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秋这话倒是没错。

  如今谢昭名下的锦绣制衣厂以及一厂二厂三厂,联动合并,他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注意着他。

  张恒秋虽然和谢昭算是旧相识,但是他毕竟是公职人员。

  他和谢昭走得太近,甚至动用自己的能力,帮谢昭看管运输,这事儿万一传出去,官商勾结,可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谢昭沉思片刻,他抬头,看见几人道:“咱们自己的人呢?查出来什么没有?”

  自己的人。

  没错。

  这是谢昭暗中下的另外一步棋。

  张恒秋的确帮了自己不少,但是,他毕竟是公职人员,也不是自己的心腹。

  全心全意交付?

  不可能。

  经过这件事,谢昭意识到要培养自己的力量。

  因此。

  这次的案件,张恒秋在查,谢昭也在查。

  成刚道:“暂时还没消息。”

  他继续解释。

  “找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杂,也不是专门盯梢的,到处跑,晚上八点都歇了才能见到面。”

  “明天估计就有结果了。”

  谢昭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大致知道是谁在对自己出手,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口白牙的诬陷。

  而且,对方能力之大,自己无异于蚍蜉撼树。

  可他却不想放弃。

  慢慢来。

  他想。

  总有机会的。

  而在这之前,收集证据,抓住对方的命脉,等待最后一击,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儿。

  “运输队这块儿再找几个人,确保队伍安全,该准备的武器和必要的花销,都从厂子里的账面上支,不要节省,路上能不停就不停,司机那边额外给每天十元钱的补贴,吃住最好都在车上。”

  谢昭给出一连串命令。

  成刚和虎子点头应了下来。

  …………

  第二日。

  一大早,院墙外成刚就在喊。

  “谢哥!谢哥起来了没?”

  谢昭正在给喜宝儿乐宝儿穿衣裳。

  林暮雨今天考试,喜宝儿乐宝儿他带一会儿,阿姨还没来。

  他手忙脚乱套上,外头谢恬已经给人开门了,他抱着俩娃下去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成刚身后带着两人站着。

  见着谢昭下来,成刚招了招手。

  “谢哥,人我带过来了,具体的事儿你自己问问,我是个大老粗,他们说的话我捋不明白。”

  谢恬赶紧过来。

  “二哥,我来抱。”

  张巧儿也抱着谢松过来帮忙。

  “我带着吧,小妹你去做饭,喜宝儿乐宝儿就放在院子里跑,不打紧。”

  谢恬点头。

  喜宝儿乐宝儿早起喝了牛奶,也不饿,见着生人,摇摇晃晃的就过去凑。

  成刚原本长得凶,基本上人瞧见他就绕开。

  可孩子没这意思。

  俩娃摇摇晃晃的走着,瞪圆了黑溜溜的眼珠子,巴巴的就凑过去了。

  “哒哒~”

  “抱~抱~”

  喜宝儿乐宝儿一边一个,一人拽着一只成刚的裤脚,肉乎乎的爪子,摇一摇,晃一晃。

  嘿!

  居然缠着要他抱!

  成刚浑身绷紧。

  他有些手足无措,朝着谢昭投去求救的视线。

  后者忍住笑,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咳咳……”

  成刚头皮发麻,却也只能认命的被拽着蹲下身子,硬生生的挤了一个笑脸出来。

  “叔叔抱,就抱一下哈!”

  两小糯米团子就这么爬进他怀里了。

  哎哟。

  这一瞬间,成刚脊背都绷直了!

  太软,太香了!

  呜呜!

  他也要娶媳妇儿生娃!

  这边。

  谢昭收回了视线,对着两人笑了一下。

  “请坐。”

  他抽了一张长板凳出来,推到两人面前。

  谢昭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正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们。

  两人应该是从事最底层的工作。

  掌心都是厚厚的一层茧子,脚下穿着的也是洗得发白的布鞋,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应该是常年挑担导致的。

  他起身,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这动作瞬间让对方惊得站起来。

  “哎呀!哪里这么客气!我俩收了钱,就要办事,谢厂长,真不值当,您还给我们泡茶,我们真受不起!”

  “是啊!糙惯了,喝水就成,这茶叶一看就顶顶好,我们喝都浪费!”

  两人说是这么说,可心窝里头热乎乎的。

  和谢昭又寒暄了几句,神色也不自觉的真诚了不少。

  “这事儿对我很重要,你们要真能想起些什么,那就是真帮了我大忙了!”

  谢昭感慨道。

  “您要问啥,尽管说,我俩指定仔仔细细帮您想一想!”

  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认真道。

  谢昭道了谢,而后简单问了问两人做的行当。

  “我是挑粪的。”

  戴帽子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咱们这一行,脏,所以只能早晚走一趟,周边农村要种菜,浇粪,这玩意儿都精贵,没法儿只能从城里头买,我挣点辛苦钱,从城里公厕收,早上三点到五点,跑两趟,刚好经过西大街主任吴非家。”

  另一个矮个男人也补充。

  “我是做早点的,在那块儿好些年了,吴非他刚当上街道办主任,我就在那儿做烧饼了,他喜欢我家烧饼,每天早上都吃,西大街你马家巷我熟,来来去去那些面孔,我门儿清!”

  谢昭闻言,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那前天晚上,你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谢昭问戴帽子的中年男人。

  “有啊!”

  中年男人点头。

  “我挑粪经过的时候,吴非家还亮着灯呢!”

  他道:“三点出头吧,我挑粪经过,灯亮着,里头有人说话,不过具体的我没听清,压低了声音说的,我又赶工,所以很快就走了。”

  谢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哪里的口音?听得出来吗?”

  虽然江省是一个省,用的一种方言,但是具体的口音还是有差别的。

  仔细听能听出来。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旋即仔仔细细的想了想。

  “一个好像是双城区的,另一个好像在长风区,不过我不确定,长风区我不太熟悉。”

  谢昭愣了一下。

  “带上吴非一起,一共三人?”

  “对,三人,都是男的。”

  谢昭又问了一下别的,发现没有关键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