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青白交加,看向相宜的眼神复杂冰冷,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给相宜面子,相宜竟然如此不识趣。

  太子良娣,难道还委屈了她?

  更何况,她都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想到这儿,她眼神转动,准备开口。

  一旁,淑妃重重地咳嗽一声。

  皇后停顿片刻,有片刻犹豫,担心自己急中生错,再误了大事。

  可略一思索,想到太子对相宜的一片深情,还有相宜如今的做派。

  只怕她今日不下定决心,将相宜的身份强行定下来,不拘哪一日,太子就真能请旨封相宜为太子妃。

  堂堂储君,正妃是商户女,还曾经嫁过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涉及唯一的儿子,什么救命之恩,什么仁善宽厚,皇后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抽回手,冷眼看相宜。

  “本宫当日抬举你,是看在你祖父对国朝有功的份儿上。况你与那孔临安的确没了情谊,又没有夫妻之实,你再留在孔家,也不过是徒增冤孽。”

  “至于今日,本宫再抬举你,一来,还是看在你祖父的份儿上,不忍心叫你薛家就此声名狼藉,二来,也是看在你对本宫忠心耿耿,救了本宫性命的份儿上,本宫怜惜你!”

  说到此处,皇后冷哼,“谁料,你倒不领情。难道,非要本宫将你做下的好事公诸于众,你才知道好歹?”

  殿内再度静下来。

  众人不明所以,怎的前一刻还好好的,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皇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倒是贵妃,面上笑盈盈的,惬意地吃着葡萄,低头**尚且平坦的小腹。

  淑妃起身,准备阻拦。

  皇后却冷冷看去一眼,“淑妃,你也不必多言。本宫既是六宫之主,更是太子生母,只要是后宫之人,太子身边的人,本宫都有权处置。”

  淑妃眼神无奈,只能看向相宜,眼神示意,不要硬碰硬。

  相宜早料到会有如此局面,她倒是乐见其成。

  像皇后这样明火执仗地来,总好过暗箭难防。

  她缓缓起身,对着皇后跪下。

  “娘娘所言,微臣不明白,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面露惊色。

  “你!”

  相宜依旧从容,“臣若是有错处,自然无颜为官,娘娘不必顾念情分,大可将臣的罪责公之于众,若是属实,臣愿领罚。”

  皇后气得不轻。

  她已经一再让步,相宜竟还得寸进尺。

  好。

  那也怪不得她。

  她深呼吸,斥问相宜:“你昨夜在何处过的夜?”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

  相宜住在长禧殿,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皇后明知故问,其中暧昧之意,根本不用细想。

  “长禧殿。”相宜回答。

  “你还有脸说!”皇后怒拍凤座,“太子叫你住长禧殿,原本是顾念你是女官,年轻体弱,又是本宫看重的人,所以才对你照顾三分。你倒好,仗着近水楼台,竟假借讨论文章之说,将太子请到你殿中,又以迷酒待之,留下太子!”

  殿内哗然。

  淑妃咬牙闭上眼。

  皇后央求她时,不是这么说的!

  陈嬷嬷也低下了头,她跟着皇后大半辈子,实在是不赞同皇后此番举动。

  三言两语,这位薛大人名声前程可就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