲临。

  举子们、礼部官吏、翰林院主考官和阅卷官,纷纷出来跪地迎接。

  随后楚皇和沈宁从院外走了进来,脸上尽显意气风发。

  唐玉微和沈平两人这才上前,“见过陛下(皇兄)。”

  “不必多礼。”

  楚皇看着唐玉微和沈平两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咱们一起进去吧!”

  如今唐玉微和沈平两人在楚皇心中的地位,那真是无可替代。

  他们两人一文一武,一人镇守边关,一人驻守京师,为楚皇解决了不知道多少烦恼。

  皇权与相权、世家以及开国勋贵之间的碰撞才刚刚开始。

  楚皇今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还要依靠唐玉微和沈平的辅佐。

  随后沈平几人直奔主殿而去。

  楚皇看向沈平,笑呵呵道:“沈平,你这天仙醉酿的可真是极好,这世上没有一款酒能望其项背。”

  沈平拱手道:“陛下过奖,您若是喜欢,臣派人给您送便是。”

  楚皇喜上眉梢,“那多不好意思。”

  唐玉微道:“大哥你不用客气,酒坊虽然是沈平、我和六安侯府合伙的,但沈平将自己那份算进了整个商行,也就是说这酒坊,你也是合伙人之人。”

  “啊?”

  楚皇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平,“此......此话可当真?”

  沈平点点头,“自然是真,今后我经营的所有生意,全都是整个商行的。”

  楚皇都有些不好意思,“这对你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他是真没想到,沈平竟然仁义到了这般地步。

  毕竟这天仙醉的核心就是沈平一人,他独占全部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沈平竟如此大义,将周围所有人都拉入了伙。

  “没什么不公平的。”

  沈平面露淡然,“钱财乃身外之物,但谋事在人,您身为皇帝,如今面对世家和勋贵,都有如此之大的压力,我们若是不能团结起来,今后如何跟他们斗?”

  “再者说,钱赚多少才算够?我一个人又能花的了多少?金钱有价,情谊物价!”

  沈平说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楚皇闻言,不由竖起大拇指,“好!说的好!你这觉悟,可比朝中那些居功自傲,尸位素餐的官吏强百倍!”

  他感觉自己能有沈平这么个懂事的小舅子,真是积了大德了。

  沈平拱手道:“陛下过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