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说太后被野兽毁了容,身体也不如以前了,眼下正养伤呢。”小宫女像发射连珠炮一样,吐出一串话来。

  女子神色顿住,灰蒙蒙的眼睛亮了。

  “当真?”

  “当真当真,奴婢听好些人说来着。”小宫女斩钉截铁道。

  女子愣住,好半天意识才回笼。

  她泪腺像是失去了控制,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哭着哭着又笑了,“我,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妄她日日跪在佛祖面前求他收了害了宋家的恶人,该得报应的人终是得报应了。

  小宫女却是心中一紧,谨慎地左右看看,“主子,这话可不敢直说啊。”

  “好,不说了。”

  说罢,女子朝屋内走去。

  屋里和院子是一脉相承的简陋,东西少的可怜,日常用的倒是不缺,摆件什么的全都没有。

  小宫女跟在女子身后,快速瞄着屋内摆设,眼泪险些落下。

  “主子……”

  她家主子可是殷家的嫡女啊,还是大越的殷贵妃,何时住过这种地方呀,大冬天的,连个火盆都没有……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脚都快冻僵了。

  女子回头看她,目光平和,“怎么了?”

  “您不冷吗?”小宫女一脸担心。

  殷贵妃摇摇头,“无碍。”

  她又不是死人,自然是能感觉到冷的,只是在这里她的心是平静安稳的。

  足矣。

  “我这里没什么招待你的,你先回去吧,以后能别过来就别过来。”

  小宫女一言未发,收起脸上的笑,手脚麻利地干起活儿来。

  贵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帮不了太多,打扫院子和传个信儿还是能的。

  殷贵妃看着小宫女绷着脸,又一副不愿交流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无奈。

  也罢。

  没管小宫女,她扭头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让殷贵妃做成专门放灵位的地方。

  黑桌上放着一个又一個牌位,那牌位让人擦的干干净净。

  牌位前是香炉和祭奠的东西,东西不多好却很齐全,能看出准备这些东西之人的用心。

  殷贵妃看着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鼻子酸涩,泪落下来。

  “……害你们的人遭了报应,我特地来告诉你们。”

  “萧家开始动手了,想来过不了多久,殷家也该从中都消失了,到那时……我下去当面向你们赔罪……”

  “不知,不知鹤卿哥哥可好,阿九希望,希望你们别怪罪他,他无意害宋家,只是不幸认识了我……”

  女子哑着声说了许久的话。

  …

  转日。

  沈念一觉醒来,雨停了,外面出了太阳,天气不错。

  她回到柳国公府后,老国公发话取消了早起请安的无聊环节,让乖孙女怎么舒服怎么来。

  因而沈念舒服了,日日睡到自然醒,中都再没比她更散漫自在的姑娘了。

  “姑娘,姑娘,大消息,大消息……”阿花不知听到了什么事,声音透着激动。

  沈念见阿花成了末世古董复读机,不妨被茶呛了一下。

  “咳咳……”

  “什么事?说一遍就行了,伱家姑娘我耳朵还算好使。”

  阿花眼睛闪烁着光,说道:“姑娘,奴婢听说太后掉粪坑了!!”

  “!”

  “哈?”沈念脑袋冒出个大大的问号,声音都在打飘,“太后掉粪坑了?!?!”

  “是啊,中都都传遍了,奴婢听好些人在说呢。”阿花正色道。

  想到那个老害自家姑**恶人终于得了报应,她笑的恶劣又得意,活像个反派。

  “哈哈哈!!”沈念啪啪拍着大腿,“还有这等好事,真刺激!过程呢,快说说,我要听!”

  柳佶一来就听到妹妹说她想听,语气含笑,“哦?妹妹想听什么,大哥看看知不知道。”

  沈念觉得大哥肯定知道的更多,捞起包子往他跟前凑。

  “大哥,我听说宫里发生了一件特刺激的事,你给我说说呗,我要听过程!”

  看着妹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柳佶眼里笑意加深。

  据说,爹和老三是靠说中都有数不清的热闹事,才将妹妹带回府的。

  想起这一茬因果后,柳佶顿时不觉意外了。

  “好,大哥给你说……”

  原来,殷太后伤了后也不安分,看谁都不顺眼,罚了好些宫人。

  信得过的不是打板子就是罚跪,到昨天夜里竟是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无法,明光宫的女官做起小宫女的事,扶着殷太后如厕。

  女官一向不做体力活,哪扶得起殷太后,好不容易将人扶过去,谁知意外发生了,一国太后就那么掉了下去……

  沈念:“??”

  “这是认真的吗?”

  柳佶摇摇头,“当然不是。”

  “所以另有原因?”沈念感觉有大瓜,扯着他的袖子催促:“大哥快说呀,你不说我去找三哥。”

  柳佶一听这哪能行,按住跃跃欲试的小姑娘,说道:“别急,我说。”

  “据宫里那位所言,是有人害她,昨晚宫里搜了一夜歹人,今日一早皇上的眼睛都是红的,被闹腾的。”

  沈念才不信,“怕不是高兴的吧。”

  她可知道,萧家的人没几个盼着殷太后好。

  “妹妹!”柳佶声音有些严肃。

  对上小姑娘纯澈的眼睛,又柔了语气,“这话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好叭,我不说了。”沈念一脸乖巧。

  柳佶神色柔和,摸着妹妹的头,“乖~”

  沈念趁热打铁问:“大哥,那宫里抓到人了吗?”

  “没有!”柳佶说,“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别说歹人,连个耗子都没抓到。”

  “神人。”沈念啧声。

  她不觉得,殷太后是被迫害妄想症发作——

  宫里那茅房高级的很,又干净又大,还有专人在管,安全性大大的有,一般人哪能掉下去。

  要说殷太后不是被人坑的,她都不信。

  只是吧。

  对此,沈念只想说一句,干的漂亮。

  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干的好事,想认识。

  就在沈念对那位不知姓名的人念念有词时,萧秽进了太子宫。

  储君歪身坐着,全然没有在外的优雅贵气,随意的像个肆无忌惮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