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娘说:“不出半月,夫君必定归家。”

  孔老夫人欣喜之余,疑惑道:“你为何有此把握?”

  林玉娘笑而不语。

  她起身道:“这些母亲就不必管了,只是救夫君出来,需要上下打点,母亲手里还有些陪嫁物件,都交给我吧。”

  听到她又要搜刮家财,孔老夫人瞪大了眼。

  林玉娘不慌不忙道:“若是没有钱,夫君可就要晚些回家了。”

  孔老夫人瞬间没了精神。

  林玉娘心中得意,回房去了。

  把下人都打发走,她从衣柜里取出一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本书——制盐要略。

  这东西是她父亲所留,可谓是她最后的底牌。

  想当年,她父亲还是凉州的一个县令,偶然间发现一条过路商船,竟然用的是自制的盐,为了得到制盐方,她父亲用尽手段,最后没法子,将那商户一家下狱,才达到目的。

  可惜了,刚得到方子,她父亲就染了病,又受知府受贿案牵连,被贬后没多久就过身了。

  这制盐要略一直在她手中,她本想等孔临安外放做官,到时找一处盐场,试一试这方子,若是成了,孔临安必定仕途顺遂。

  如今……

  只能用来救人了。

  只要孔临安有将来,她能重回女官署,那未来就还有希望。

  太祖皇后的贴身女官赵景秀,年轻时也曾受尽磨难,最后不还是成了一代巾帼名相,她相信,现在这一切都是老天给她的考验,她一定能熬过去。

  想到这儿,她把东西包好,叫来心腹。

  “去给崔贵妃宫里胡公公递个信儿,说我要进宫请安。”

  “是!”

  ……

  皇后口谕刚下,忽然就有几家媒人登门,非要给相宜说亲,结果男方不是鳏夫,就是半截子要入土的,甚至连乡绅家的傻儿子都有。

  云鹤气得不行,用扫帚把人全给赶走了!

  相宜坐在书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笔下只是顿了顿,便继续书写状子。

  她已经决定,期限一到,若无转机,便去京兆府鸣冤。

  鱼死网破,总好过委曲求全。

  更何况,如今朝堂还在热议江南世家草率应付赈灾粮一事,好几位御史都把淮南王拉了出来。

  她若出首,未必只有劣势。

  咚咚咚。

  后窗忽然传来动静。

  相宜回神,竖起耳朵听了听。

  接着,便有声音传来。

  “黄昏时分,殿下在琼楼天字一号位小坐,请姑娘前去,殿下有事相商。”

  相宜愣了下,随即回神。

  “劳烦传话,我必定按时去。”

  窗外人应了声,再接着就没动静了。

  相宜推开窗户看,果然,连个人影都没。

  东宫的侍卫果真不同,哪日她也有这般人手就好了。

  这么一想,心情都放松不少。

  等到黄昏前,她乘着一顶素轿,从后门去了琼楼。

  琼楼很高,在京城西南角,可俯瞰大半个京城。

  天字一号位,更是最好的位置。

  相宜到楼下,只是跟掌柜说了声,便有人将她领上了楼。

  推开雅间的门,春风扑面,铃铛叮啷作响。

  放眼望去,视野开阔,犹如没有窗子,云霞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