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元送朱峰的这个过程中。

  陈珂用力坐回到位置上,故作无奈的说:“唉,被我搞砸了,我太心急想和好了。”

  紧接着,他又露出了很担心的样子,凑近何宴压低声音急道:“他这么早回去,怎么办啊?想个什么办法拦一下呢?”

  “不用拦。”相比陈珂的不安,何宴踏实的很。

  “为什么?你不怕峰哥他……”陈珂不明白。

  何宴抬手看了眼手手表,“这个时间往回赶,除非一路绿灯,人行横道不过人。不然,他三十分钟内是回不去的。”

  “而开开,最快的话,要不了半个小时就死了。”

  “我的人快到了,等着看新闻吧。”

  陈珂见何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状态,虽然外表忐忑不安,纠结难受,但心里却开出了花。

  接着,何宴又道:“另外,我把疯子车胎扎了。”

  然后,他抬手晃了晃朱峰的手机,“刚才趁他不注意,我还把他手机也顺了过来,他回去应该不会太方便。”

  殊不知,他这个举动真是要了朱峰的命了。

  这手机的黑色手机壳里,放着张开给朱峰的护身符。

  “这样我就踏实多了。”陈珂装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但其实,他早已给朱峰设了杀局。

  今晚就算朱峰不死在张开那里,也得死在别处。

  何宴捏着酒杯慵懒地往后靠了下,“疯子是个直人,他的世界只有黑白,完全不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站在你的立场,你做的事情,没有什么错。”

  陈珂有些意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什么事情?”

  何宴朝他招了招手。

  陈珂当即凑近了过去。

  然后,何宴道:“这段日子,我放下情绪,理智的梳理了一下。其实是你先向开开发起攻击的,那家伙虽然有所反击,但一直被动。”

  “放心,我一直是你这边的,你做什么事情,不用瞒着我。”

  陈珂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身边人都是心疼他的,可没想到何宴看得这么明白。

  原来,何宴才是伪装的最好的那一个。

  平时总是洒脱文雅的老好人样子,却不想,这厮是既能杀人又眼睛明亮。

  既然事情聊到这里了,陈珂也就不当着真人说假话了,收起了装出的不安和纠结,问道:“你不会觉得我这人阴吗?”

  “不会啊。”何宴笑了,“因为我比你还阴。”

  接着,他望了望在热闹的音乐声中癫狂的行尸走肉们,很通透的说道:“人吃人的社会,阴点,阴点好啊。”

  ……

  朱峰来到车位后,很明显就见到了自己的左前车胎瘪了,蹲下一看,明晃晃的几枚钉子正扎在上面。

  他气到骂了街,“**老母啊!”

  就当他急匆匆的准备出去打车的时候,正巧见到一个半熟脸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车位上。

  朱峰赶紧过去,不由分说的拉开对方的车门,暴力的把对方往外拽,“下来!下来!”

  对方是个身材略有发福的卷毛小伙,模样谈不上俊俏,但白白净净的讨人喜。

  “兄弟,别冲动!别冲动!要多少钱你说!千万不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小伙浑身紧绷,一通服软告饶后,后见到抢自己的是朱峰,当即放松了下来,“峰哥,你**要吓死我啊。”

  刚说完,他就被朱峰丢了出去,然后朱峰整个人钻了进去,“我车坏了,我着急,明天把车还你。”

  小伙趴在车窗上,兴奋的说:“车倒是不急,能不能帮我引荐下开开道长啊?微信上你老说没空,这回得给兄弟个面子了吧?”

  朱峰没有回答他,一把推开了对方,然后一脚油就出去了。

  这是一辆性能跑车。

  朱峰没控制好力度,duang的一下,前脸刮柱子上了。

  小伙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疼得赶紧叫道:“喂!峰哥,我新买的!九百多万呢!你温柔点啊!别不把别人的媳妇当回事啊!”

  朱峰没理睬他,猛打猛撞的开了出去。

  他心里越来越慌。

  好像张开命在旦夕了似的。

  一边开车,他一边骂道:“**!怎么回事啊!开开不会有事的,他怎么会有事?!不可能!”

  “我这是怎么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和不良预感,朱峰完全闹不懂。

  说来也奇怪了。

  这个时间段的闹市区是很热闹的,可朱峰上了马路后却犹如一马平川。

  绿灯一个接一个。

  斑马线上明明有人是要过马路的,可每次在他踩刹车之前,过马路的人却都会掉头朝反方向走去。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巧合。

  可一群两群三群……

  这就很奇怪了!

  就连朱峰眼前的车都好像在故意给他让路,纷纷变道。

  总之。

  在闹哄哄的街区,朱峰像个透明的存在一样,赶路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他意外的很,不禁满是惊喜的叫出了声儿,“邪了门啊!真是谢天谢地啊!!”

  开了没多久。

  朱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小兄弟!”

  “嗯?谁?”朱峰打了激灵。

  车上有人?!

  不应该啊!

  他闻声向副驾驶望了去。

  果然,他记得没错,车上没人。

  可却立着一只黄鼠狼。

  它歪着脑袋,用水灵灵,圆丢丢的眼睛盯着朱峰问道:“小兄弟,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啊?”

  “卧槽!”

  朱峰吓麻了。

  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黄鼠狼因为惯性直接砸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我**!”

  伴随着黄鼠狼的一声痛叫。

  朱峰发觉自己醒了。

  他正在驾着一辆驴车,走在塞北残阳中。

  车斗上有两个人。

  一个是**,一个是他大了肚子的媳妇。

  干冷的寒风中,他媳妇满头的汗,“快点, 快点,我疼啊!”

  **也在催:“快点,要不就生路上了!”

  朱峰急得连连答应,然后抬手挥鞭狠狠抽在了驴**上。

  “驾!”

  驴子立马加了些马力,风驰电掣起来,但因为下过雪的路很滑,有些左摇右摆。

  但朱峰不敢减速!

  他媳妇和**像念经似的催!

  他脑仁儿嗡嗡的痛。

  另外,他也确实很担心老婆和孩子的安危!

  早到卫生院就早点儿安全!

  孩子不能生路上!

  行进了片刻后,驴车失控了,开始了死亡摇摆。

  朱峰努力拉缰绳但是没有用。

  耳边老妈还有老婆的惊叫,弄得他心里燥极了。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在朱峰耳畔炸响。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

  他死死抓着方向盘,被安全带剧烈收紧着。

  他的车撞开了护栏,正在往桥下的河里掉。

  朱峰惊得一身的冷汗,大声喊草!草!草啊!!**啊!!!

  但喊叫是无用的。

  在下落的过程中。

  他耳边响起了一阵得意刺耳的怪笑。

  “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