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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堂哥被报名下乡!

  至于刀疤脸能不能扛住二房闹腾?

  既然他敢收,就不怕拿不到房子。

  二婶他们再横,还能比混道上的人横?

  黄云辉哼着小曲儿往家走,月光把土路照得发白。

  路过二房那歪歪斜斜的破屋时,他故意放慢脚步。

  屋里黑灯瞎火的,窗户窟窿呼呼往里灌冷风。

  隐约能听见宋桂芳在里头打摆子似的哆嗦。

  黄云辉差点笑出声。

  活该!上辈子他在北大荒冻掉脚趾头的时候,这母子俩正躺在热炕头上啃他买的烧鸡呢!

  他轻手轻脚摸到鸡圈边,借着月光一看。

  好家伙!七八只老母鸡挤成一团,旁边还拴着只肥鸭子。

  “那就笑纳了,二婶。”

  他大手一挥,鸡鸭扑棱着翅膀全进了空间。

  昨儿个太着急,差点把这活物给忘了。

  有了这鸡鸭,下乡之后不得天天吃蛋吃鸡肉的?

  黄云辉连鸡窝底下剩的十几个鸡蛋都没放过,顺手还往鸡圈里撒了泡尿。

  “就当给新房主留点肥料!”

  回到家,黄云辉把最后几件衣服塞进包袱。

  转头看见爹**遗像,鼻子突然有点酸。

  “爹,妈,儿子这回一定活出个人样来!”他把遗像仔细包好收进空间,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老屋。

  这才甩上门,头也不回地往车站赶。

  ………

  第二天。

  宋桂芳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鸡圈那边提只鸡卖掉,也好换点钱去吃早饭。

  刚出门,她就纳闷起来。

  怎么没听到鸡飞鸭叫的声音?

  宋桂芳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浑身酸痛,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鸡圈里,空了!

  别说鸡鸭,连个毛都没剩下!

  地上就剩一滩可疑的水渍,骚哄哄的。

  “我的鸡啊!我的鸭啊!天杀的啊!”宋桂芳捶胸顿足,嗓子都嚎劈了:“黄云辉!肯定是那个小畜生!不得好死啊!”

  黄宏隆也冲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鸡圈,眼珠子都红了:“妈!找他算账去!扒了他的皮!”

  娘俩刚冲出那没门板的院子,就见几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汉子堵在了门口。

  为首那个脸上带疤的,手里正捏着两张纸,对着破屋子指指点点。

  “啧,旧是旧了点,收拾得倒挺干净。”刀疤脸摸着下巴,挺满意:“墙皮都刮干净了?行,省得老子动手。”

  旁边一个跟班踹了踹歪斜的门框:“刀哥,这门框得换新的。”

  “换!小钱!”刀疤脸大手一挥。

  宋桂芳和黄宏隆都懵了。

  “你们谁啊?干什么的!”黄宏隆梗着脖子,冲上去就推搡刀疤脸:“滚出我家!这是我家!”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黄宏隆直接被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半边脸瞬间肿了,耳朵嗡嗡响。

  刀疤脸甩了甩手,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来:“你家?小崽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一张盖着大红戳子的房契,直接拍到了黄宏隆脸上!

  “这房子,现在归老子了!”

  宋桂芳扑上去抢那房契,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假的!肯定是假的!你们跟那小畜生一伙的!抢房子啊!土匪啊!”

  刀疤脸一脚就把扑上来的宋桂芳踹了个趔趄,摔在泥地上。

  “老虔婆,滚远点!”刀疤脸眼神凶狠。“白纸黑字,红章钢印!街道办备了案的!这房子,老子真金白银买的!”

  “放你**屁!”宋桂芳披头散发地爬起来,不管不顾就往屋里冲。

  “这是我的家!我死也不走!我看谁敢动!”

  该死的黄云辉,居然把老房子给卖了!

  这房子可是他们娘俩最后的倚靠了!

  没了房子难不成要住桥洞去啊!

  “给脸不要脸!”刀疤脸啐了一口:“兄弟们!清场!”

  几个大汉立刻冲进屋里,跟拎小鸡仔似的,一人一个,把还在撒泼打滚、又踢又咬的宋桂芳和黄宏隆架了出来。

  “放开我!强盗啊!没天理啊!”宋桂芳双脚离地,跟抽风了的**似的四下乱蹬。“砰!”

  “砰!”

  两声闷响。

  娘俩被毫不客气地扔出了院门,摔在冰冷的泥地上,滚了一身的灰。

  “哎哟喂!我的腰啊!”宋桂芳哭爹喊娘。

  黄宏隆捂着火辣辣的脸,又气又怕,浑身哆嗦。

  刀疤脸抱着胳膊,站在那没了门的门槛上,居高临下,眼神像看两条野狗。

  “东西都搬干净了,正好省事。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再敢来闹,打断你们的狗腿!”

  大门?

  不存在的。

  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门洞,黑洞洞的,像在嘲笑他们的狼狈。“黄云辉!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不得好死啊!”宋桂芳瘫在地上,拍着大腿,声嘶力竭地咒骂。

  “小畜生!你等着!老子弄死你!”黄宏隆也跳着脚,对着空气无能狂怒。

  邻居们早就围了一大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嚯,真被赶出来了?”

  “房都卖了?这黄家小子够狠啊!”

  “活该!谁让他们以前可劲儿欺负人家没爹没娘!”

  “就是,吸了人家多少血!看这娘俩以后咋办!”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着宋桂芳和黄宏隆。

  真成了丧家之犬!

  房子没了!家当被偷光了!连最后的鸡鸭都飞了!

  “走!宏隆!”

  宋桂芳挣扎着爬起来,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

  “找那小畜生去!跟他拼了!他肯定还没走!”

  娘俩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就要往车站方向冲。

  刚挤出看热闹的人群。

  “叮铃铃!咚咚锵!”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伴随着锣鼓点儿,由远及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只见两辆崭新的二八大杠打头,后面跟着几个胸前别着大红花、手里拿着锣鼓的年轻人。

  中间一个穿着四个兜干部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个红皮本本,一脸正气。

  队伍“呼啦”一下,停在了狼狈不堪、正准备去找人拼命的宋桂芳和黄宏隆面前。

  锣鼓声停了。

  锣鼓声一停,知青办主任郑卫国那洪亮的嗓门儿就响彻了整个街筒子:

  “是黄家人吗?好样的!觉悟真高啊!”

  他两步上前,激动地一把攥住半边脸还肿着、整个人懵在当场的黄宏隆的手,使劲儿摇晃:

  “你们家下乡知青,建设边疆!扎根农村!燃烧青春!”

  “简直是咱们县里头一份儿!”

  郑卫国“唰”地展开一张盖着大红公章的纸,声音拔得更高,充满了革命**:

  “黄同志!你们家的两个孩子主动要求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我代表知青办,授予你们家‘光荣之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