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穷娃
呜呜呜，荀老头内心哭泣，却只能开装。
老头把吃食往袋子里一装、腰板一挺、神色一敛、眸子一沉，大几十年积攒的威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沉声，朝着前方喊：“穷娃，当年小穹观一别，没成想还有再会之时。”
声音不大，却把筇老先生震得一个踉跄。
“先生？”薛明意扶住筇老，很是忧心，只因筇老整个人都在抖。
越抖越厉害了。
莫不是，突发老人病？
要不要喊荀老来给先生看看？
“荀老大夫……”
“师父，师父，穷娃在这呀！呜呜呜，师父，穷娃终于找到您了。师父，师父！”
啊啊啊，黄阳隆快疯了，这些读书人就不能别说一个词就一直说吗？！
众学子惊愣住，说不出话来，只本能的给筇老让出一条路来。
筇老奔向荀老头，不到十米的路，激动得踉跄四次。
“呜呜呜，师父，穷娃终于见到您了！”筇老一把抱住荀老头，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黄阳隆都捂耳朵了……六十出头的人了，还这么中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荀老头有啥丹药，这师徒俩都吃了呢。
等等……
“荀老头，他真是你徒弟？他以前真叫穷娃？！”
哈哈哈，黄阳隆死命掐自己手腕，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穷娃这名号一旦传扬开，筇老头不知要被多少人嘲笑？
子林等学子也回过神来，愤怒又不敢置信，纷纷问道：“先生，这老匹夫……这老翁真是您幼年时的师父？不会，认错了吧？”
认错了认错了，绝对不是真的！
筇老先生的师父，怎么会是与黄阳隆这等商贾为伍之人！
且听荀老头先前之言，他还是个奴籍？
士林之人奉为启迪政心、参透荣殇与生死启蒙者的筇老先生的师父，怎么能是个奴籍？！
子林摇摇欲坠，追问：“先生，这老翁真是师祖？”
“先生不会认错了吧？”
“想来是这老翁听见咱们这边的喊话，觉得有利可图，前来假冒！”
“住口，谁敢说我师父是假冒者？！”筇老先生正沉浸在与师父重逢的感动中，怎知这群玩意是哔哔个没完，他喊道：“他就是我师父。我穷娃的小名，当年道观的名字，从未告诉过他人，但师父却能说出来！”
“师父脖子根的左侧边，有个枣大的红色胎记，师父的五官、声线亦与当年相似，这位就是我师父！”
虽然老得模样大变，但五官的轮廓还在，加之胎记与声线的熟悉感，筇老确定自己没认错。
筇老先生站好，又朝荀老跪下：“弟子穷娃，拜见师父，叩谢师父赠饭治病教导之恩。”
砰砰砰，整整给荀老头磕了九个响头才停下，又抬头孺慕的看着荀老头。
看着看着，眼泪又下来了：“师父……”
薛明意见状，率先跪下，朝着荀老头跪拜：“弟子薛明意，拜见太罡师祖。”
也哐哐给磕了九个响头。
应子林依旧无法接受荀老头就是太罡道人，可他怎能落后于薛明意？
是跪下，行礼拜见：“弟子应子林，拜见太罡师祖。”
同样磕头九个。
太周书院学子见状，扑通跪下，行礼磕头。
其他地方的学子是急忙跪下磕头，还后悔自己反应太慢，磕慢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时间，河岸边都是磕头声，整得荀老头跟登基似的。
荀老头恨不得投河自尽……啊啊啊，为啥姜少爷要他认下穷娃？如今认下了，被跪了，他的功德啊，哗哗的减啊。
什么功德，老头你不要迷信。
“穷娃，起来吧。”荀老头急忙扶起筇老，心里泪奔，别再跪了，老夫的功德啊！
“是，徒弟遵命。”筇老高兴，起身后，招呼人：“速速搬软榻来，让我师父歇歇。”
师父年纪大了，可不能累着。
“是。”学子们忙去搬软榻。
荀老头阻拦：“穷娃，先不忙这些，为师先揍你一顿再说。”
言罢，招呼人手：“木桐小子、黄少爷、薛家那小子你也来，一起揍穷娃！”
说完，砰砰砰，真抡起拳头，砸向筇老。
“让你浮夸，让你带着一群学子办丧事诅咒老夫，你个孽徒，老夫咋说今天累得慌，原来是你在咒我！”
“我打死你。”
“啊呸，带着学生唱大戏跳大神，你就是这么当先生的？你算什么名师名士。”
“丢人玩意，你丢自己脸面就成了，你还丢我脸？啊啊啊，老夫揍死你！”
荀老头越说越气，拳头雨点般砸。
“嘿，荀老头，我来了！”黄阳隆撸袖子，要跑去帮忙打筇老头，却被姜大郎拽住。
“不可，这里只有荀老能教训筇老，你教训筇老，会破财。”
啊？
“会破财？”黄阳隆迷信又爱钱，听罢立马放弃去凑一脚的打算，老实站在旁边看戏，给荀老头喝彩：“荀老头，打他脸，他们读书人最在乎脸，打脸！”
“黄阳隆住口！”应子林怒斥黄阳隆。
黄阳隆当他狗叫，还威胁他：“应子林，劝你对本少爷恭敬点，不然本少爷就让荀老头吩咐筇老罚你！”
“你！”应子林差点气心梗：“粗野商贾，文理不通，吾不与你等粗人计较！”
啊呸，黄阳隆呲牙，冲他做鬼脸。
应子林奔向荀老头，跪下恳求：“求师祖手下留情，莫要打坏筇老先生。”
太周书院学子、其余学子也纷纷求道：“求太罡师祖饶了筇老先生！”
荀老头也打累了，停了手，指着灵棚道：“赶紧把这些玩意拆咯，晦气不说还费钱。你说你有钱干点啥不好？整这怪力乱神的玩意，啧……”
有病，且丢人。
荀老头不乐意在这里待了，跑向姜大郎：“姜大少爷，咱们去辰楼吃晚饭吧。”
打人耗力气，他都饿了。
“嗯。”姜大郎点头，率先转身走人。
荀老头乐颠颠跟上。
“师父等等穷娃！”筇老先生喊，想起身来追。
荀老烦他，吼道：“先把你铺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再来辰楼找老夫。”
“是，徒弟谨记师父吩咐，定尽快前往辰楼与师父汇合。”筇老应下，又喊道：“恭送师父。”
学子们听罢，立马跟上：“恭送太罡师祖！”
啊啊啊，荀老头又手痒了，想再揍筇老一顿……瞧瞧都把孩子们教成只奉承虚礼的笨蛋了。
筇老先生直到荀老走没影了，才直起身子，看向灵棚处，吩咐学子们：“把这东西拆了，我师父还活着呢！”
“是。”学子们赶忙动手去拆灵棚、熄灭线香、撤走祭拜的供桌。
举着家伙什，不知要不要继续的道人们：“……”
呜呜呜，荀老头内心哭泣，却只能开装。
老头把吃食往袋子里一装、腰板一挺、神色一敛、眸子一沉，大几十年积攒的威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沉声，朝着前方喊：“穷娃，当年小穹观一别，没成想还有再会之时。”
声音不大，却把筇老先生震得一个踉跄。
“先生？”薛明意扶住筇老，很是忧心，只因筇老整个人都在抖。
越抖越厉害了。
莫不是，突发老人病？
要不要喊荀老来给先生看看？
“荀老大夫……”
“师父，师父，穷娃在这呀！呜呜呜，师父，穷娃终于找到您了。师父，师父！”
啊啊啊，黄阳隆快疯了，这些读书人就不能别说一个词就一直说吗？！
众学子惊愣住，说不出话来，只本能的给筇老让出一条路来。
筇老奔向荀老头，不到十米的路，激动得踉跄四次。
“呜呜呜，师父，穷娃终于见到您了！”筇老一把抱住荀老头，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黄阳隆都捂耳朵了……六十出头的人了，还这么中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荀老头有啥丹药，这师徒俩都吃了呢。
等等……
“荀老头，他真是你徒弟？他以前真叫穷娃？！”
哈哈哈，黄阳隆死命掐自己手腕，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穷娃这名号一旦传扬开，筇老头不知要被多少人嘲笑？
子林等学子也回过神来，愤怒又不敢置信，纷纷问道：“先生，这老匹夫……这老翁真是您幼年时的师父？不会，认错了吧？”
认错了认错了，绝对不是真的！
筇老先生的师父，怎么会是与黄阳隆这等商贾为伍之人！
且听荀老头先前之言，他还是个奴籍？
士林之人奉为启迪政心、参透荣殇与生死启蒙者的筇老先生的师父，怎么能是个奴籍？！
子林摇摇欲坠，追问：“先生，这老翁真是师祖？”
“先生不会认错了吧？”
“想来是这老翁听见咱们这边的喊话，觉得有利可图，前来假冒！”
“住口，谁敢说我师父是假冒者？！”筇老先生正沉浸在与师父重逢的感动中，怎知这群玩意是哔哔个没完，他喊道：“他就是我师父。我穷娃的小名，当年道观的名字，从未告诉过他人，但师父却能说出来！”
“师父脖子根的左侧边，有个枣大的红色胎记，师父的五官、声线亦与当年相似，这位就是我师父！”
虽然老得模样大变，但五官的轮廓还在，加之胎记与声线的熟悉感，筇老确定自己没认错。
筇老先生站好，又朝荀老跪下：“弟子穷娃，拜见师父，叩谢师父赠饭治病教导之恩。”
砰砰砰，整整给荀老头磕了九个响头才停下，又抬头孺慕的看着荀老头。
看着看着，眼泪又下来了：“师父……”
薛明意见状，率先跪下，朝着荀老头跪拜：“弟子薛明意，拜见太罡师祖。”
也哐哐给磕了九个响头。
应子林依旧无法接受荀老头就是太罡道人，可他怎能落后于薛明意？
是跪下，行礼拜见：“弟子应子林，拜见太罡师祖。”
同样磕头九个。
太周书院学子见状，扑通跪下，行礼磕头。
其他地方的学子是急忙跪下磕头，还后悔自己反应太慢，磕慢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时间，河岸边都是磕头声，整得荀老头跟登基似的。
荀老头恨不得投河自尽……啊啊啊，为啥姜少爷要他认下穷娃？如今认下了，被跪了，他的功德啊，哗哗的减啊。
什么功德，老头你不要迷信。
“穷娃，起来吧。”荀老头急忙扶起筇老，心里泪奔，别再跪了，老夫的功德啊！
“是，徒弟遵命。”筇老高兴，起身后，招呼人：“速速搬软榻来，让我师父歇歇。”
师父年纪大了，可不能累着。
“是。”学子们忙去搬软榻。
荀老头阻拦：“穷娃，先不忙这些，为师先揍你一顿再说。”
言罢，招呼人手：“木桐小子、黄少爷、薛家那小子你也来，一起揍穷娃！”
说完，砰砰砰，真抡起拳头，砸向筇老。
“让你浮夸，让你带着一群学子办丧事诅咒老夫，你个孽徒，老夫咋说今天累得慌，原来是你在咒我！”
“我打死你。”
“啊呸，带着学生唱大戏跳大神，你就是这么当先生的？你算什么名师名士。”
“丢人玩意，你丢自己脸面就成了，你还丢我脸？啊啊啊，老夫揍死你！”
荀老头越说越气，拳头雨点般砸。
“嘿，荀老头，我来了！”黄阳隆撸袖子，要跑去帮忙打筇老头，却被姜大郎拽住。
“不可，这里只有荀老能教训筇老，你教训筇老，会破财。”
啊？
“会破财？”黄阳隆迷信又爱钱，听罢立马放弃去凑一脚的打算，老实站在旁边看戏，给荀老头喝彩：“荀老头，打他脸，他们读书人最在乎脸，打脸！”
“黄阳隆住口！”应子林怒斥黄阳隆。
黄阳隆当他狗叫，还威胁他：“应子林，劝你对本少爷恭敬点，不然本少爷就让荀老头吩咐筇老罚你！”
“你！”应子林差点气心梗：“粗野商贾，文理不通，吾不与你等粗人计较！”
啊呸，黄阳隆呲牙，冲他做鬼脸。
应子林奔向荀老头，跪下恳求：“求师祖手下留情，莫要打坏筇老先生。”
太周书院学子、其余学子也纷纷求道：“求太罡师祖饶了筇老先生！”
荀老头也打累了，停了手，指着灵棚道：“赶紧把这些玩意拆咯，晦气不说还费钱。你说你有钱干点啥不好？整这怪力乱神的玩意，啧……”
有病，且丢人。
荀老头不乐意在这里待了，跑向姜大郎：“姜大少爷，咱们去辰楼吃晚饭吧。”
打人耗力气，他都饿了。
“嗯。”姜大郎点头，率先转身走人。
荀老头乐颠颠跟上。
“师父等等穷娃！”筇老先生喊，想起身来追。
荀老烦他，吼道：“先把你铺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再来辰楼找老夫。”
“是，徒弟谨记师父吩咐，定尽快前往辰楼与师父汇合。”筇老应下，又喊道：“恭送师父。”
学子们听罢，立马跟上：“恭送太罡师祖！”
啊啊啊，荀老头又手痒了，想再揍筇老一顿……瞧瞧都把孩子们教成只奉承虚礼的笨蛋了。
筇老先生直到荀老走没影了，才直起身子，看向灵棚处，吩咐学子们：“把这东西拆了，我师父还活着呢！”
“是。”学子们赶忙动手去拆灵棚、熄灭线香、撤走祭拜的供桌。
举着家伙什，不知要不要继续的道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