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棠把话转达到,便微微一福:“臣妾已经把话带到,便打扰皇上休息了。”

  小皇上这样说,自然是有把握。

  看着陆海棠毫不留恋的身影,徽宗帝摇头啧了一声:“当真是无情。”

  把话带到,转身就走,也不问问朕是否有休息,有没有用过御膳。

  刚刚进入酉时,正是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时间。

  夕阳西下,清风拂面,心情也跟着格外的舒畅。

  然而看到宫道上迎面走来的人,陆海棠就舒畅不起来了。

  如此大的阵仗,除了齐知画还能有哪个!

  趁着自己不在宫中,去明月殿作威作福,这笔账还没算呢。

  陆海棠勾唇冷笑,继续不急不缓的走在宫道上。

  而且还是正中央。

  齐知画自然也看到了陆海棠。

  见着陆海棠是从慈宁宫的方向过来的,微微紧了紧眼眸,心中暗骂:**人,上午刚刚同皇上一同回宫,这才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又去粘着皇上。

  只怕是将皇上粘的烦了,将人轰了出来。

  陆海棠不急不缓的走在宫道的中央,并未有给齐知画让路的意思。

  彩月也是下巴微抬跟在陆海棠的身侧后。

  虽然娘娘只带了自己一个奴婢,但气势上可不能输了。

  “本宫当着是哪一个呢,原来是良妃。”齐知画停了下来。

  下巴微抬睥睨的姿态瞥着陆海棠。

  陆海棠颇为遗憾。

  这**人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呢,还怎么让她‘马失前蹄’。

  “怎么,两月不见莫不是良妃忘了宫中规矩?”

  不等陆海棠说什么,齐知画继续道。

  忽然眸色一冷,语气也变得严厉:“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屁!”陆海棠嗤笑一声,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如此的态度,分明就没把齐知画放在眼里。

  别说是跟着十几个太监婢女,自己脸面上过不去,就算是没人看着,齐知画又怎么会容许陆海棠对她不敬。

  当即厉声呵斥:“大胆良妃,竟是对本宫口出言不逊、”

  “本宫还就出言不逊了,齐贵妃能奈我何?”陆海棠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反问。

  “你!”齐知画气的语结。

  本想唤:来人!

  但是想着自己宫里的人对陆海棠都是心生畏惧,即便是唤了,也是不敢有人出头将陆海棠制住,

  反而还更加的没有颜面。

  气的咬牙:“好,很好,本宫这就禀告皇上,有本事良妃到了皇上面前也如此的张狂!”

  “好啊,齐贵妃去皇上面前告状啊,本宫等着。”

  陆海棠丝毫不在意,依旧吊儿郎当的抱着胳膊。

  齐知画目光如刀,似将陆海棠千刀万剐都不解心头之恨。

  冷冷的瞥了陆海棠一眼,向着坤宁宫走去。

  良妃如此张狂,若是皇上不加以责罚,本宫定是不依不饶。

  陆海棠依旧似笑非笑的抱着胳膊站在宫道上,一点都没有要给齐知画让路的意思。

  齐知画恼怒的呵斥:“让开!”

  “好吧。”陆海棠难得这么配合。

  身形一偏,脚一伸。

  齐知画花容失色的发出一声惊呼,向前栽去。

  摔了个狗啃泥。

  是被陆海棠绊倒的。

  “娘娘!”

  “娘娘!”

  张公公和随行的婢女太监大惊失色,连忙去搀扶。

  陆海棠并没有急着离开,抱着胳膊一脸的歉意“齐贵妃可是有伤到了哪里?抱歉呢,本宫本来是给齐贵妃让路的,谁想到齐贵妃会这么急。”

  齐知画这一跤倒不至于有多疼,但疼的是脸!

  这么多的太监婢女跟着呢,

  气的浑身发抖,就连指向陆海棠的手指都抖个不停。

  “大胆良妃,竟敢暗算本宫,可知是犯下大不敬之罪!”

  陆海棠神情无辜:“齐贵妃可不能随意的冤枉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本宫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陆海棠明明只是笑着扫了栖凤殿里的那些太监婢女一眼,十几个人竟是同时低下头。

  陆海棠就笑的更开心了。

  虽说主张以德服人,但往往有时候‘以拳头服人’更有效果。

  “齐贵妃不是要去皇上面前告本宫的状吗?怎么还不去?”

  齐知画!

  缓缓的收拢手指,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都感觉不到疼。

  冷冷的哼了一声:“随本宫前去坤宁宫!”

  看着齐知画一伙人浩浩荡荡的离去,陆海棠嗤笑:“跟我斗,我有一百种法子收拾你!”而且都不带重样的。

  “娘娘可是看到了,贵妃娘娘脸都气的青了呢!”彩月也望着齐知画一伙人的身影,又是解气又是得意。

  却没有半点同情。

  趁着娘娘不在宫中,前去明月殿作威作福。

  如此卑鄙下作,活该被娘娘收拾!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李德福轻声的禀报。

  陆海棠离开之后,徽宗帝便卧在软榻上休息。

  倒也没有睡着。

  眉峰微微紧了紧:“不见。”

  李德福轻声应了声‘是’,出去传话了。

  “贵妃娘娘,皇上正在休息,贵妃娘娘还是过些时候再过来吧。”

  “哼!良妃前脚才从坤宁宫离开,这么快皇上便休息了,分明是你这奴才假传圣旨,拦着本宫,不让本宫见到皇上!”

  “也不知良妃给了你这奴才什么好处!”

  当着奴才们的面前出丑,齐知画真是被气的失去理智,完全把李德福当了出气筒。

  李德福心中不悦。

  虽说是奴才,可毕竟是贴身服侍皇上的,哪一个见了不是客客气气的。

  正要端起官腔提醒:若是扰了皇上休息,皇上怪罪下来杂家可是不会袒护的。

  就听得徽宗帝沉声吩咐:“让齐贵妃进来!”

  李德福抱着拂尘,为齐知画让开路之前,抬眼看着齐知画暗自冷笑了一声。

  听着皇上的声音就是龙颜不悦,齐贵自求多福吧。

  齐知画走进内殿的时候,徽宗帝是端坐在软榻上的。

  “臣妾见过皇上。”齐知画施施然一福,看着大方得体,又懂规矩。

  “齐贵妃前来坤宁宫,可是有何事?”徽宗帝语气微冷。

  并没有说‘爱妃不必多礼’。

  齐知画轻轻咬唇,心中不是滋味。

  一时间也是不知是该平身,还是该继续保持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