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中,汤圆便包好了。

  芝麻馅的,花生馅的,豆沙馅的……

  南方人好甜口,包的元宵都是甜口的。

  烧一大锅开水,再把元宵放进去,煮熟了之后一个个的全部浮起来,就能捞出来装碗了。

  各色馅的,每人舀一大碗,在厅堂里坐了三四桌,烤着火,吃着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汤圆。

  “呀,这是什么?”

  突然刘灵花,在舀了一个汤圆进嘴里,嚼了两下后惊呼了起来。

  她打嘴里取出了一粒亮闪闪的银锞子。

  “灵花姐,你太好运了,你中彩了!”张小花也大叫了起来,然后有些失望地翻拌着碗里的元宵,道,“洛洛姐在这元宵里头,放了三粒银锞子,谁吃到谁就是最大幸运儿。”

  刘灵花那个惊喜啊,脸颊都泛红了。

  “洛丫头你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出手也大方,这粒银锞子,足有两三钱,也不怪她刚才夹起那元宵时,感觉沉甸甸的。

  何洛洛也是笑,然后在自己碗里使劲扒拉。

  这一扒拉,就扒拉出了一颗很重的汤圆。

  “呀?我这颗一定也是包了银锞子的。”

  说用激动地一口下去,可咬出来的,却是一枚钱币。

  “不错不错,能吃到钱币也是幸运儿了。”赵氏也是拍手大笑。

  这钱币,是她放的,也是放了三枚。

  这厢一下子,就中了两名幸运儿出来,还有四名幸运儿呢。

  大家伙儿也是兴致盎然,纷纷在碗里翻找了起来。

  最终,张家老太太和马阳阳,每人吃出了一粒银锞子,二丫三丫则每人吃出了一个钱币。

  “呜呜,我怎么一点运气都没有啊!”张小花不甘心地撅着小嘴,“什么都吃不到!”

  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颗汤圆进去,可一口下去,差点儿牙咯坏。

  “呀,呀?这咋的还有一粒银锞子啊……不对不对,这是金锞子……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惊喜得,差点儿窜上天去了。

  大家吃出来的,不是银锞子就是一文钱的钱币,她居然吃出了一粒金锞子?

  她这是**大运气啊?

  何洛洛大笑了起来。

  “只有一粒金锞子,都被你吃到了!”

  “小花妹妹,你可真是如假包换的福星哦!”

  张小花也是欣喜若狂。

  “洛洛姐,这,这真不是你特意放我碗里的吗?”

  “真不是,你是福星,谁不知道?”

  张小花冲何洛洛挤弄了一下眉眼。

  谁是福星她还不清楚么?不过福不福星她无所谓了,总之今儿她是所有人里头,最大的幸运儿!

  “我把所有的幸运,都分给大家。”张小花笑哈哈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道,“咱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会沾到我的运气和幸运,个个身体安康,万事顺遂!”

  郑氏也是望着赵氏打起了趣,“赵弟妹,你家这丫头,能说会道又活泼可爱,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那人运气,娶到她……”

  赵氏听了这话,也是不由一愣。

  谁会娶她家小花?她还真决定不了。

  她倒想给小花定门亲事,可小花死心眼的,喜欢周阳。

  两人这两年,信都写了有一大箱子了,这死丫头跑得最勤的,就是镇里的驿站了。

  唉!

  周家那么看重出身门地,既然不答应青青嫁进去,又会答应小花?

  唉,她这个做**每每想起,心里就压了块大石似的。

  小花她呀,要是有洛丫头那么拎得清,她也不会这般操心了。

  如此想着,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张小花,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

  “小花,你比你洛洛姐,也不过小几个月,今年也是要及笄了,要不娘替你寻门好的亲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小花当即便生气地撅起了小嘴。

  “我还小,不到说亲的时候。”

  “就算要说亲,也得洛洛姐的亲事定了,才轮到我!”

  赵氏真是拿张小花没办法。

  她这女儿啊,打小看得重,两个哥哥又无条件地宠,从不强求她做一丁点不愿意做的事。

  如今她死心眼地喜欢周阳,谁能有办法让她放弃?

  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何洛洛。

  希望何洛洛能帮着劝一劝。

  何洛洛明了,笑望向张小花。

  “小花妹妹,好好把刺绣铺做好,等到打出了名声,就开到京城去。”

  “等到赚够了钱,自然就有了身份地位,到那个时候,你想嫁谁便嫁谁。”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还听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张小花只要把生意做大做强,就有机会嫁给意中人。

  张小花高兴地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她跟青青姑姑不一样,青青姑姑肯认命,她不肯。

  她就要为了心爱的男人,努力拼一把。

  况且她也相信洛洛姐的话,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什么事都不算事,包括感情。

  江小将军也是身份太过尊贵,王亲国戚,若是做生意的人家,她定不会放弃的!

  中午吃元宵,夜里又杀了一只羊,另外炒些腊味,蒸些扣肉什么的,又是丰丰盛盛地搞了几桌。

  天快擦黑的时候,菜便置办齐了,大家伙儿端酒的端酒,舀菜的舀菜,正准备开动。

  外头传来叩门声。

  “我去看看。”何洛洛放下饭碗。

  这大过节的,自己人全到齐了,所以这个时候来敲门的,除了何老太他们还能是谁?

  可门拉开,出现在外头的却是芸娘母女和林老太。

  芸娘和林瑶,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林老太则是衣着寒酸,下人一样。

  是了,林老太已经沦为李府的下人了,听说卖身契都逼着签了。

  何洛洛倒是没想到,会是她们。

  “有什么事吗?”何洛洛眼色冰冷地扫视着她们。

  她知道,芸娘她们迟早会求上门来,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在李府挨打受骂的日子,不好捱呀!

  看到何洛洛,芸娘和林老太当即就凄凄苦苦地抹起了眼泪。

  “洛丫头,求你收留我们一晚吧。”

  “李员外父子说要杀了我们,我们实在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