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天墟内,时光如星河流转。

  每当有一道璀璨绚丽的流星从天划过就代表着外界已然经过了一日。

  首月清晨,楚天辰手握神霄剑,剑锋划破流转星芒。

  “霓裳,看好了。”

  剑光乍起,煞罗三十六剑,第一式,鬼寂!

  第二式,闇壶、第三式、浮沉尽灭……

  楚天辰全神贯注地将目前自己能施展出来的煞罗剑式全都演示了一遍教给了对方。

  叶霓裳凝神观看,素手轻点,竟能在第二遍演练时便跟上剑招轨迹。

  “好悟性!”

  楚天辰惊喜交加,龙目之中金光闪烁。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叶霓裳的剑道天赋居然如此恐怖。

  甚至对方的剑道天赋只比自己差那么一点。

  但楚天辰发现叶霓裳的剑意还是有些太低了,于是他意识到必须将承天剑决教给对方。

  “以你根基,当学这承天剑诀。”

  说罢,他剑意迸发。

  半步大圆满的锋芒化作万千剑影,每一道剑影都蕴**极为霸道的剑意。

  叶霓裳美目圆睁,只见剑影凝成剑阵,竟将整片空间化作剑海。

  “此剑诀可引天地剑意入体,助你突破境界。”

  楚天辰将剑诀口诀细细讲解,叶霓裳玉指轻挥,剑气在星屑中划出流光。

  起初剑招生涩,可随着对剑诀领悟加深,她周身剑意如潮水上涨。

  引得周遭的玉树琼花都为之震颤。

  就这样,二人一边催动功法吸收着这片空间的至纯元气,一边磨练剑道。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且试试灵修成果。”

  楚天辰负手而立。

  叶霓裳玉容肃然,轻喝一声,九天神凰破体而出。

  赤色神鸟羽翼舒展,尾羽划过之处留下燃烧的痕迹。

  其周身缠绕的九天灵焰竟凝成实质,将周围元气都化作滚滚热浪。

  “妙哉!”

  楚天辰长笑一声,四道神龙虚影冲天而起。

  冰、雷、光、火四道神龙携带着截然不同的元气直接占据了天墟之中大半片天穹!

  这一幕就连叶霓裳都感到不可思议,美目圆睁。

  在大乾分离的时候,叶霓裳可从未意料到楚天辰体内居然能生出四道元灵!

  眨眼间。

  四条神龙与九天神凰在空中缠绕盘旋,龙吟凤鸣响彻天墟。

  神奇的是,紫霄龙息与九天灵焰交融时,竟生出万千道细小雷电,噼里啪啦作响。

  叶霓裳只觉丹田处热流涌动,修炼速度比平日快了数倍。

  楚天辰亦感经脉中元气奔腾,似有冲破桎梏之势。

  二人都发现了双方元气结合程度比在大乾的时候还要更加紧密!

  自此,二人日夜苦修。

  神龙与神凰在头顶盘旋,时而俯冲汲取天墟星髓之力,时而缠绕吞吐元气。

  星髓天墟的至纯灵气不断涌入他们体内,经脉在元气冲刷下愈发坚韧,皮肤表面隐隐泛起宝光。

  当第三十颗星辰划过穹顶时,楚天辰与叶霓裳同时睁开双眼。

  二人周身气势暴涨。

  武道宗师九重巅峰的威压如惊涛骇浪,震得玉树簌簌作响,星屑如雨落下。

  叶霓裳的剑意竟也突破至半步小圆满,与楚天辰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喜悦。

  今日已是进入这天墟修炼的第一个月零一天。

  万象境,已然触手可及。

  ……

  在楚天辰二人闭关修炼的这一个月当中,东圣国各地都发生了不少大事。

  几日前,东郡黑铁监狱。

  黑铁监狱地下五层,霉味混着浓烈酒香在阴冷空气中弥漫。

  三个狱卒围坐在石桌旁。

  其中铁塔般的壮汉扯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酒液顺着虬髯滴落。

  “瞧见那老东西没?缩在角落啃馊窝头的模样,跟条丧家犬似的!”

  “哈哈!”

  左边尖嘴猴腮的狱卒晃着酒碗,目光扫过铁栏后的囚犯。

  “听说他曾是某城城主,如今还不是被铁链锁得像头待宰的猪?”

  “最可笑是那小子。”

  右边瘦脸狱卒用刀柄敲着铁栏,惊起一阵哐啷声响。

  “说什么要劫狱救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三人放肆大笑,全然不顾周遭囚犯投来的怨毒目光。

  突然,墙壁上的烛火剧烈摇晃,火苗扭曲。

  三个狱卒同时僵住,酒碗悬在半空。

  “邪门……”

  壮汉喉结滚动。

  “这地牢密不透风,哪来的风?”

  话音未落,烛火骤然恢复如常,跳动的火苗映得三人惨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定是错觉!”

  尖嘴狱卒强作镇定地灌下烈酒。

  “接着喝!”

  然而酒兴未续,整层地牢的烛火“噗”地尽数熄灭。

  黑暗如潮水瞬间吞没一切,唯有囚犯们压抑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壮汉暴喝一声,抄起墙角火把大步巡视。

  每点亮一盏烛台,便嗤笑同伴。

  “两个怂包,连烛火灭了都怕成……”

  话未说完,三道黑影裹挟着腥风自下层楼道窜出!

  三只漆黑如墨的乌鸦尖啸着掠过头顶,铁喙几乎擦着壮汉头皮飞过。

  他踉跄跌坐在地,火把险些脱手。

  “平日里吹得凶,见几只鸟就腿软?”

  瘦脸狱卒笑得直不起腰。

  “放屁!这地牢哪来的野鸟!”

  壮汉涨红着脸爬起,话音未落,一声凄厉惨叫从下层炸开。

  声音撕心裂肺,尾音拖得极长,仿佛有人正被活生生剥皮抽筋。

  三个狱卒瞬间寒毛倒竖,手中火把不断颤抖。

  “下面莫不是出了事?”

  壮汉握紧刀柄,脸色泛白。

  “开什么玩笑?八阶拘灵阵连万象境五劫强者都能困住,能有什么……”

  尖嘴狱卒强笑道。

  话未说完,下层又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走,下去瞧瞧!”

  壮汉抬脚欲行,却见同伴踟蹰不前,顿时冷笑。

  “怕了?明日酒钱我包了,但若真有事,你们俩把窖藏的女儿红全吐出来!”

  激将法果然奏效,三人举着火把,战战兢兢走向通往六层的石阶。

  第六层寂静得可怕。

  平日里来回巡逻的狱卒不见踪影,唯有几盏将熄未熄的油灯在墙角摇曳。

  “瞧见没?定是老鼠作祟……”

  瘦脸狱卒长舒一口气。

  “不对。”

  壮汉盯着地上拖曳的血痕,瞳孔骤缩。

  “狱卒的佩刀还在,人却没了。”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三人不由自主握紧武器。

  “再下一层!”

  壮汉咬牙道。

  石阶尽头,第七层牢门虚掩,血腥气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火把照亮的刹那,三人瞳孔猛地收缩。

  数以百计的乌鸦密密麻麻覆盖地面,利爪下是几具不**形的尸体。

  血肉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白森森的骨头在鸦群中若隐若现,正是消失的第六层狱卒!

  “跑!”

  尖嘴狱卒尖叫着转身,却见瘦脸狱卒早已没了踪影。

  壮汉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想要挪动半步却无能为力。

  他已然被吓得放弃了思考……

  就在这时,第八层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响,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浑身浴血的少年拖着镣铐,破碎的囚服下露出布满伤痕的躯体。

  唯有那双眼睛亮得瘆人,直勾勾望向呆立当场的壮汉。

  “长孙若云……我终于出来了!”

  随着少年的一声低沉嘶吼,高大狱卒的气息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