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让我重新布置一个传送阵出来?”

  梁景略一愣,旋即将脑袋摇的像是泼浪鼓一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一个金刚沉声说道,“你既然能帮玄帝杨秀虎布置出来传送阵,那为什么不能帮我们布置?

  莫非你觉得我们不如玄帝杨秀虎?”

  “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景略摇头说道,心中腹诽了一句,这武宗十大金刚未免也太敏感了,他们就这么在意别人是不是瞧得起他们吗?

  “传送阵的阵图就在我的脑子里,我也确实有能力把传送阵布置出来。

  但布置传送阵不是说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梁景略继续说道,“以妖庭现在的财力,根本支撑不起来一座横跨外域和太虚圣境的传送阵啊。”

  武宗的九个金刚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闪过一抹尴尬。

  “建造一座传送阵,需要多少银钱?”

  一个金刚轻轻咳嗽了一声,故作平静地说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没有见识。

  在太虚圣境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些小事。

  做为武宗十大金刚,他们什么时候会为银钱发愁?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再需要为资源发愁。

  武宗,可是太虚圣境第二大宗门,仅次于苍穹宗。

  而十大金刚,又是武宗的双花红棍。

  他们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吩咐出去,自然会有无数人把事情办妥。

  如果是在太虚圣境,他们想要建造传送阵,那只需要一句话,有的是人把所需要的资源准备妥当。

  但是在这外域不行。

  武宗在外域的布局只有郑德山那些人。

  现在郑德山那些人全都废掉了。

  他们九大金刚虽然临时收伏了梁景略,但梁景略这个人修为太低,势力太小。

  要是放在太虚圣境,梁景略这样的存在,他们简直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只能依靠这梁景略了。

  好在。

  这梁景略也不是一无是处。

  梁景略知道传送阵的阵图,这也算他为数不多的用途之一。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梁景略认真地解释道,“布置传送阵需要用的很多东西,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需要什么,你列个清单,然后告诉我们,哪里能找到。”

  一个金刚斩钉截铁地说道,“在这外域,就没有我们拿不到的东西!”

  他们身上虽然从来不带银钱,但以他们的修为,这外域有什么东西拿不来?

  除非那些东西在苏牧的手里……

  “也好。”

  梁景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缓缓地说道,“有九位大人支持,我一定可以重新布置一座传送阵出来。

  到时候,九位大人就能请武宗的其他大人降临,区区一个苏牧,还不是手到擒来?”

  九大金刚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梁景略的话算是戳中了他们的心底。

  他们确实是有这个打算。

  凭他们九人的实力已经奈何不得苏牧,所以他们需要支援。

  不过这些话他们不好意思说而已。

  “哼,你的任务是布置传送阵,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也不需要你多嘴!”

  一个金刚有些不悦地冷哼道。

  “是。”

  梁景略躬身说道。

  他取来纸笔,运笔如飞地写下一个清单。

  武宗这九个金刚除了武道并不懂其他,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全都是布置传送阵需要用到的东西他们也不清楚。

  不过那不重要。

  既然让人做事,那就算让人得点好处无妨。

  “好,我们去找东西,你做准备,三个月之内,我要见到传送阵建成!”

  一个金刚沉声说道。

  “三个月?这不可能——”

  梁景略愣了一下,失声道。

  别说找材料需要时间,哪怕材料齐全,三个月之内也不可能将传送阵布置出来。

  他梁景略的阵法造诣算不得登峰造极,能把传送阵布置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还要限定时间?

  “没有什么不可能。”

  一个金刚呲牙道,“三个月之内,如果我们见不到传送阵,那你就可以**了。”

  “我——”

  梁景略口干舌燥,再一次意识到实力不如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这种性命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梁景略绝对不能永远过这种日子!

  “三个月建成传送阵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们必须在半个月之内把这些材料给我找齐,否则你们干脆直接杀了我吧。”

  梁景略心一横,冷冷地说道。

  “放心,半个月之内,这些材料会送到你面前。”

  武宗九大金刚说道,话音未落,他们的身形就已经消失不见。

  眼看着武宗十大金刚去寻找布阵材料,梁景略这才松了口气。

  “就算你们实力通天,奸诈似鬼,那又如何?照样得喝我的洗脚水!”

  梁景略心中冷笑道,“你们既然想搬救兵,我就让你们搬,等你们跟苏牧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我看你们还如何嚣张!”

  …………

  东方流云、陈北玄等人一路杀到蛮荒之中。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路过了大玄王朝控制的地盘,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整个大玄,现在竟然对他们都是敞开的。

  只要不靠近大玄京城,其他地方,竟然任由他们来去。

  众人也不明白玄帝杨秀虎的打算,不过他们现在也顾不上去理会玄帝杨秀虎。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妖庭。

  眼瞅着已经到了妖庭,结果,他们竟然连一头妖物都见不到。

  原本妖庭所在的位置,现在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果然不愧是妖庭国师梁景略。”

  东方流云感慨道,“他恐怕早就想到我们会反攻,所以提前放弃了妖庭原有的地盘。

  偌大的蛮荒,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跑到哪里去了。”

  “哼,丢了妖庭的地盘,它们以后也难成气候了。”

  陈北玄冷哼道,“不过我们既然来了,干脆就在蛮荒搜刮一番,看有什么东西能够带回岭南三州的。”

  “与其在蛮荒搜刮,我倒是觉得,不如我们去一趟大行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守墓人应该就在大行山中搜寻天命神兵。

  我们现在正好可以去帮他们一把。

  早点把天命神兵集齐,或许对苏牧能有什么帮助。”

  石彬彬提议道。

  众人思索片刻,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片刻之后,三百强者便向着大行山的方向而去。

  过了许久,黄沙之中钻出一个老鼠一般的脑袋,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钻进黄沙之中消失不见。

  …………

  大玄王朝。

  “武宗的十大金刚?”

  玄帝杨秀虎脸上面无表情,“你说他们在各地打劫富商?”

  “不仅仅是富商,还有江湖豪侠、朝廷官员。

  这些人贪得无厌,他们穿州过省,所过之处如同蝗虫一般。”

  朱雀苦笑着说道。

  武宗十大金刚,不,应该是九大金刚,他们都是天玄境强者,除非天策军倾巢而出,或者商山四老出手,否则大玄没有任何一个州府能挡得住他们。

  如今各地求援的书信如同雪花一般飞向京城。

  若不是玄帝杨秀虎之前有过命令,禁止他们与武宗十大金刚发生冲突,朱雀都忍不住要联合天策上将白晋中一起出手抵挡那十大金刚了。

  “陛下,他们不敢去招惹苏牧,竟然跑来了大玄,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朱雀忍不住问道。

  大玄王朝称霸多年,什么时候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过?

  之前无论是张家、妖庭,还是苏牧的岭南三州,在大玄王朝的势力之下也只能节节败退。

  就算苏牧占了些便宜,那大玄王朝也没算吃太大的亏,至少没有现在这么丢脸。

  现在,那武宗九大金刚,简直就是没把大玄王朝放在眼里!

  “不必。”

  玄帝杨秀虎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我猜,他们应该是在为了和苏牧的约战做准备,并非真的想要对我大玄王朝动手。”

  以武宗九大金刚的修为,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占领大玄王朝,那早就已经长驱直入,杀到京城来了。

  如今他们四处劫掠,那只能说明他们是为了获取资源。

  武宗九大金刚会缺资源吗?

  照理来说应该是不缺的。

  现在他们这么所,肯定是有所用途的。

  要说武宗十大金刚这样的人贪得无厌,那玄帝杨秀虎是不相信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跟苏牧有关。

  苏牧昭告天下,在南山之巅约战武宗十大金刚。

  武宗十大金刚也感受到了压力,所以他们在做准备?

  玄帝杨秀虎眉头微皱。

  这个苏牧,还真是出人意料。

  那可是武宗十大金刚啊。

  就算现在让他对上也会十分头疼。

  如此十个强者,竟然让苏牧逼到了做贼的地步。

  “陛下,他们抢劫这些东西,就能战胜苏牧了?”

  朱雀有些不解地道。

  武宗九大金刚劫掠而走的东西虽然也是价值不菲,但他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些东西跟打败苏牧有什么关系。

  “你想不到,那只是因为你缺失了最重要的信息。”

  玄帝杨秀虎缓缓地说道,“试想一下,如果你是武宗十大金刚,当你们遇到难以对付的敌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

  朱雀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如果是我的话,遇到难以对付的敌人,如果有选择,自然是不与之为敌。

  如果实在没有选,那就只能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或者——求援……”

  朱雀眼神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武宗十大金刚,那都是天玄境巅峰的强者,以他们的修为,再想提升谈何容易。

  而他们的兄弟落在苏牧手上,双方根本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所以武宗十大金刚唯一的选择就是求援!

  他们出身武宗,想要求援,自然也是向武宗求援。

  而武宗,却是远在太虚圣境。

  这就需要一座横跨两域的传送阵。

  想想,前不久之前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武宗十大金刚和妖庭搞在了一起。

  妖庭现在的主事人,可是原妖庭国师梁景略。

  梁景略,恰恰是懂得布置传送阵的人之一!

  朱雀想通了这些,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玄帝杨秀虎,满脸都是佩服。

  他是得到了玄帝杨秀虎的提示才想到了这些,但玄帝杨秀虎仅仅是听他汇报了一个不相关的消息,立马就想通了这些。

  陛下,果然深不可测。

  朱雀佩服地想道。

  “朕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传送阵,结果做了苏牧的嫁衣裳。

  好在,那传送阵引来了武宗十大金刚,这也是苏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不是那传送阵,他又怎么会引来如此强敌呢?”

  玄帝杨秀虎缓缓地说道,“现在,朕正好借武宗十大金刚的手,再布置一座传送阵出来。

  到时候,朕会利用这座传送阵,再给苏牧送一些强敌过来。”

  他沉吟片刻,缓缓地开口道,“朱雀,凑齐布置传送阵所需的东西,送给武宗十大金刚。

  另外,传信给药神,将这件事告诉他,他会知道如何做。”

  “得令。”

  朱雀躬身说道,他现在对玄帝杨秀虎奉若神明。

  有陛下如此运筹帷幄的本事,区区苏牧,就是秋后的蚂蚱,根本就蹦跶不了多久!

  …………

  南山之巅。

  苏牧盘膝而坐。

  妖物大猫趴在他的肩头上。

  至于那个沦为人质的武宗金刚,如今和郑德山一起被关押在阴阳鼎内的福地中。

  阴阳鼎是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的核心,也是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中最特殊的一件。

  其他天命神兵内部的福地早就已经成了废墟,而且充满了种种不可测的危险,根本不适合有人长时间逗留其中。

  唯独这阴阳鼎不同。

  阴阳鼎内部的福地虽然也有些败落,但总体来说还算安全,迄今为止苏牧都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危险。

  所以用来关押武宗金刚和郑德山正合适。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郑德山被苏牧救了回来。

  当日苏牧把郑德山当做暗器丢了出去,被武宗十大金刚的攻击打了个正着,当时一条命就只剩下一成。

  如果没有人相救,他必死无疑。

  好在,苏牧不但是个铸兵大师,更是一个炼丹大师。

  乾坤造化法不但可以用在铸兵上,还可以用在炼丹上。

  有苏牧炼制的丹药,郑德山也被救了回来。

  只是人虽然活了过来,却也失去了自由。

  武宗十大金刚必须死,但如何处置郑德山,苏牧还在考虑。

  “所以,你回太虚圣境,是去找天尊麻烦了?”

  苏牧闭着眼睛,意识当中和妖物大猫交流着。

  “你挑衅天尊,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猫兄,这可真有你的啊。”

  苏牧发自真心地感慨道。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天命境大能就已经是他需要仰视的存在了,天尊,不敢想!

  苏牧如今见过的最强大的存在就是烛九阴,只不过他并没有看过烛九阴出手。

  但烛九阴那一片逆鳞,就击退了武宗十大金刚中的九个。

  可想而知,天命境强者到底有多强。

  苏牧估计,就算是现在的他,如果遇上天命境大能,那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天命境大能就已经如此了,更何况是比天命境大能强了不知道多少的天尊!

  “要是真的见到了天尊,就算有你赠我的替命仙兵,我也必死无疑。”

  妖物大猫苦笑道,“我见到的不过是天尊的守门人而已。

  这事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

  但我又怕连累了你。

  所以现在我告诉你,我与天尊有仇,你如果留我在身边,那将来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然后呢?猫兄你想要离开?”

  苏牧哑然失笑。

  “说实话,待在你身边很舒服,我也不想离开,但如果你怕受到牵连,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

  妖物大猫说道。

  “行了,猫兄,你跟天尊有什么恩怨我不问。”

  苏牧笑着说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那就一直留下便是。

  天尊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交朋友上面来。

  他如果真的要来找我的麻烦,那来便是了。”

  他身上荡漾着自信,“天下看我不爽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况且,就算没有妖物大猫,他得了七十二贼的传承,注定了会是天尊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也就是外域与太虚圣境隔离,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

  说起来,这也是七十二贼的遗泽。

  如果不是七十二贼布下的屏障,天尊,还有太虚圣境的各大势力,早就已经杀到外域来了。

  “你果然是你。”

  妖物大猫说道,“你现在要与武宗十大金刚交手,烛九阴的逆鳞用一次就少一次,不宜浪费在这里,所以,我准备送你一样东西。”

  “这也太客气了吧。”

  苏牧呵呵一笑,“你要送我什么东西?”

  他跟妖物大猫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妖物大猫这家伙视财如命,它身上可全都是好东西。

  当初的弥天仙瘴,就是妖物大猫随手拿出来的。

  现在妖物大猫明知道他的对手是武宗十大金刚,还如此自信地要送自己东西,而且妖物大猫还提到了烛九阴的逆鳞。

  妖物大猫要送他的东西,该不会是不逊色于烛九阴的逆鳞吧。

  苏牧搓着手,一脸期待。

  跟妖物大猫没必要客气。

  他的反应让妖物大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好歹也客气一下啊。

  我身上的东西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跟你可不一样。

  你这种气运逆天的家伙,走路上都能捡到宝贝。

  而且你还懂得乾坤造化法——

  能看得上我身上这仨瓜俩枣?

  妖物大猫一边腹诽,一边慢吞吞地张开嘴,嘴里吐出一道白光,落在它的爪子上。

  苏牧扭头看去,正好看到妖物大猫的掌心上拖着一本秘籍。

  “武道功法?”

  苏牧一愣,“猫兄,我和武宗十大金刚约定的日子可没剩下多少天了。

  你给我一本功法秘籍?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将这门功法修炼出什么名堂?”

  苏牧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他有系统面板,但提升武道功法也需要点数啊。

  根据他的经验,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能修炼的武道功法提升起来都没有那么容易,动辄就是数亿点数。

  他系统面板上的点数上次将大衍诀提升到大成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现在虽然还有一些,但说实话肯定不够。

  眼瞅着约斗的日子迫在眉睫,现在开始修炼功法,那跟临时抱佛脚有什么区别?

  “谁跟你说这是武道功法?”

  妖物大猫撇撇嘴,说道,“不是我说你,你的武道修为算是很不错了,一技之长也有了。

  但你这见识——

  太虚圣境那些大宗大派,随便一个精英弟子都能甩你几条街。”

  “我的见识也没那么差吧。”

  苏牧哑然失笑,“我只是没去过太虚圣境,对太虚圣境的了解自然比不得他们。

  如果他们来了外域,那对外域的了解,我肯定比他们强。”

  “我就喜欢你这么厚颜无耻的样子,你凭什么觉得人家对外域不了解?”

  妖物大猫不屑地说道,“你对外域的了解又有多少?

  你了解的,不过就是你跟玄帝杨秀虎那点争斗罢了。”

  “猫兄,你好像是为了送我东西,不是为了贬低我吧?”

  苏牧没好气地说道。

  见识少他承认,毕竟,他才修炼了多少年?

  就算加上前世,他也才几十岁而已,跟这些动辄活了数百年、数千年的老怪物比,他的见识当然远远不如。

  等他活这么长的时间的时候,天下他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不多了。

  见识多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见识多,跟本事大,那可没有直接关系。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妖物大猫说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天玄境了,八九玄妙功都被修炼到了大成境界,成日里窝在岭南三州有什么用?

  你也该出去闯荡闯荡,长长见识了。

  我告诉你,想要突破到天命境,见识少就是你的致命缺陷。

  从来没有一个天命境强者是在闭关中突破的,更不用说天尊了。

  你如果以后想要走的更远,那就必须得把自己这块短板补上来。”

  “我心里有数。”

  苏牧淡淡一笑。

  他闯荡的还少?

  他从加入大玄太平司开始,就四处征战。

  他苏牧可不是那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他这一路都是杀过来的。

  当然,妖物大猫说的那些见识,他确实是少了些。

  他也明白妖物大猫的意思。

  一直在外域待着,那就相当于在猴子群里称大王。

  妖物大猫说的游历,是去太虚圣境游历。

  不过苏牧有苏牧的打算。

  太虚圣境他会去,但也不着急。

  外域未平,现在还不是去太虚圣境的时机。

  至于说突破到天命境……

  苏牧嘴角微扬,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谁说外域就不能突破到天命境?

  “你不要不当回事,我这可都是过来人之言。”

  妖物大猫说道。

  “我知道,多谢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这不是功法秘籍,那是什么?让我长长见识呗。”

  苏牧笑着说道。

  “外域已经没有能威胁到你的存在,你如果自甘一直留在这里,对你的将来没有半点好处。

  我言尽于此。”

  妖物大猫还是说了一句,然后才言归正传,“此乃,炼狱。”

  “炼狱?”

  苏牧脸上露出好奇之色,一本秘籍,竟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没错,炼狱!”

  妖物大猫重复了一遍。

  这就是它说的苏牧的见识太少。

  如果是在太虚圣境,炼狱这个名字一出,但凡是有些地位的人,就不可能不色变。

  妖物大猫有些遗憾。

  可惜苟邺那个家伙不在。

  不然的话,苟邺肯定知道炼狱,那也就用不着它来解释了。

  “炼狱是一幅图。”

  妖物大猫沉声说道,“它一旦展开,便能把人拉入其中,任何人进入其中,都几乎没有可能活着出来。”

  “哦?”

  苏牧来了兴致,“这岂不是说,我只需要用它把那九个金刚收起来,然后就能以逸待劳了?

  他们就算能活着出来,也只能任我宰割?”

  “倒也没有那么简单。”

  妖物大猫说道,“炼狱之所以为炼狱,就是因为它不分敌我……

  炼狱一旦展开,一定范围之内的人都会被拉进去,包括使用它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对付守墓人,妖物大猫会用弥天仙瘴,而不是炼狱的原因。

  炼狱一开,那连使用者也会坠入炼狱当中。

  它还没有那么想不开,非得自己往炼狱当中走一遭。

  苏牧:“……”

  什么意思?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被拉入炼狱当中,使用者会不会有什么特权?”

  苏牧沉吟着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

  妖物大猫说道,“炼狱还有一个别名,叫做众生平等神器。

  意思就是,炼狱当中,众生平等。

  当然,炼狱当中具体是什么情形没有人知道。

  所有见过炼狱的人,都已经死了。”

  “你是说,炼狱历代的主人,都在使用了炼狱之后跟敌人同归于尽了?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走出炼狱?”

  苏牧皱眉道。

  妖物大猫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还敢把它送给我?”

  要不是知道妖物大猫的性格,苏牧甚至怀疑妖物大猫是故意来害他的。

  敌我不分,还从来没有人能走出来的炼狱,送给他,让他去对付武宗十大金刚,那不是让他跟武宗十大金刚同归于尽吗?

  他现在的实力虽然胜不过武宗十大金刚,但也犯不着跟武宗十大金刚同归于尽啊。

  再不济,他也还有烛九阴的逆鳞呢。

  苏牧从来不是那种把宝物看得比自身性命更高的人。

  对付武宗十大金刚而已,真不需要同归于尽的。

  “你信我,这炼狱,你肯定能走出来。”

  妖物大猫说道,它把爪子往前一伸,就把那炼狱递到了苏牧面前。

  看着那炼狱,苏牧只感觉毛骨悚然。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苏牧道,“你把炼狱说的这么可怕,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如果我能走出来,那武宗九大金刚联手肯定也能走出来。

  那我用炼狱的意义在哪里?”

  “不一样的,你能从炼狱中走出来,武宗九大金刚可未必。”

  妖物大猫说道,“你修炼的是八九玄妙功,武宗九大金刚的境界虽然不弱于你,但他们的体魄跟你没法相提并论。

  据我了解,想要走出炼狱,体魄才是最重要的。”

  “体魄?”

  苏牧眉头微皱。

  要论体魄,武宗九大金刚确实没有办法跟他相提并论。

  但炼狱真的有这么简单?

  苏牧总感觉妖物大猫有些言之不详。

  可惜苟邺不在,要不然倒是可以问问苟邺。

  苟邺身为天尊后人,肯定知道炼狱。

  对了,苟邺虽然不在,但他还有一个人可以问!

  “炼狱我先收着,用不用到时候再说。”

  苏牧一抬手,将妖物大猫手里的炼狱拿了过来。

  用不用在他,但送上门来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放过。

  炼狱虽然听起来有些可怕,但对苏牧来说,世上没有没用的东西,只有不会用的东西。

  精通乾坤造化法的他,可是世上最擅长发挥物用的人。

  “猫兄,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替我护法,我去去就来。”

  苏牧对妖物大猫说道。

  一股力量将妖物大猫甩下肩头,然后苏牧身形微微一晃,已经凭空消失不见。

  妖物大猫轻巧地落在地上,脸上闪过一抹人性化的不满。

  不过它还是喵呜叫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地趴在一块石头上,神念之力,将整座山头笼罩。

  苏牧的身影出现在阴阳鼎内部的福地之中。

  郑德山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苏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苏牧,我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便杀,如此折辱我,你算什么好汉?”

  郑德山冷冷地说道。

  “折辱?”

  苏牧淡淡地道,“你管这叫折辱?

  郑德山,你好歹也是做过大玄监察司监察使的人,就不要说这种让人发笑的话了。”

  郑德山冷哼一声,并没有辩解。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的回答要是让我满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立刻放了你。”

  苏牧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