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明珍堂不仅给他义诊,给他免费的药,还给了他免费的粥!

  他染了风寒这几日,几日都没去山上砍过柴,没有柴卖,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他眼眶瞬间通红,弯下身子便道:“明珍堂真是救苦救难的地方,您才是真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宋锦书连忙将人扶起来,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记得戴上面巾,病好之前不可摘下来。”

  “是是是。”老人被她扶起来,连忙拿起面巾自己戴上,谨遵医嘱。

  宋锦书把药方给他,让秋兰领他过去。

  他们明珍堂虽然给穷人义诊,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虽说这些天没什么闹事的人,却也有不少家境富裕,好吃懒做的人浑水摸鱼,想要过来蹭免费的义诊和免费的药的。

  明珍堂接济的穷人,需得是手心有茧,皮肤粗糙干燥,真正吃不起饭看不起病的人,才能得到免费的义诊和药材。

  而刚刚那位老人,手心已长满了茧,手背上的肌肤干燥开裂,宋锦书不用多问,也知道他是真看不起病。

  这样的人,正是明珍堂救治的对象。

  至于其他的,明珍堂不管,明珍堂只管治病救人。

  宋锦书看着他走过去,才接诊下一个病人。

  听说她是明珍堂的东家,来她面前看诊的人越来越多。

  不少疑难杂症,都想找她看看。

  更有不少女子,拿着在醉花颜胭脂铺买的东西,直接摊到她面前问道:

  “大家都说我在醉花颜胭脂铺买的东西没用,是假的,您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假的,这里面都用了哪些东西,对我的脸到底有没有用?我怎么觉得我的脸越用这些东西,皮肤更差了呢?宋锦音那个黑心玩意儿,竟然敢卖这些东西给我们!”

  宋锦书闻言看了一眼,有些无奈。

  这事闹了不少时日,直至如今还有人来明珍堂询问是真是假,可见上当受骗的人有多少。

  她本不想再回答这些问题,可想了想,还是拿起面前的东西,一一看了眼,半晌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底方。

  “你拿过来的这些东西,底方我都给你写在这上面了,的确是一些成本极低的药材,也没有什么养颜润肤美白的作用,你买些这些药材回去按照这方法熬制,也能做出来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只是对你的皮肤没有任何帮助。”

  那女子闻言,看了一眼她写的药方,顿时气炸了。

  “所以那宋锦音真卖这些没有用的假玩意儿骗我们的钱?这也太可恶了,谁不知道女子的容颜是最重要的!你帮我看看,我这脸是不是就是用了她的东西变差了,我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我要去告她,倾家荡产也要去告她!”

  宋锦书抬眸看了眼她的脸,又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才道:

  “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脸上的肌肤有些干燥了。想保养你的皮肤,并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只要多喝水,多休息,不要在太阳下暴晒,久而久之你的皮肤状态便会变好。反之你用了这些劣质廉价的东西,对你的身体反而增加了负担,肌肤吸收不了,便堆积在表面,久而久之你的皮肤自然会变得更差。”

  她以前还在学医时,跟在外祖父身边试过,越是久经太阳暴晒的地方,皮肤会更差。

  相反没被太阳晒过的地方,皮肤则会更细腻。

  而宋锦音做的这些东西,不仅对改善皮肤没有半天好处,用的多了,反而会加重皮肤的负担,堆积杂质,只是用的人,心里总有一个心理作用,认为自己花了钱的,必定是有改善的地方。

  如此才会有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问诊的人闻言,脸色却更难看,恨不得把宋锦音给撕了。

  “所以是她这些东西,让我的皮肤变得更差了?还敢收我这么多银子?”

  她气得拍了下桌子,拿起桌上的底方便道:“谢谢东家,您给的这个东西,便是证据,我现在就去官府告宋锦音去,我必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宋锦音抬眸看着她,却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看着她道:“女子的容貌,也不是最重要的,于女子来说,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女子听到这话却愣了一下,半晌没反应过来。

  看着宋锦书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郑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宋锦书道:“嗯!我知道了!”

  她说完,也没再多说,拿着宋锦书给的药方走了出去。

  而刚才在那女子身后等待看诊女子们,听到二人的对话,便连忙真先恐后地涌了上来,看着宋锦书问道:

  “你方才说醉花颜胭脂铺卖的东西都是假的?果真如此?你可是有什么保养皮肤秘方?”

  “别挤我!都别挤,这一个是我!”

  “我不挤,我就是问问,既然醉花颜胭脂铺的东西是假的,那你们可有真的?我想试试!”

  宋锦书:“……”

  她嘴角微微一抽,万万没想到,真有这么多人是冲着这个来的。

  而且上了一次当还不够,还敢主动上“第二次”……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道:“大家都别挤,一个一个来,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

  几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乖乖去后面排队,可到了最后,排队的人却越来越多,还都是年轻的女子。

  看着宋锦书,问诊问着问着,便变成了不相干的问题。

  “您就是傅老最小的徒弟吗?您今年多大?”

  “可有婚配?家中妻妾几个?介意多一个吗?”

  “问了半天诊,还不知道大夫您的名字?我明日还可以来找您问诊吗?我的病可以完全让您接手治疗吗?”

  宋锦书:“……”

  她听着几人话,隐隐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隐忍着脾气让她们问与问诊相关的事情。

  而排队的队伍里,则站着一道颀长伟岸的身影,格外扎眼,站在一群姑娘中,遥遥望着不远处认真问诊的宋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