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警察叔叔,我...我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啊,我就一个放高利贷的投机者,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光头带着哭腔求饶。

  他不敢去看林默,因为他怕见到林默那张脸,会当场气死。

  要不是这个男人,他还真不会情绪上头,把所有兄弟摇过来!

  “带走带走,联系临石港区的警方,配合他们抓捕这种放高利贷组织,真是无法无天!”齐岩握了握拳头。

  被押走前,光头死死地瞪着赵千琴,眼神里交织着愤怒与不甘的怨毒。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抓我们这种,犯得着出动这种阵仗?

  普通警察不就够了吗!

  该死啊!

  带走后,林默走到了赵千琴身边。

  她还是一脸懵。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

  “没事了。”

  “谢谢!谢谢你们。”

  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知道,自己被救了。

  林默:“好了,我算是帮了你一次,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当初来我们律所的原因了吧。”

  赵千琴听闻,连忙摆手,以为林默误会了:“林律师,不不不,上次我不告诉你们,是怕连累你们,我没有其他意思!”

  “无论如何,告诉请告诉我们,这对你,对我们,都是有益的。”林默诚恳的看着赵千琴。

  林默深谙换位思考之道,始终坚持从客户角度出发。

  那些恶势力的恐吓,对普通人,尤其是穷苦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压力,不敢说是正常的。

  而强迫他们开口,无异于在他们本已沉重的心理负担上再压一块巨石,徒增痛苦。

  而林默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唯有让客户心甘情愿地倾诉,才能卸下他们的心理包袱,使其全心全意配合,最终确保案件的圆满解决

  “我都知道,其实我想去找你们的,但这边的债务把我缠住了,我去不了,谢谢,谢谢你们!”

  其实赵千琴一直在关注林默的官司。

  赢官司的时候,她就准备动身了,但债主这边找上门了。

  “走,先回车里带孩子们吃点东西,一边吃一边说。”

  林默带着赵千琴来到了特警的补给车里。

  齐岩也走了来。

  吃了一点东西后,赵千琴这才开始缓缓道出那段尘封的往事。

  “我虽然是个乡下人,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的丈夫是大学老师,是江海海事大学的老师。”

  林默和齐岩对视了一眼,这个重要资料竟然被忽略了!

  “但是我丈夫在八年前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原因?”

  “当时,连天建筑公司承包了海事大学的体育馆建设。”

  连天建筑。

  林默皱了皱眉头。

  这是工厂区排名第二名的建筑公司,体量比永速建筑,生命建筑还大!

  仅次于百兴建筑公司。

  虽然不是百兴建筑,从连天建筑下手也可以!

  如果能拔掉连天建筑,那马光手里的施工公司,就死了一大半了。

  “我的丈夫是体育老师,他经常会跑去查看体育馆的建设,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建设体育馆的连天建筑公司偷工减料,所用的钢材,水泥,室内小操场的塑料跑道,全部都不达标,于是他就去举报。

  举报导致体育馆的建设停工了,连天建筑只能大费周章的拆除不合格建筑,返工。

  等第二次修起来的时候,我丈夫又去偷偷了建筑材料。

  发现依旧不合格。”

  “所以,他又去举报了。”

  赵千琴点了点头,眼睛已经泛红:“但是这一次,还递交举报材料,他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就被人打了一顿,警告他不要多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担心他,也劝他不要去掺和这件事了。

  可是他说,体育馆以后是学子们经常活动地方,如果材料劣质,就算不垮塌,那也是在散发着致癌气体的环境中运动,对身体影响极大!

  他必须要去举报。”

  齐岩握了握拳头,事情说到这里,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心中无比唏嘘。

  赵千琴继续道:“第二次举报也成功了,连天建筑被责令返工,当时体育馆已经修建了30%,拆除的费用都是一笔天价,在拆除的当天,我的丈夫又被人围殴了,这次被打成了重伤住院了。

  打人者被抓住,是一群小混混,被判了刑坐牢去了。

  我丈夫躺了三个月后痊愈归校。

  当时体育馆第三次重建进度达到50%。

  我丈夫又偷偷去检测了,对体育馆内所有的材料都进行了一次检测。

  发现依旧不合格。

  那天....那天.....”

  赵千琴开始哽咽,泪水流了下来。

  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缓一缓,慢慢说。”林默拍了拍她的背。

  “嗯。”赵千琴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道:“那天晚上,他回来整理举报材料,准备第三次举报。”

  “我担心他,求他不要去了,而他当时就哭了,说连天建筑简直丧尽天良,用的料比前两次还要差!那完全就是一座有毒的体育馆!他死都要把这件事曝光出去。”

  “曝光出去?”

  林默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他这次不光要举报,还要去找记者曝光,然后...他就一去不复返,消失了。”

  赵千琴的声音已经嘶哑,说完,就蒙着眼睛哭了起来。

  “无法无天!”

  齐岩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拿起平板从内网调动了八年前有关海事大学的案子。

  “真有!让我看看什么个情况!”

  齐岩一行一行看下去,越看脸越黑。

  “怎么可能!他那晚出学校是去找记者的,怎么可能会出海!”

  说着,齐岩把卷宗递给了林默。

  “这是内部卷宗,我不能看吧。”

  “不,这是公开案件,网上都能查阅的。”

  林默这才拿过看了起来。

  的确是八年前的案件。

  报案人是赵千琴,事发经过也能对上,有视频为证。

  她丈夫名叫李宗,就住在学校里面的家属区。

  视频拍摄到他拿着一个手提包出门后,就前往了校长办公室,在信箱里面投递了举报信,然后一路走出了校门。

  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径直驶向了海边,一个废弃的码头。

  根据警方事后调查,那个码头废弃后,被偷渡客当做了停船的偷渡点。

  李宗最后出现在视频内,是在一条冲锋艇上。

  录像是从一台车上取下来的。

  那台车当晚正好停在码头附近。

  车李是一对情侣的,当晚正在寂静无人的河边赏月,做一些男女之事,正好拍摄到了出海的李宗。

  至此,李宗再也没出现过。

  看完后,林默和齐岩对视了一眼。

  “什么感觉?”

  林默:“太多疑点,大概率被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