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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宜忽然觉得,李君策那腹黑的性子,多半是从皇帝那儿得来的。

  分明就是有意让她去巡盐,却要逼着皇后说出来,这下皇后想阻拦也没理由了。

  “好!”皇后尚未察觉,“让她去,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女人,能做成什么事!”

  相宜沉默。

  李君策拧了眉,看了眼愚蠢的母亲,再看向得逞的父亲,他放下了筷子。

  相宜怕他阻拦,在桌下用脚碰了他一下。

  李君策略有停顿,虽然不愿意她去巡盐,还是忍了。

  “父皇要太子妃去巡盐,可曾跟朝中几位重臣商量过?”

  皇帝早料到他会这么问,自信道:“虽未曾说过,但你的太子妃在朝中名声颇好,想来也没人会反对。”

  皇后第一个笑出声,“她在朝中名声好?只怕几位大人是不好意思说,她一个商贾之女……”

  啪!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

  皇后愣住。

  皇帝嫌恶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有了怒意。

  “泼妇一般,疯疯癫癫!”

  皇后震惊,“皇上,你说什么?”

  “朕说你疯疯癫癫!一口一个商贾之女,你倒是出身尊贵,可曾为大宣做过什么?薛家虽是经商,却是儒商,义商!太子妃的祖父临终前,还曾将全副身家献给国库!对比之下,你为国母,实在不堪!”

  皇帝也是忍够了,猛地起身,说:“朕今日把话放这儿,你若是脑子还清醒,就不要整日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更不要觉得太子得力,你这皇后宝座就稳坐泰山了!太子虽然是你生的,但后宫所有女人,都是他的母妃,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朕废了你,立淑妃为后,她本就是太子养母,太子照样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皇后脸色煞白,险些摔倒。

  李君策离得近,一把搀住她,她唇瓣发抖,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君策开口道:“母后!”

  皇后一惊,看向儿子。

  李君策道:“您是皇后,对父皇说话应当顾忌些。”

  皇后后知后觉,因为多年夫妻,她跟皇帝说话已经习惯忽略君臣礼节,事实上,她平时的所作所为,很多都是犯上的。

  皇帝见她安分了,冷哼一声,对相宜道:“封你做巡盐御史的圣旨稍后便会去东宫,你接了旨,快速收拾一下,即刻便动身吧。”

  “是。”

  皇帝甩袖而去。

  相宜起身,跟李君策对视一眼,李君策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李君策扶着皇后入内。

  相宜在凤栖宫外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李君策才出来。

  “怎么不回去等我?”

  相宜说:“回去也是惦记你,不如等你一起回去。”

  李君策舒了口气,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相宜注意到,他胸口湿了一块。

  “母后哭了?”

  “嗯。”

  相宜想了想,说:“陈嬷嬷死得骤然,母后独自一人在凤栖宫,寂寞焦躁也属正常。”

  李君策撑开眉心,“不说了,我已叫人去请淑妃,母后自有人照顾。倒是你,外出巡盐,我不大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