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头回希望自家下人不要如此尽忠职守,这屋子只要一开,哪怕不点灯,屋内水汽升腾,**都能察觉出问题。

  她外裳都不曾穿,浑身只有一条白布裹着,这要是灯一点,她想想都眼前发黑。

  不行!

  不能让他们进来。

  她眼神转动,试图自救。

  然而鼻子一痒,下意识要打喷嚏。

  李君策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喷嚏是忍住了,可……

  她转脸看李君策,鼻中难受至极,如呛水一般,眼泪都下来了。

  李君策赶忙收了手,给她帕子的同时,提醒她:“别怕,他们进不来。”

  相宜疑惑。

  外面又传来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管家忽然大呵一声。

  “什么人!”

  说罢,父子俩一同追去。

  眼看他们离开,相宜松了口气,隔着黑暗,问李君策:“是李安?”

  李君策点头。

  相宜放了心,转念又想,他既然知道李安会出手,何必进来报信,又把她弄到房梁上来!

  接收到她的眼神质问,李君策不慌不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孤怕他们闯进来。”

  胡说!

  分明是他……

  相宜咬牙,气恼地脸上发热,随便往下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底下竟如万丈深渊般骇人,她看得头晕目眩,一个不留神,竟往后仰倒!

  身子急急下坠,直往地面上砸!

  相宜来不及惊呼,身体被人接住,一个旋身,天地颠倒,却是稳稳落地。

  她下意识抱住男人脖子,身体紧绷着贴近。

  “殿下!”

  李君策也吓得不轻,胸口起伏,“坐那么高,还敢走神?”

  相宜张了张嘴,“……一时头晕,不曾坐稳。”

  “为何头晕?”

  相宜惊魂未定,哪经得起他追问,一时间,脑子更晕。

  “殿下,你先放开我。”

  李君策也不能再抱她,他手臂疼得很。

  走到床边,将她放下,他也坐了下来,毫不客气。

  相宜瞪大眼。

  回过神,她想起男女大防,赶忙拉过备好的衣裳挡住身子。

  李君策朝她看来。

  她眼神一晃,慌乱间,动作更快,手上也更乱。

  衣裳还没穿好,便听他说:“孤手臂疼,不知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他受伤也有段日子,按理说,伤口不会轻易裂开。

  但相宜想到刚才,他匆匆抱住她,那么大的力道,伤口确有可能绷开。

  “咱们回密室去,我点上灯,给您看看。”

  “似乎流血了。”

  什么?

  相宜动作更急。

  他口吻平静:“快些,血已流到孤手背上了。”

  这么快?

  相宜懵了,心里沉了又沉,本想动作再快一点,抬眸间,发现他面朝自己,并无慌乱之色。

  她顿了下,忽然,明白过来。

  他戏弄她!

  她咬紧了牙,想都没想,一把拉开薄纱床帐!

  薄纱落下,挡在了彼此中间。

  她怒目而视,哪怕,他根本看不见。

  “殿下!您……”

  她气恼质问尚未出口,他理直气壮道:“孤手臂确实疼,不曾骗你。”

  他当她傻呢?

  相宜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想给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