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于眉那天的那一骂,金家夫妇消停了一段时间。

  可眼看着金晟扬病情越发严重,人暴瘦不止,他们慌了。

  这天夜里,医院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金夫人惊愕:“丛韵?”

  华丛韵摘下帽子口罩,激动的抱住她。

  到底做了近三十年的母女,她也想念金家夫妇。

  这些年她几乎没有离开过爸妈,这段时间真是让她很痛苦。

  华丛韵的腿伤养好以后,就立刻想办法回国。

  首先是担心金晟扬的病,其次是报仇!

  “爸妈,我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再耽搁下去,你哥就没有救了。国内的医院已经不怎么给匹配骨髓了,我们也联系了国外,可国外的速度更慢。”金夫人看着儿子的样子就忍不住掉眼泪。

  华丛韵咬牙:“许知恩真的不同意匹配骨髓?”

  “嗯。”

  华丛韵咒骂:“这个**人真够自私的!”

  “爸妈你们别着急。”

  她坐下来,“实在不行,我们就逼她同意。”

  金先生叹气:“怎么逼啊?”

  华丛韵说:“舆论啊。咱们公开许知恩的真实身份,再找媒体曝光我哥的病情,再指责许知恩见死不救。到时候成亿集团都会受到影响。骑虎难下,看她怎么办。”

  金家夫妇对视一眼。

  这个办法他们还真没想过。

  可眼下,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也许只能试一试这个方法了。

  -

  安市,某家清吧。

  “周大小姐?”

  周等云过来跟几个朋友喝点小酒放松一下,结果好巧不巧的碰到一个人在那喝酒的蒋利恺。

  真是冤家路窄。

  周等云瞪他一眼,直接走了。

  但让周等云没想到的是,过了没多久,蒋利恺居然端着酒杯过来了。

  她的那些朋友眼神暧昧,很是有眼色的集体往一边挪,把左边的空间留给两人。

  “你有病?”周等云嫌弃,“我上次只撞到了你的腿,没撞到你的脑袋吧?”

  蒋利恺看她那副炸毛的样子就想笑。

  “离我远点儿。”周等云往旁边挪,努力跟他拉开距离。

  “你这人,不识好人心呢。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蒋利恺抿了口红酒。

  周等云抬眸:“什么事?”

  “不请我喝一杯?”

  周等云指着卡座的门:“不说就赶紧走。”

  “诶。”

  这姑娘果然是富养长大的,见到他一点都不巴结。

  蒋利恺无奈,“华丛韵回国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等云疑惑:“你该不会跟华丛韵暗地里合伙呢吧?”

  “我跟她合什么伙?”蒋利恺说:“她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周等云越发讨厌他。

  唯利是图的家伙,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金家很可能要利用舆论让你嫂子妥协。”

  周等云一愣:“捐献骨髓?”

  “嗯。”

  周等云:“你能确定?”

  “不确定我跟你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你要利用我干什么?”周等云是一百个不信他。

  蒋利恺叹气,“你就当我太闲,想参与点热闹。”

  “你闲吗?你不总是有事没事的给我哥找麻烦吗?啥事你都得掺和一脚,生怕天下不乱一样。”周等云吐槽。

  “主要是国内的确太安宁,在国外的时候才有意思。”

  “你要是闲,就早点给那个白敏澜做好棺材板,省的天天盯着我们家。”周等云言辞犀利。

  蒋利恺沉默了会儿,“我哥生前喜欢这个清吧,但他身体不行没办法总来。他死后嘱咐我,好好照顾白敏澜。”

  周等云撇开脸,“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蒋利恺轻笑,“有的时候挺羡慕你们的兄妹情。我跟我哥也一样,他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就特别护着我。”

  看着他自己默默地喝着酒,周等云莫名其妙感受到一股孤独感。

  在国外长大的人,又回到了国内,亲哥哥离世,父亲也病重,永远都是一个人。

  这特别像当年拼命创业的周聿。

  想到那个时候她哥跟华丛韵分手后,每天忙到快吐血的样子,周等云给他倒了杯酒。

  蒋利恺有些意外,缓缓笑起来,“可怜我啊?”

  周等云没说话。

  清吧里的驻唱正在唱着悠扬的歌曲。

  “不用可怜。”蒋利恺喝了口酒,“我曾经也有人护着的,你们有的,我都有过。”

  周等云是在那次撞伤蒋利恺,偶尔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才知道蒋利恺在拼尽全力的救白敏澜。

  因为这个,所以她极其抗拒蒋利恺。

  蒋利恺点了支烟,然后往旁边挪远了些。

  这个举动让周等云睫毛微颤。

  “我不怕烟,你抽你的。”

  蒋利恺笑了下,然后又挪了回来,低声说:“我救白敏澜是因为我看着她活着,我就觉得我没有辜负我哥的嘱托。其实说起来我跟她也不熟,非亲非故的。我告诉你华丛韵的事,的确是有利用的心思。”

  周等云皱眉。

  他居然还承认了?

  “你就当我是活的没意思吧。看看热闹,每天才有奔头。还有那个傅岑跟华丛韵在一起呢,你哥不是派人杀华丛韵吗,但是被傅岑救了。傅岑的人和车是我提供的。”蒋利恺说的平静。

  闻言,周等云差点一杯酒泼到他的脸上。

  蒋利恺直视着她,“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帮她们。可我跟你们也不认识啊,又是对手。但如果我们是朋友了,我就不会帮她们了。”

  周等云冷笑,“蒋利恺,你当我是二十岁的姑娘吗?任人忽悠?”

  蒋利恺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

  临走时,他端走了还剩下的半杯酒。

  直到周等云跟朋友离开,才被告知单已经买完了。

  蒋利恺买的。

  她的一杯酒,换他的买单?

  他有病吧?

  -

  隔天,下午。

  昂利集团。

  “蒋总。”

  傅岑一进来就摘下口罩,身旁还跟着全副武装的华丛韵。

  蒋利恺徐徐抬眼,目光扫过两人,“来我这儿干什么?”

  华丛韵这才拿下墨镜,“蒋总您好,我是华丛韵。我们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蒋利恺的签字笔没停下,收回视线,“嗯。但我是个商人,无利可图我没理由帮啊。”

  华丛韵顿时无言。

  她有什么能给蒋利恺的呢?

  傅岑给了她一个眼神,华丛韵咬咬牙,竟直奔着蒋利恺走了过去。

  来之前她们就商量了,如果华丛韵想继续留在国内,只能找一个敢跟周聿硬碰硬的男人靠着。

  蒋利恺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看着华丛韵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蒋利恺笑着抬头,仔细打量着华丛韵。

  “蒋总?”华丛韵放软了声调。

  蒋利恺的眼神很锐利,“你好像,对你的姿色很有自信?”

  话落,华丛韵面色一僵。

  这是嫌弃她长得不好看?

  蒋利恺平心而论:“跟许知恩比,你的确差远了。哪怕不是许知恩,跟周等云比,你好像也差了一截。所以美人计,还是算了吧?”

  华丛韵顿时觉得愤怒又羞辱!

  蒋利恺玩味一笑:“抱歉啊,我这人比较喜欢说实话,还请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