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先生与金晟扬彻底对她失望了。

  华丛韵到现在还在狡辩,跟他们演戏!

  金夫人走到床头柜旁边,手放在抽屉把手上,目光犀利,“如果我非要用冯音找的骨髓试一试呢?”

  “不行!”华丛韵语气非常强势。

  转眼间,她又做出苦口婆心的模样,“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上当受骗啊!”

  “你到现在还……”金夫人作势就要拿出录音笔,让华丛韵哑口无言。

  然而病房门口来了海市的朋友,“金先生,金夫人。”

  金夫人赶紧合上抽屉,扬起笑容迎接客人,“你们怎么来了?”

  一旁的华丛韵扫了眼那个抽屉。

  刚刚金夫人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吗?

  华丛韵慢慢挪了过去,她想打开看看。

  金晟扬忽然道:“你干什么?”

  “我看妈妈要拿什么。”华丛韵就要拉开。

  金晟扬却一改常态的温和,语气冷漠:“我的东西,你别动!”

  有外人在,华丛韵想发火却不能,只能忍下来。

  可她越发觉得,那个抽屉里一定有对她不利的东西。

  可会是什么呢?

  什么东西能让金家人突然对她转变了态度,居然都不相信她了?

  华丛韵有些不安起来。

  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抽屉那边,以至于华丛韵都没心思去跟来看望金晟扬的客人们打招呼。

  那场婚礼上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心里也对华丛韵这个假千金产生了一些抵触心理。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表里不一的蛇蝎。

  趁着他们那些人在聊天,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华丛韵假装给金晟扬的杯子里添水,趁机轻轻拉了一下抽屉。

  可这一次,金晟扬直接按住了她的手背,语气漠然:“丛韵,你现在怎么这么令人讨厌?”

  华丛韵身心一震,“什么?”

  金晟扬居然说她讨厌?

  那他觉得谁不讨厌?

  许知恩吗?

  金晟扬盯着她:“我都说了不要动我的东西,你却偏偏绞尽脑汁的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这种话放在从前,金晟扬是绝对不会跟华丛韵说的,生怕他心爱的妹妹会生气难过。

  可现在不同了,他看清了华丛韵的恶毒心思,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心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大哥,我只是想……”

  “你别总只是只是的,你哪来那么多的总是?千万种理由,你永远没错是吗?”

  眼看着这两个人要吵起来,那边来看望金晟扬的客人简单说了几句,便也告辞离开。

  客人一走,金夫人直接回头:“有客人在,你们在干什么?”

  华丛韵顿时掉下眼泪,“妈,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怎么突然间就这么针对我。连大哥都是,我只是动了一下抽屉,他竟然觉得我讨厌。”

  她先告起状,让金晟扬愣了一下。

  明明是她三番五次的非要动抽屉,她现在却倒打一耙?

  那眼泪说来就来?

  何况是她华丛韵忘恩负义在先,利用他的病情满足私心在后,现在她竟然还委屈起来了?

  金晟扬只觉得从没认识过华丛韵。

  难道她从前一直是这么恶人先告状?

  金晟扬愣了半天,他沉声道:“把你的眼泪给我收起来!”

  面对他的斥责,华丛韵十分意外。

  她搞不懂一直在意她疼爱她的金晟扬,怎么就变了?

  “大哥,你是不是怨我救不了你?”

  华丛韵哭的更凶了,“如果我是你的亲妹妹,我宁愿把我的命给你,大哥,你不能听信那些人的话,我们可是做了快三十年的兄妹啊。”

  “是啊,快三十年的兄妹。”金晟扬嗤笑一声。

  三十年,他们一家人竟然养出来一个蛇蝎心肠,利欲熏心的白眼狼!

  金晟扬说话也足够有劲,“别整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了。你明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说这些华而不实的有什么用呢?我这里你也帮不到什么,你回去休息吧。等爸妈把骨髓的事安排好再说。”

  华丛韵当即强烈拒绝:“不行!不可以!”

  在场的三个人齐刷刷看向她。

  金先生都不理解,“为什么?丛韵,那是救你大哥的希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会试一试。你百般阻拦,什么意思呢?”

  华丛韵支支吾吾的,“我……冯音她……她狮子大开口,肯定是陷阱!骨髓匹配需要时间,一旦结果不匹配,那岂不是耽误了大哥的病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许知恩松口啊。”

  “不耽误的。”金夫人道:“两边同时进行。”

  华丛韵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金家人这是铁了心了。

  她咬了咬牙,“爸妈大哥,我理解你们关心则乱。但事关大哥的命,我绝不能马虎。如果你们非要掉入冯音的陷阱,那我只能……”

  三人正看着她。

  华丛韵指着病房的门:“那我就只能拿我的命威胁你们了!这是我唯一的哥哥,哪怕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不认识的人怕是都会当场感激涕零。

  华丛韵自己都快被她的临场发挥感动到了。

  可眼下,金晟扬忽而冷笑,竟语出惊人——

  “那你就**吧。”

  华丛韵不可置信的扭头,“大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你就**!”

  金晟扬情绪激动起来,大吼道:“三十年都没养熟你!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许知恩两面三刀,我看你也不遑多让!眼下明明有救我的机会,你拿命阻拦,你这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华丛韵懵了。

  这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原以为她那番话能让金晟扬感动的,却不曾想……

  “爸妈,你们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许知恩或者她的人来过?他们跟你们说我的坏话了是吗?”

  金家人全员沉默

  华丛韵满脸疲惫,自嘲一笑:“所以你们宁愿相信她那种人,都不信我?”

  金晟扬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华丛韵,你当年应该报考戏剧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