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摸金手记 第70章虫群

小说:北派摸金手记 作者:大王且慢 更新时间:2025-12-09 23:08:08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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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鳅几乎整个人挂在了斌子身上,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斌子也不再骂骂咧咧,他额头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周围那些仿佛随时会暴起伤人的触手根须,**枪口微微下垂,手指却紧紧扣在扳机护圈外,随时准备抬枪射击。

  三娘紧抿着唇,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她一手握着我赠送的那把转轮**,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我的手腕。

  温行之走在最前,背影依旧挺拔,但每一步的落点都经过深思熟虑,尽可能避开那些看起来尤其活跃的根须。

  我们就像行走在一头沉睡的、由白骨和怨念构成的史前巨兽的领地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在我们深入到这片白骨根须林的中段,距离那庞大树干还有约莫十几米,也是最密集、最难以通行的区域时——

  嘎吱......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枯枝断裂,又带着点湿滑粘腻感的异响,自我侧后方传来。

  我心头一跳,猛地回头。只见泥鳅为了避开一根横亘路上的粗壮根须,脚下一滑,虽然被斌子及时拉住没有摔倒,但他的脚后跟,却不轻不重地蹭到了旁边另一根稍细一些的、如同惨白手臂般探出的根须末端。

  那根被碰触的苍白根须,表面那层半透明薄膜下的流光骤然加速,如同受惊的蛇群般疯狂窜动了一下。

  紧接着——

  哇啊——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怨毒的婴儿啼哭声,毫无征兆地、猛地从我们头顶上方、那茂密得如同乌云压顶般的苍白树冠中炸响。

  这哭声不像人间任何婴孩的啼哭,它更加高亢,更加撕裂,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的冰冷恶意。仅仅一声,就让我们所有人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哇啊——哇啊——

  哇啊——

  哇啊——

  ......

  第一声啼哭仿佛是一个信号,一个引爆了地狱的开关。刹那间,成百上千,不,是成千上万道同样凄厉、同样怨毒的婴儿啼哭声,从树冠的每一个角落,从那些悬挂着的、微微起伏的“婴啼果”中同时爆发出来。

  声音汇聚成一股恐怖至极的声浪洪流,排山倒海般向我们碾压而来。这哭声不再单一,它们重叠、交织、碰撞,形成一种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疯狂合唱。有的哭声尖锐刺耳,如同玻璃刮擦;有的哭声嘶哑低沉,仿佛濒死的哀嚎;有的则充满了无尽的饥饿与贪婪,像是索命的魔音。

  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都被这可怕的声浪填满、震荡。我们手中的烛火在这音浪中疯狂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颤,那些原本只是缓慢蠕动的苍白根须,像是被这哭声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开始明显地、加速地扭动、抬起。

  “捂住耳朵!”温行之的吼声在恐怖的哭声中显得异常微弱,但他脸上那前所未有的惊骇神色,却清晰地映入我们眼中。

  根本不用他提醒,我们早已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了耳朵。但没用!那哭声仿佛能穿透血肉骨骼,直接钻进脑髓深处,搅动着我们的理智。泥鳅第一个承受不住,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斌子也是双目赤红,脸上肌肉扭曲,显然在极力抵抗这魔音的侵袭。

  三娘靠在我身边,身体微微颤抖,我能看到她指缝间露出的耳朵边缘已经变得煞白。

  我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哭声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太阳穴,搅得我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扭曲晃动。

  完了!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们惊动了这虫巢。这些婴啼果要来勾魂夺命了。而紧接着,在震耳欲聋、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哭声中,更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我们周围,那些原本只是缓慢蠕动的苍白根须,如同被彻底唤醒的毒蛇巨蟒,猛地加速舞动起来。它们带着破空之声,从地面弹起,从岩壁探出,从头顶垂落,如同编织一张死亡的罗网,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狠狠缠绕、穿刺而来。

  温行之眼中厉色一闪,一直扣在指间的数点寒星瞬间激射而出。

  咻咻咻——

  飞针精准地打在几条最先袭来的、手腕粗细的根须上。然而,那足以穿石透木的飞针,打在这些苍白根须上,竟然只是发出几声“叮叮”的脆响,迸射出几点火星,便被直接弹开。只在根须表面留下了几个微不足道的白点。这些根须的坚韧程度,远超想象。

  “**!让你尝尝老子的炮弹!”斌子早已按捺不住,闻声猛地抬起**,对着一条碗口粗、正面袭来的巨型根须末端,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压过了凄厉的哭声,在封闭空间内炸响。子弹打在苍白根须的关节部位,果然效果显著,打得碎屑纷飞,那根须猛地一颤,动作明显滞涩了一下。

  有效!

  然而,还没等我们来得及高兴,更多的根须如同潮水般涌来。它们不再仅仅从地面攻击,而是从上下左右所有方向,如同无数条疯狂的苍白巨蟒,要将我们彻底淹没、撕碎。

  我们被包围了!

  枪声、哭声、根须破空之声,还有我们粗重绝望的喘息,在这片被苍白光芒和摇曳烛光照亮的诡异空间里交织成一曲死亡交响乐。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斌子一边疯狂扣动扳机,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枪管喷吐着火舌,子弹精准地打在一条条袭来的根须关节处,打得碎屑飞溅,汁液横流——那汁液并非绿色,而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更浓烈腥甜的暗红色液体,如同稀释的血液。

  然而,根须的数量太多了。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从巨树主体,从地下深处疯狂涌出。一条被打得暂时退缩,立刻有两条、三条从更刁钻的角度袭来。它们的坚韧程度也远超预料,即便是关节处,也需要数发子弹集中射击才能勉强将其打断。

  泥鳅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涕泪横流,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三娘一手持枪射击,另一只手不断地从包里抓出药粉,看也不看就朝着逼近的根须撒去。辰砂和石灰触碰到根须,发出“嗤嗤”的轻微腐蚀声,并冒起一股股带着恶臭的白烟,确实能逼退它们,但范围太小,对于潮水般的攻击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背靠着三娘,对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我来说,开枪的后坐力震得我手臂发麻。在这种近距离混战中,**的威力反而显得捉襟见肘。

  稍不留神,一条**小腿粗细的苍白根须便如同巨蟒般从我头顶砸落,带着恶风。我根本来不及瞄准,只能下意识地抬枪抵近射击。

  砰!

  枪口几乎顶在根须上开火,巨大的冲击力将根须前端打得猛地一偏,暗红色汁液溅了我一脸,冰冷粘腻,带着一股铁锈和甜腻混合的怪味。但那根须只是顿了顿,更加狂暴地再次卷来。

  “这样下去不行!子弹迟早打光!”温行之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极快,透着一丝紧迫。他虽身形矫健,但在这种关乎性命的紧要关头,同样不敢大意,“用火攻!”他嘶声喊道。

  斌子眼神一凛,猛地格开一条根须,快速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土质燃烧瓶,正要将其投递出去,一声更加凄厉的哭喊便陡然在耳畔炸开。

  哇啊——

  头顶的婴儿啼哭仿佛感受到了我们的困境,变得更加高亢、尖锐,充满了嘲弄和残忍的意味。更多的根须如同听到了进攻的号角,攻势再猛三分。

  一条异常灵活、如同鞭子般的细长根须,悄无声息地绕过斌子的火力网,猛地缠住了泥鳅的脚踝。

  “啊——!哥!救我!!”泥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被那根须拖着就往密集的根须丛中拽去。

  “泥鳅!”斌子目眦欲裂,调转枪口就想射击,但那根须紧紧贴着泥鳅的小腿,角度刁钻,稍有不慎就会伤到他。燃烧瓶也成了摆设,斌子此刻投鼠忌器,似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响,压过了凄厉的婴啼和泥鳅的嚎叫声。子弹如同长了眼睛,精准无比地擦着泥鳅的裤腿边缘掠过,狠狠打在缠住他脚踝的那条苍白根须的中段关节处。

  暗红色的汁液瞬间爆开。那根须吃痛,猛地一颤,缠绕的力道瞬间松懈。

  泥鳅感觉脚踝一松,求生本能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向后疯狂爬滚。“哥!!!”他带着哭腔扑向斌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救命恩人三娘。

  只见三娘眼神锐利如鹰,双臂平伸,射击的姿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她没有丝毫颤抖,几乎没有瞄准的过程,完全是本能与无数次练习烙印在肌肉里的记忆,一枪定乾坤。

  “好枪法!”斌子忍不住低赞一声,三娘这手精准射击,堪称神来之笔,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更多的根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眼看就要将刚刚脱险的泥鳅连同我们再次淹没。

  “用火!逼退它们!”温行之急声吼道。

  不用多说,斌子已经将**背到身后,几乎同时,他的手上便攥紧了蓄势待发的燃烧瓶。刚才泥鳅身陷囹圄,斌子有力无处使,现在没了顾虑,他誓要让这怪树栽个跟头。

  嗤——啦——

  火柴划燃,引信瞬间被点燃,滋滋作响,冒着死亡的火星。斌子怒吼着,将燃烧瓶奋力掷向根须最密集的区域。我也参与进来,几乎同时将手中的燃烧瓶扔向树干。

  砰!哗——!轰!

  砰!哗——!轰!

  巨大的火球猛地炸开,橘红色的烈焰贪婪地吞噬着泼溅的汽油,瞬间将苍白湿滑的根须点燃。火焰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空气中立刻弥漫开那股混合焦肉与**香料的恶臭。

  被火焰灼烧的根须疯狂扭动、嘶鸣,迅猛退却。周围的根须攻势也为之一滞,明显流露出畏惧之意。我们一鼓作气,想要趁它病要它命,将手里的燃烧瓶尽数掷出。

  刹那间,火光通天,将这座洞穴映照得恍如白昼。炽热的气浪烤得我们皮肤发烫,浓烟呛得人直流眼泪,但看着周围被火焰灼烧成焦炭的根须海洋,所有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

  “**......总算......”斌子刚喘了口粗气,话还没说完——异变,在火焰燃烧中最不可能的时刻,陡然发生!

  起初是极其细微的“咔嚓”声,像是冰面碎裂,又像是某种硬壳被撑破。这声音并非来自燃烧的根须,而是来自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半透明的水晶骸骨,以及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悬挂在树上的那些婴啼果。

  在火焰带来的急剧升温环境中,这些原本只是内部流转微弱荧光的骨头和果实,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紧接着,一点、两点、十点、百点......无数淡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的荧光光点,从那些碎裂的骨头骨髓腔中,从那些婴啼果破裂的表皮之下,蜂拥而出。

  它们个体极小,但数量庞大到令人头皮发麻。顷刻间,就如同掀开了地狱的盖子,漫天淡蓝色的光点如同逆流的瀑布,从地面,从树冠,喷涌而出。

  这些光点在空中迅速汇聚、盘旋,发出一种低沉而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嗡嗡振翅声。它们的形态也清晰起来——那是一种约莫大拇指大小、通体呈现半透明、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飞虫。外形有些像蝗虫,又有些像瓢虫,但口器更加尖锐突出,复眼在荧光下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芒。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腥甜味,在这一刻浓郁到了极致,源头正是这些发光的飞虫。

  “糟了!高温导致这些虫子从休眠的状态下醒了过来,快跑!”三娘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

  嗡嗡嗡——

  虫群汇聚成的淡蓝色光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它们似乎对火焰有些忌惮,暂时没有靠近火墙,但那无数双冰冷的复眼,齐刷刷地盯住了火焰包围圈中的我们——这些打扰它们沉眠、并且摧毁它们巢穴的入侵者。

  它们开始躁动,开始试探性地冲击火焰的边缘,每一次冲击,都有零星几只被烧焦坠落,但更多的虫子前仆后继。火焰所形成的隔离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而这些虫子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

  我们陷入了比刚才更加绝望的境地。被这些诡异的虫子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退!快退!”温行之厉声吼道,目光急速扫视,最终定格在不远处那石门上。那是唯一的方向。唯一可能避开这漫天虫海的地方。“快!想办法开门!”他当机立断,不再有任何犹豫。

  根本来不及思考门后是否安全,比起眼前这令人窒息的淡蓝色死亡虫云,任何未知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我们不敢怠慢,连滚爬爬地冲向石门。身后那低沉密集的嗡嗡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几只速度极快的飞虫已经快要撞到了我们的后背和脖颈。

  “**!来不及找机关了!”斌子嘶吼着,脸上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将背上**甩到身前,单手端着,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探入胸前那个被他当宝贝似的口袋,掏出了那三枚珍藏已久的、沉甸甸的手榴弹。

  “你们找个地方躲一下!”斌子没有任何犹豫,吐掉呛入口中的烟尘,用牙齿猛地咬掉一枚手榴弹的拉环。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

  “**!给老子开!”他狂吼一声,算准引信时间,身体如同蓄满力的豹子,猛地将嗤嗤冒着白烟的手榴弹,精准地丢在了石门之前。

  我们几乎同时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部,嘴巴张大,以减少爆炸冲击对内脏和耳膜的伤害。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甬道内猛然炸开。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灼热的气浪,如同实质般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整个甬道都在剧烈颤抖,头顶簌簌落下无数尘埃和碎岩。

  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身后穷追不舍的淡蓝色虫云,它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冲击波震慑,攻势微微一滞。烟尘弥漫,几乎看不清前方。

  “炸开了吗?”我呛咳着抬起头,急切地望去。

  只见那扇黝黑的石门,右下角已经被炸得一片狼藉,石屑纷飞,连接处出现了明显的裂缝和松动,但依旧没有倒。它只是歪斜了一些,依然顽强地矗立在那里。

  “操!还挺结实?”斌子眼睛都红了,看着身后再次汇聚、如同蓝色潮水般涌来的虫群,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第二枚手榴弹。

  嗤——

  第二枚手榴弹冒着死亡的白烟,再次被斌子精准地塞进了那个已经被炸松的角落。

  轰!!!

  第二声更加狂暴的爆炸接踵而至。这一次,爆炸的威力叠加,效果截然不同。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更加猛烈的冲击中,我们清晰地听到了“咔嚓”一声令人心悸的、仿佛巨骨断裂的脆响。

  烟尘稍散,只见那扇厚重的石门,右下角彻底被炸碎,整个门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向内轰然倾倒了下去。

  一个黑黝黝的、勉强可供一人爬行的洞口,出现在了原本是石门的地方。门后,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陈腐尘埃和某种奇异草药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了!快进!”斌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根本顾不上门后是什么,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们。我推了一把还在发抖的泥鳅,让他赶紧进去。三娘则端着**,对着那已经冲到近前、几乎要扑到我们脸上的淡蓝色虫群,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子弹打在虫群中,溅起零星的火花和虫尸,但根本无法阻挡这恐怖的洪流。“三娘!快走!”我朝她喊道。

  三娘且战且退,但虫群的攻势根本不给她空闲的时间。就在这时,斌子将将第三枚,也是最后一枚手榴弹,朝着虫群最密集的区域奋力扔去,不是为了杀伤,只是为了制造最后的混乱和阻碍。“快跑!”他拽着我们拔腿就跑。

  轰!!!

  第三声爆炸在身后响起,气浪推得我们一个踉跄。借着这短暂的阻滞,我和斌子、三娘几乎同时扑向那个炸开的洞口,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

  就在我身体完全进入门内的刹那,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淡蓝色的、嗡嗡作响的死亡之云,已经如同瀑布般涌到了洞口,几只冲在最前面的荧光飞虫,几乎就要钻进来。

  砰!

  一声闷响,不知道是谁,或许是先进入的温行之,又或许是泥鳅,用一口圆鼎从里面死死堵住了那个炸开的缺口,将那片令人绝望的淡蓝色光芒和恐怖的嗡嗡声,暂时隔绝在了门外。

  我们五人瘫倒在门后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张大嘴巴,贪婪地呼**这充满陈腐气息、但却没有那索命腥甜味的空气,浑身都被冷汗和恐惧浸透。

  我们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