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我咋会害你呢?”

  赵发祥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谆谆善诱道:“你想啊,照这样的情形,一会儿派出所来了,咱俩都得被抓进去,到时候咱俩是共犯,谁都跑不了,你进去,我在外面,还能找人帮着说说话,你说是不是?”

  钱秀娥将信将疑,“你找谁说话?”

  赵发祥朝门口瞄了一眼,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忘了,我大哥在城里当领导,还有褚书记,都能为咱出把力,到时候不说一点事没有,但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能做到的!”

  钱秀娥眼前一亮,“你不说我都忘了,咱还有马书记撑腰!”

  她说的马书记是指县委副书记马振长。

  当初赵发祥当村长,就是他在汤王镇当副镇长时提拔的,说起来还少不了钱秀娥在中间起的作用。

  “那当然,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他可是……咳咳,就是看在当初的情分,马书记也不会不管你!”

  当年,是赵发祥主动把钱秀娥献出去的,虽然这时候看着钱秀娥长得不咋地,但是女人年轻的时候,总能挑到一些优点。

  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事后马振长轻飘飘一句话,就让赵发祥当了村长。

  不过几天以后就很少再联系了。

  又不是国色天香,尝尝鲜就行了,不可能一直留着。

  不过,此时却正好用来当救命稻草。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蛇鼠一窝,一个无私奉献,一个敢作敢为,硬是和领导攀上了关系。

  另外就是赵发祥的哥哥赵长发,在县机械厂当领导。

  虽然管不了派出所,但是国企领导,肯定在县里认识不少人,只要能帮忙说句话,或许就没事了。

  赵发祥趁热打铁,“那就这么说定了?”

  钱秀娥犹豫着点点头,“那你可得说话算数,不能不管我!”

  赵发祥假惺惺的说,“我肯定说话算数,咱俩几十年夫妻了,我能不管你?”

  这时,沈铁路似乎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问:“恁俩在干啥?”

  赵发祥干笑着,“没干啥,大白天的能干啥?”

  沈铁路狐疑的盯着两人,“那你们凑那么近干啥?”

  赵发祥脸一沉,“你啥意思?把我当犯人了?”

  沈铁路冷笑,“那可说不准!别自作聪明,你那点小把戏,是个人都能看透!”

  虽然赵发祥信誓旦旦,说赵留住怎么怎么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他在胡编乱造,只不过暂时没有证据,不然早抓他了!

  赵发祥低头不语,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毒,心想当初怎么就让他当民兵队长了,要是换成别人,或许还好些!

  这时,外面警笛长鸣,张新民和韩向阳走进来,一番严厉呵斥,赵留住媳妇和老娘暂时停止了哀嚎。

  随后在岳大山的指引下,走进堂屋,对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然后就是问话。

  赵发祥仍然是那一套说辞,普通人都不信,何况张新民和韩向阳,一个是侦察兵出身,一个是干了多年的老民警。

  两人当场表示质疑,并且把赵发祥和钱秀娥分开审讯。

  钱秀娥本来就有参与,加上赵发祥给她灌了迷魂汤,架不住就招了。

  说是她记恨陈远志把赵勇送进监狱,这才给赵留住钱,让他去教训对方。

  不过,钱秀娥多少还有点脑子,不承认自己指使赵留住杀人,说只是让赵留住打断陈远志一条腿。

  潜意识里,她对赵发祥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怕他不尽力救自己,所以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审讯不可能一直在现场进行,短暂的审讯之后,钱秀娥被依法带走,赵发祥则被警告,随时接受派出所问话。

  赵发祥表面上答应,心里却在想着怎样破局,还有怎么应付赵留住媳妇和他老娘。

  表面上看,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首先陈远志和赵发祥的仇恨可以说是彻底摆到桌面上了,随时都会掀桌子。

  赵家内部也没有那么团结了。

  以前赵发祥是村长,亲戚朋友都巴结着他。

  如今村长好像干不成了,还出了这档子事,顿时就没有那么热情了。

  而且亲戚之间也有远近,赵留住家几个近亲戚,不知不觉都对赵发祥心生不满。

  你利用人就算了,完了还杀人灭口,以后谁还敢相信你?

  可以说,赵留住媳妇对赵发祥的恨,甚至超过了陈远志和陈木蓝。

  陈远志和陈木蓝回到村口,就看见一家人都在那里焦急的张望着,远远的看见他,就急忙迎上去,问这问那,恨不能把他衣裳扒了检查一下。

  那么倔强的陈木蓝,甚至敢迎着枪往前冲,此时却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奶奶,大姐,都是我没有照顾好陈皮,他才会受伤,你们怪我吧!”

  周腊梅叹了口气,“傻孩子,这是坏人要害你弟,跟你有什么关系?”

  玉竹也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木蓝,这不是你的错,是赵发祥太坏了!”

  “是呀,幸亏是你去,今天要换成我,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石竹也在安慰着她,但是陈木蓝仍然很自责。

  从小到大,她都告诉自己,自己是姐姐,凡事必须挡在弟弟前面。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但凡打架,她都是冲在前面。

  这次让陈远志受伤,她心里一直很难过,只不过一直强忍着。

  此时见到亲人,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见她哭的那么伤心,陈远志的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

  同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赵发祥弄死,不然家里人还要跟着他担惊受怕。

  一家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每个人都眼泪汪汪,心疼的不得了。

  还说要不就别去镇上了,太不安全了,路上总出事。

  陈远志假装活动着身子,“没事,就是一点擦伤,再说赵留住都死了,赵勇他们也被抓了,哪还有劫道的?”

  结果一抬胳膊,疼的一呲牙,全家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芳更是忍不住哽咽着说,

  “陈皮哥,你不要这样不在乎,他们是不在了,赵发祥还在呢,估计他这会儿恨死你了!”

  陈远志眼里闪过一道寒意。

  “他想让我死,我也不想让他活着!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如果从明面上动不了赵发祥,那就只能用别的手段了!

  他又不是不会用!

  前世能白手起家,从一个穷小子到身价百亿,怎么可能没有点手段!

  只不过不到关键时刻,不想随便用罢了。

  因为特殊手段,必然伴随着风险,他很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不想轻易涉险。

  但是逼急了,他也一样可以铤而走险,手上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