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也是欢天喜地。

  “喜事,天大的喜事!”

  “北黎兵打了大胜仗了,林州十座城池,已经收复了七座。”

  “南国兵败退到南林城,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咱们北黎,很快就能把整个林州收回来了。”

  这于林州人来说,那肯定是天大的喜事,但对于老家是钦州的林太太芸娘她们来说,根本毫不相干。

  芸娘甚至有些担心。

  “这林州就要收复了,温岭的难民岂不是要回迁了?这么一来,刚起价的宅院和铺面,岂不又得掉价?”

  温岭七成都是林州人,他们一回迁,温岭不得空了?

  这般一想,芸娘当即就急了。

  “锦儿,你那酒楼生意还做什么?租也不能租了,得赶紧想办法,全部卖出去。”

  “只有钱拿到手里,才让人踏实啊,省得到时候卖不掉,后悔也没用。”

  这话一出,林老太和林锦儿,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林锦儿担心地揪扯着帕子,“这,娘,真有那么严重吗?”

  “可不这么严重怎的?”芸娘眉头都皱得揪起来了。

  “这儿的人可全是林州难民。”

  “他们一个个的,做梦都想着回林州呢。”

  “这会儿林州都快被收复回来了,那他们离返回林州,也不远了。”

  林老太也苦恼地点头认同,“看样子,还真是这么回事,要不,咱们打探一下,看看谁敢买咱们的铺面宅子?低于市价卖,总有胆大的人接手的。”

  “对。”芸娘赶紧接话,“还得赶紧着点,万一大家伙儿抛售,那可就卖不起价钱了。”

  林锦儿也挺担心的,不过还是道:

  “娘,奶,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绝对了?温岭如今来了好多外地客商,纵使那些林州人返回了林州,温岭也不会变成空城的。”

  “再说允王还在这修别苑呢,这更加会吸引人来……要不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芸娘也不敢说林锦儿所言,一点道理没有。

  林州虽然快要被收复了,但被南国兵抢掠过的城市,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这些林州难民,真会个个选择返回林州吗?

  但凡能有三分之一留下来,那温岭也不至于变成空城的。

  说来说去,温岭如何走向,怕是谁也不能确定。

  不过芸娘先前就打定主意,想让林锦儿卖家产,这会儿自然是极力往坏了说。

  “温岭完了。”

  “就是不变成空城,走了大半人,留下那么多宅院铺面,也会造成大降价。”

  “锦儿,听**,赶紧把宅院和铺面卖了,离开这里才是。”

  她们来到温岭,原本就是来投靠的,对这个地方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

  所以若是能拿到钱,自然是选择离开。

  林锦儿原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在芸娘一番危言耸听下,也不敢再坚持了。

  “那娘,奶,你们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敢买我们的铺面宅院。若是价格合适,就卖了得了。”

  “好。”

  林老太和芸娘,双双点头。

  此刻整个温岭,都沉浸在欢庆之中。

  只有宋高和张青山等人,坐在何洛洛家的院里,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宋时和跟张昌追到人没有,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吴掌柜知道他们没心思做饭,傍晚时分打酒楼拎来了饭菜,摆在桌上招呼大家。

  “这事急也急不来,先吃饱肚子再说了。”

  宋高等人中午那一顿已经没吃了,这会儿也委实饿了,大家伙儿便开始吃饭。

  吴掌柜坐在一边,叭嗒着宋高的旱烟筒,也是愁眉苦脸。

  林州快要收复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可,却又多了另一个让人犯愁的事。

  这个事,连芸娘她们都考虑到了的,那就是林州收回来后,林州人回迁的问题。

  万一林州人返回了林州,那温岭的铺面宅子,价格不知道会掉成什么样。

  洛丫头手里可有七十几间铺面宅子啊,若真一文不值,那可就亏大发了。

  唉!

  不过眼下,洛丫头人还没救回来,他担心这些也没用。

  大家伙儿也是个个忐忑不安的,吃完了这顿饭。

  吴掌柜也没多说什么,拎着空食盒又回酒楼忙去了。

  酒楼生意如今爆火,他是一点空都抽不出来。

  再担心洛丫头,也只能强压着。

  毕竟照顾好酒楼的生意,才是他最大的责任!

  而此刻,在前往京城的大道之上,几辆豪华的马车正快速行驶。

  其中一辆马车之上,何洛洛被五花大绑,扔在马车上。

  她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今天早上她赶了个大早,去到镇上自家宅院,想着更换个衣裳化个妆,好用骆大夫的身份前往仁和堂看诊。

  不曾想,她刚走到院里,一张大网就从天而降,把她网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几名大汉就把她绑了起来,扛着出了后门,扔上了马车。

  她在马车上,颠簸了半天了。

  她不是没办法挣脱绳索,也不是说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她囤的武器几乎全部拿给张福了,但到底还留了电棍和防狼喷雾。

  之所以没有行动,是考虑到外头那些人,都有功夫。

  她光凭电棍和防狼喷雾,未必能逃掉。

  还有一个,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掳走的她。

  江铭宸?

  江景年?

  这些人的衣着身份,瞧着就不普通,也只有他们俩才能调动这样的手下。

  可他俩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把她掳走做什么?

  有病吗?

  尤其江铭宸,他未婚妻还在呢,不可能掳她走。

  江景年也照样不可能。

  他还在林州打仗呢,把她掳到京城去做什么?

  正思绪凌乱,有人撩开了马车帘子,上了马车。

  这会儿天已近傍晚,光线昏暗,可何洛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上马车的人是谁。

  顿时也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