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征嘿嘿一笑:“那还是我点儿不背。”

  他捡起狐狸,**着柔滑丰润的皮毛。

  “瞧瞧这狐狸皮,多好啊。”

  突然他眉头一皱,朝着旁边打了个喷嚏。

  闻了闻左手,顿时朝着旁边一阵反胃。

  “呕!这**什么味儿?”

  都说狐狸是骚的,其实并不准确。

  狐狸**上的尾腺散发出来的味道又骚又臭。

  别说能把人熏得人眼泪直流,哪怕是体型硕大的老虎狮子。

  闻见这个味儿都顶不住。

  更何况这味道是狐狸临死之前散发出来的,更加浓郁,更加醇厚!

  罗长征把狐狸扔出去,抄起一把雪使劲搓手。

  “甭费劲了,这味道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张海山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这味儿!你离我远点。”徐正也躲着罗长征。

  “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点同志友谊都没有!”后者笑着骂了一句,张开双臂就朝着徐正冲过去。

  “别闹腾了,咱们不是来耍的。”张海山伸手拦住。

  “原地散开,找到兔子洞之后小心点,长征同志已经给咱们打过样了。”

  大家哈哈大笑,各自散开,看见地上有洞,先用枪捅一捅。

  果然,几只兔子嗖的一声窜出来,在雪地上撒了欢的跑。

  葛满仓开枪就要打。

  “别开枪,”张海山把他的枪摁住,“这儿的兔子和山里不一样,狡猾得要命。”

  “你只要一放枪,全都死死躲在洞里不出来。”

  “你再怎么捅咕也没用。”

  葛满仓挠了挠头:“那咋整?”

  “咱们这些两条腿的也追不上四条腿儿的呀。”

  张海山叹气:“你好歹也是部落里的猎手,怎么脑子就是不转弯呢?”

  “兔子的门口下扣啊!”

  葛满仓恍然大悟,其他几个人也明白过来。

  掏出绳子,先在洞口架好,然后使劲往洞里戳了戳。

  兔子这玩意儿,跑的时候都是缩着耳朵闷着头。

  绳子扣的大小,只能容下兔子的头,身子是过不去的。

  当场就会拦住,越挣扎越紧。

  按照张海山的法子,不到半个钟头,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三四只兔子。

  “这儿还真多!”葛满仓高兴地直拍手。

  张海山微笑不语,这个草甸区夏天的时候有很多都是沼泽。

  中间还有大山密林阻隔。

  长久以来根本没有什么人到这里来,这些兔子也就在这里泛滥成灾。

  只有当开垦队过来之后,才逐步把兔灾扫干净。

  但是现在天寒地冻,沼泽也没法吞人。

  张海山没有去和他们一起抓,一直在观察整片地形。

  还要考虑到底在哪里扎营比较好。

  虽然现在王红兵所在的位置靠着山脚,能够避风。

  但距离此处着实有些远。

  他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待很多天,不能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来回溜达上。

  必须得提高效率才行。

  想来想去,他看了看地面上的积雪,自言自语:“看来还是得就地取材。”

  “队长,”徐正拎着两只嘴角流血的兔子,脸色单纯,“我好像犯错误了。”

  张海山心头一惊:“你干啥了?”

  “这两只兔子好像是小兔子的爹妈,我把这俩给弄死了。”

  “窝里还有一群小兔崽子呢,咋办啊?”

  张海山歪头看着他,心想,真是知识分子出身,唉。

  “咋办,”他呵呵一笑,“那当然是让它们一家整整齐齐,团团圆圆啊。”

  徐正瞪大眼睛脑袋前伸:“那么小的兔子都不放过吗?”

  “废话,”张海山指着草甸,“这里早晚要成为放牧的地方。”

  “一到春夏天,兔子把草都吃光了,还怎么养牛养羊啊?”

  “再说了,”他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两只大兔子,“你要是不忍心,那就把那些小崽子包起来。”

  “带回去先养着,等养大了再杀了吃肉不就得了。”

  徐正眨动眼睛:“也对。”

  他立刻转身就去。

  看着他的背影,张海山轻轻摇了摇头。

  他蹲下握了握地上的积雪,看看能不能制作成雪砖。

  突然远处又嚎了一嗓子。

  “队长!”罗长征又连蹦带跳地冲过来。

  “又干啥?”张海山人都麻了。

  这些人咋一个个都跟低能儿似的。

  “我看见个大玩意儿,模样挺怪的,不会是啥神兽吧?”

  张海山满脸无语:“我看着你挺像个神兽的。”

  他看了看对方的身后,分明啥都没有。

  “在哪儿啊?”

  “跟我来。”罗长征带着他往东走了大概二三十米。

  因为那些人嫌他身上臭,给罗长征就一个人跑到这边来。

  可此时此刻,在他们眼前十多米的地方,客人有一只硕大的动物。

  正在低头用蹄子刨开雪,薅着草根吃。

  张海山微张着嘴,这动物看起来着实不像是国内的产物。

  长得像羊,但体型过于健硕。

  哪怕是专门产羊毛的羊,这个年代国内也没有这种的。

  羊角盘在两侧的脑袋上,羊脸又短又平,向下倾斜。

  前半个身子像是肌肉猛男。

  “队长,”罗长征小声叫他,见他没反应,使劲晃了晃,“队长。”

  张海山这才回过神。

  “这到底是个啥?”

  “羊。”张海山咽了口唾沫。

  “羊?”罗长征低声惊呼。

  “可从来没见过长这模样的羊啊。”

  张海山眼神微动,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一九五九年开始,这边就已经在用国内的蒙古羊,还有国外的一些羊开始杂交。

  搞不好眼前这只怪羊就是杂交的产物。

  问题是这茫茫雪原,怎么冷不丁地就出现一只?

  他看过地图,这周围没有村子,也没有农场。

  也没听说谁家的前哨站到这里来了。

  难道这只羊是自己偷偷跑过来的?

  不可能啊,想要到这里来,不管是从哪个方向,都得穿越山林。

  这么一只羊,走到半道上,恐怕就得被吃个精光。

  思来想去,他也拿不定主意。

  葛满仓等人看到两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也都十分好奇的跟过来。

  看到这只羊,他们连忙伏低身子。

  葛满仓满眼欣喜:“海山!这么大一只羊,打了吧!”

  “是啊是啊,好久没吃过羊肉了。”

  “这大冬天的,要是吃一碗滚烫的羊肉汤,呵,那滋味贼拉得劲儿!”

  张海山皱眉看着他们:“吃吃吃,就知道吃。”

  “没搞清楚之前,这玩意儿不能打更不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