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炫看着他一副重新燃生机的模样,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得意。

  没想到他父皇好言相劝了一个月都没搞定的人,他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果然,还是他更厉害!

  看着狐佑急切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道:“似乎是......转世去了人界。”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身子半靠在桌沿上,略带思索,“算起来,那小兔子的转世,如今也该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人界?小姑娘?

  这几个字如同甘霖,瞬间滋润了狐佑干涸龟裂的心田。

  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泪水瞬间决堤,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苦泪,而是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

  “太好了......太好了......”

  “暮雪还活着......她还活着......”

  狐佑紧紧抱着暮雪那件染血的素衣,又哭又笑,像个**一样。

  哭了许久,他才猛地擦干眼泪,紧紧抓住狐炫的手,眼中带着哀求。

  “炫!帮我!求求你帮我!”

  狐炫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帮你什么?”

  “帮我问问战神大人!”狐佑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转世后的她,具体......具体身在何处?”

  他知道,狐炫和糖糖之间的关系很好,只要他愿意,一定能问得到。

  狐炫一愣:“你想去找她?”

  “对!”狐佑的眼神无比坚定,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执念,“这一次,我一定要守着她,护着她,再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狐炫蹙眉:“可她如今只是个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你......”

  “那又如何?”狐佑打断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执着,“她是凡人也好,是妖也罢,我只知道,她是我狐佑此生唯一的挚爱!”

  狐炫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只觉有些脑壳疼。

  “行吧行吧,看在你我好歹是表兄弟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回。”

  正好,也有个光明正大的由头,可以和阿棠说说话。

  自从在那个书中世界寿终正寝,回到妖界,他还没和阿棠好好的说过话呢。

  如此想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指尖凝聚起一点幽微的妖力,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轻轻叩击窗棂。

  那是他与珞棠之间极为特别的**。

  短暂的寂静之后,窗棂上流转的微光轻轻一闪,一道无形的连接悄然建立。

  “阿棠?阿棠?”狐炫压低声音,试探性地唤了两声。

  此刻的糖糖,刚被天殛按在汤池里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天亮,早已累得睡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依稀听见有人唤她,还以为是梦境中的杂音。

  “谁呀?好吵!”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狐炫听到她的回应,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没想到,她竟还保留着与他之间的特殊通话方式。

  看来,在她心里,他这位老朋友终究还是不同的。

  正暗自欣喜,就看到了狐佑突然伸过来的一张大脸,狐炫这才想起联系糖糖的目的。

  他立马清了清嗓子,正色问道:“阿棠,你可知那只小兔子的转世,具体投生到了人界何处?”

  那边的糖糖只觉得这声音喋喋不休,越发扰人,忍不住蹙起秀眉。

  “不是人界桃伶城吗?”她在半梦半醒间含糊呓语。

  说完,下意识地将脸埋进身旁温暖的怀抱深处,试图屏蔽这扰人清梦的声响。

  狐炫听出她在睡觉,知道他若再吵,她就真的恼了,于是有些不舍的切断了与糖糖之间的连接。

  没人打扰,再加上有天殛的怀抱,糖糖再次沉沉睡去。

  这次睡着,她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终于一雪前耻,反客为主,将那位高高在上的初神大人牢牢困在方寸之间,好一番“欺压”。

  任凭他如何挣扎,竟也逃脱不得,最终只得眼尾泛红,嗓音湿软,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娘子般,低低讨饶......

  糖糖还是第一次看到天殛在她身下求饶的模样,只觉痛快不已,忍不住唱起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唱着唱着,她就醒了。

  然后,她就发现,那扬眉吐气的酣畅淋漓不过是一场梦,而周身的酸软无力才是现实之后,一股巨大的沮丧瞬间将她淹没,致使他整个人都变得蔫蔫的。

  天殛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昨夜索求无度,累坏了她,心中一阵后悔。

  “若是真的累,不如就在青鸾族多留两日?”

  糖糖缩在他的怀里,仰头看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你也会陪我一起留下吗?”

  天殛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自然,为夫可舍不得再与娘子分开。”

  那种独守空房的日子,他这辈子都不想过了!

  糖糖眸光猛地一亮,连忙伸出白皙纤细的胳膊,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那你身为帝尊的职责呢?”

  天殛看着她,满眼都是爱意:“这两日并无什么大事,文昌帝君自可应对。”

  糖糖闻言,亮晶晶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这么说,这两日,我们可以专心......造孩子了?”

  “造孩子”三个字又轻又软地落下,却让天殛喉头猛地一紧,眸色瞬间转深。

  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与她再度融为一体,可目光掠过她眼睑下淡淡的倦色,终究还是压下翻涌的渴望,沉声吩咐侍女备上丰盛的膳食。

  无论如何,得先得喂饱他的小娇妻。

  等糖糖心满意足地放下玉箸,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落黑。

  “吃得好饱,出去消消食吧!”她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去散步,天殛自然依从。

  走到一半,糖糖又想到了鸾晴,问侍从:“鸾晴呢?怎么没看到她?”

  侍从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殛,才低声回道:“族长不在族内.....”

  “不在族内?”糖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去哪了?”

  “逃......逃走了......”侍从有些哆哆嗦嗦的回道。

  细问之下,糖糖才知道,原来,鸾晴当真被天殛吓跑了,且逃走的时候很是匆忙,除了轻羽之外,谁都没有带。

  糖糖只觉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