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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的车就停在楼下的停车场,两人上了车,柏溪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老人,无奈地叹气摇摇头,伸手再次凝结些微白光,一闪而过,老人又恢复了清明。

  怪不得她之前一直都处于魂体溃散的状态,家里那个妖怪煞气重成这样,就算死了七八年的老鬼遇上这样的家伙,也得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了。

  老人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凑到柏溪的身边,声音低低带着哭腔地恳求:“小师傅,救救我的女儿和孙女吧!我老人家这辈子没别的指望,就盼着我囡囡能过得平平安安的……”

  柏溪没回应,托腮撑着下巴看了眼窗外,等到老人喋喋不休的话终于停下时,她才将目光转向老人。

  明明不过五岁大的年纪,眼神却透着超脱般的平静和笃定,那道奇异的光芒仿佛再次从她的眼中闪过。

  “别担心。”柏溪道,稚嫩的童音满是自信,“我会处理好的。”

  老人微怔,不知怎的,竟从心底涌上一阵臣服和敬畏。

  易寒坐在驾驶座,看着后座的柏溪自言自语,脑子一转便猜到柏溪估计又要外出,心里有些担忧。

  “周扬他们最近动作很频繁。”易寒没忍住出声提醒,“你要小心。”

  柏溪知晓易寒是为了自己好,因此嬉皮笑脸的也没反驳,只是往前凑了凑身子,歪着脑袋,小辫子垂在一边,看上去娇俏可爱:“没事哒,我可是神兽白泽,最厉害的神兽。”

  他们正巧躲过了下班高峰期,一路畅通回了家,柏溪随意找了一把伞让老人躲在其中,而后便随意吃了点晚饭后回了房间。

  她打算夜里化了原型隐身去张晴那边瞧瞧是怎么回事,但考虑到周扬他们很可能已经对自己的人形态起了疑心,便想给人形态的自己伪造个行动轨迹。

  柏溪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办法。

  她找到家里的医药箱,拿着体温计不过数秒,就见上面的温度直直地飚上四十度,而后她便找到正在书房办公的易寒,将温度计递了过去。

  易寒满脸疑惑,接过体温计一看,一个激灵,疑惑顿时变成了担心:“怎么发烧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柏溪摆摆手打断。

  “送我去医院,但是不要让人进我的病房,我要出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了凸显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柏溪还特意在后面几个字读了重音,煞有介事的模样。

  易寒一怔,明白了柏溪的意思。

  好在易家有自己的私人医院,易寒迅速带着柏溪赶去了私人医院,随意做了个检查结果是风寒感冒,但是高烧不退,建议住院观察情况。

  柏溪进了病房,易寒紧随其后,医生们给柏溪检查完了身体情况都纷纷退了出去,病房内只有一人一兽。

  这间病房是专属易家人的VIP病房,没有监控设备,隐私性很强。

  确定室内除了易寒外再无其他人后,柏溪身子一晃。

  咻——

  一只小狗大小的羊角牛蹄的小兽出现原地,通体的白毛无风自动,威风凛凛,一身神性。

  即使早就见到过柏溪的原貌,再次看见时,易寒也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我走了。”柏溪说完,扇动翅膀朝着窗户飞了过去。

  飞过窗户的一瞬间,她隐匿了行踪,无人能看见她。

  从私人医院去往妮妮的小区距离并不远,对于飞行速度很快的柏溪来说更是近得没话说,没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

  柏溪迅速找到了妮妮家的窗户,此时还亮着灯,亮堂堂一片。

  柏溪飞到阳台上落下,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室内的动向。

  张晴满脸疲惫麻木,正静静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垂下,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眼前电视机叽叽喳喳播放着肥皂剧,声音微弱,但她没有心思去看。

  她的母亲前几天刚刚因为肿瘤离世,和母亲感情一向很好的她备受打击,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段时间她又在丈夫的手机上发现了他额外的消费支出,指向一个博彩游戏。

  她不理解一向理智的高学历丈夫为什么会迷上这种东西,甚至花光了家里近一半的存款,为此夫妻俩大吵了一架。

  妮妮看见吓坏了,发了一场高烧,张晴忙前忙后带着孩子看病,丈夫却不闻不问,只埋首于手机软件,对妻子的疲劳视若无睹。

  张晴想不明白,明明生活幸福美满的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难不成真是妮妮同学所说的,是霉晦缠身吗?

  正放空思绪时,家门被敲响,张晴神情戒备,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瞧,是丈夫回来了。

  他的衣领和头发都乱糟糟的,眼神阴鸷,和之前那个温润平和的模样截然相反,竟让张晴莫名胆寒。

  张晴开了门,丈夫慢悠悠走了进来,随意将手中的电脑包往桌上一甩,不耐烦地嚷嚷:“都说了让你别管别管,你要是不拦着我,我那些钱都该翻倍了!”

  张晴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丈夫。

  丈夫随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仿佛已经笃定了张晴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我把工资交给你管了这么多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现在把存款给我,我包准翻倍还给你。”

  “你别不识好歹,别人家的老婆哪个像你一样清闲?孩子你妈帮你带了这么多年,吃喝用度我哪个缺过你的?这钱是我的工资攒下来的,你识趣点就快点给我,夫妻一场我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

  张晴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李文德,我妈去世了。”张晴道,声音平静,“你回来,只想和我说这些吗?”

  “啧。”

  李文德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死了就死了,人活到头不都得死?她都快八十了,够可以的了,而且她住院那会儿我也没断过给她交的住院费啊!”

  “你别一天到晚拿这个说事,人死了我还能把她从地里刨出来不成?再说了,人又不是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