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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账册博弈
赵白易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
"那个符号是草原白狼部的标记，他们最近确实在大量收购铁器。"
杨鸣摩挲着箭杆上的刻痕："周扒皮上个月去过白狼部？"
"不止。吴家内部有传言，说周扒皮其实是二公子吴海的人。"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杨鸣眼中精光一闪，吴海是吴涛的胞弟，一直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
如果这次袭击是吴家内.斗...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沈练大步入内，甲胄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大人，吴家来人了！是吴天公子，带着三十铁骑已经到了城下！"
杨鸣与赵白易对视一眼。来得比预想的还快。
看来那位刺史大人坐不住了。
城门处火把通明。
吴天一身戎装端坐马上，见杨鸣出现，立刻翻身下马行礼，姿态比在幽州时恭敬许多。
"杨兄别来无恙。"
吴天笑容温和，眼神却不住往城内瞟。
"家父听说九泉郡遭袭，特命小弟前来慰问。"
杨鸣故作惊讶："区区蛮族骚扰，何劳吴公子亲至？"
他侧身让出路来，"不过既然来了，正好帮本官认具尸体。"
验尸房里，吴天看到周扒皮替身的尸体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这...这不是周管事吗？"吴天强作镇定，"他怎么会..."
"公子确定这是周扒皮？"杨鸣突然逼近一步，"可这人死了至少三天，而商队是昨日才遇袭的。"
吴天额头渗出细汗。
杨鸣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突然从袖中掏出账册："尚东招供，说这些年倒卖的军械，七成都进了吴家私库。"
"胡说八道！"吴天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灯架。
火光摇曳中，他的表情狰狞了一瞬，"尚东那狗贼血口喷人！"
杨鸣慢条斯理地翻动账册："上面可是清清楚楚记着，去岁腊月二十三，送吴刺史镶金马鞍一副，白狐裘两件..."
他突然停顿，"哦，还有给二公子吴海的西域美人一对。"
吴天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私受边将贿赂是重罪，更别说这些礼物明显超出了正常往来。
"杨兄..."吴天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家父一直很欣赏你。这次派我来，其实是想请你过府一叙..."
杨鸣心中冷笑。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
他正欲回应，城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喊叫：
"蛮族大军压境！前锋已到黑石河！"
吴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
他猛地转身，朝城门方向望去，似乎想确认这消息的真假。
杨鸣却已经大步走向城墙，声音冷峻如铁。
“沈练，传令全城戒备！赵白易，带人上城楼！”
赵白易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直奔城防而去。
沈练则迅速召集亲兵，吹响号角，沉闷的号声在九泉郡上空回荡，原本沉寂的城池瞬间沸腾起来。
吴天快步追上杨鸣，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杨兄，蛮族怎么会突然大军压境？黑石河距离九泉郡不过三十里，他们若全速行军，天亮前就能兵临城下！”
杨鸣脚步不停，目光锐利如刀。
“吴公子，你父亲身为幽州刺史，难道对蛮族的动向一无所知？”
吴天被噎住，脸色阴晴不定。
他当然知道蛮族最近在边境蠢蠢欲动，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杨鸣登上城楼，寒风扑面而来，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火光连成一片，如同一条蜿蜒的火蛇，正朝着九泉郡逼近。
“斥候！”杨鸣厉声喝道。
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从城下奔来，单膝跪地：“大人！蛮族前锋约三千人，已渡过黑石河，后续还有大队人马，总数不下万人！”
“万人？！“九泉郡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两千，如何抵挡？”
杨鸣神色冷峻，目光扫过城下忙碌的士兵和惊慌的百姓，最后落在吴天身上。
“吴公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吴天一怔：“什么选择？”
“第一，立刻飞马回幽州，请你父亲调兵增援。第二，留下来，与我一同守城。”
吴天脸色变幻，内心挣扎。
他当然想立刻逃回幽州，可若真这么做了，不仅会落个临阵脱逃的骂名，更会让吴家在朝廷面前颜面尽失。
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我留下！”
杨鸣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好。”
他转身看向沈练：“传令下去，全城戒严，所有青壮男子编入守城队伍，妇孺老弱撤入内城。
另外，派人去查探蛮族主力的动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练领命而去。
赵白易凑近杨鸣，低声道：“杨鸣，你觉得蛮族这次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
“还是冲着吴家？”杨鸣冷笑，“恐怕两者都有。”
他看向城外越来越近的火光，眼神冰冷：“有人想借蛮族的手，除掉我们，也除掉吴家。”
夜更深了，城头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紧张的面孔。
杨鸣站在城楼最高处，俯瞰着城外蛮族大军的动向。
他们的前锋已经逼近城下三里处，却并未立即进攻，而是就地扎营，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们在等主力。”赵白易皱眉道，“看来这次蛮族是铁了心要攻下九泉郡。”
杨鸣没有回答，目光落在远处的一队骑兵身上。
那些人穿着与普通蛮族不同的装束，铠甲更为精良，马匹也更高大健壮。
“白狼部的精锐。”杨鸣低声道，“看来这次袭击商队的，确实是他们。”
吴天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他忽然开口：“杨兄，若蛮族真的大举攻城，我们守得住吗？”
杨鸣侧目看他一眼，淡淡道：“守不住也得守。”
吴天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其实……我父亲在幽州还有三千精锐骑兵，若急行军，一日便可抵达。”
杨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吴公子还等什么？”
吴天苦笑：“调兵需要虎符，而虎符在我叔父吴海手中。”
杨鸣眉头一皱：“吴海？”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账册博弈
赵白易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
"那个符号是草原白狼部的标记，他们最近确实在大量收购铁器。"
杨鸣摩挲着箭杆上的刻痕："周扒皮上个月去过白狼部？"
"不止。吴家内部有传言，说周扒皮其实是二公子吴海的人。"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杨鸣眼中精光一闪，吴海是吴涛的胞弟，一直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
如果这次袭击是吴家内.斗...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沈练大步入内，甲胄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大人，吴家来人了！是吴天公子，带着三十铁骑已经到了城下！"
杨鸣与赵白易对视一眼。来得比预想的还快。
看来那位刺史大人坐不住了。
城门处火把通明。
吴天一身戎装端坐马上，见杨鸣出现，立刻翻身下马行礼，姿态比在幽州时恭敬许多。
"杨兄别来无恙。"
吴天笑容温和，眼神却不住往城内瞟。
"家父听说九泉郡遭袭，特命小弟前来慰问。"
杨鸣故作惊讶："区区蛮族骚扰，何劳吴公子亲至？"
他侧身让出路来，"不过既然来了，正好帮本官认具尸体。"
验尸房里，吴天看到周扒皮替身的尸体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这...这不是周管事吗？"吴天强作镇定，"他怎么会..."
"公子确定这是周扒皮？"杨鸣突然逼近一步，"可这人死了至少三天，而商队是昨日才遇袭的。"
吴天额头渗出细汗。
杨鸣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突然从袖中掏出账册："尚东招供，说这些年倒卖的军械，七成都进了吴家私库。"
"胡说八道！"吴天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灯架。
火光摇曳中，他的表情狰狞了一瞬，"尚东那狗贼血口喷人！"
杨鸣慢条斯理地翻动账册："上面可是清清楚楚记着，去岁腊月二十三，送吴刺史镶金马鞍一副，白狐裘两件..."
他突然停顿，"哦，还有给二公子吴海的西域美人一对。"
吴天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私受边将贿赂是重罪，更别说这些礼物明显超出了正常往来。
"杨兄..."吴天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家父一直很欣赏你。这次派我来，其实是想请你过府一叙..."
杨鸣心中冷笑。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
他正欲回应，城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喊叫：
"蛮族大军压境！前锋已到黑石河！"
吴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
他猛地转身，朝城门方向望去，似乎想确认这消息的真假。
杨鸣却已经大步走向城墙，声音冷峻如铁。
“沈练，传令全城戒备！赵白易，带人上城楼！”
赵白易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直奔城防而去。
沈练则迅速召集亲兵，吹响号角，沉闷的号声在九泉郡上空回荡，原本沉寂的城池瞬间沸腾起来。
吴天快步追上杨鸣，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杨兄，蛮族怎么会突然大军压境？黑石河距离九泉郡不过三十里，他们若全速行军，天亮前就能兵临城下！”
杨鸣脚步不停，目光锐利如刀。
“吴公子，你父亲身为幽州刺史，难道对蛮族的动向一无所知？”
吴天被噎住，脸色阴晴不定。
他当然知道蛮族最近在边境蠢蠢欲动，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杨鸣登上城楼，寒风扑面而来，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火光连成一片，如同一条蜿蜒的火蛇，正朝着九泉郡逼近。
“斥候！”杨鸣厉声喝道。
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从城下奔来，单膝跪地：“大人！蛮族前锋约三千人，已渡过黑石河，后续还有大队人马，总数不下万人！”
“万人？！“九泉郡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两千，如何抵挡？”
杨鸣神色冷峻，目光扫过城下忙碌的士兵和惊慌的百姓，最后落在吴天身上。
“吴公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吴天一怔：“什么选择？”
“第一，立刻飞马回幽州，请你父亲调兵增援。第二，留下来，与我一同守城。”
吴天脸色变幻，内心挣扎。
他当然想立刻逃回幽州，可若真这么做了，不仅会落个临阵脱逃的骂名，更会让吴家在朝廷面前颜面尽失。
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我留下！”
杨鸣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好。”
他转身看向沈练：“传令下去，全城戒严，所有青壮男子编入守城队伍，妇孺老弱撤入内城。
另外，派人去查探蛮族主力的动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练领命而去。
赵白易凑近杨鸣，低声道：“杨鸣，你觉得蛮族这次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
“还是冲着吴家？”杨鸣冷笑，“恐怕两者都有。”
他看向城外越来越近的火光，眼神冰冷：“有人想借蛮族的手，除掉我们，也除掉吴家。”
夜更深了，城头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紧张的面孔。
杨鸣站在城楼最高处，俯瞰着城外蛮族大军的动向。
他们的前锋已经逼近城下三里处，却并未立即进攻，而是就地扎营，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们在等主力。”赵白易皱眉道，“看来这次蛮族是铁了心要攻下九泉郡。”
杨鸣没有回答，目光落在远处的一队骑兵身上。
那些人穿着与普通蛮族不同的装束，铠甲更为精良，马匹也更高大健壮。
“白狼部的精锐。”杨鸣低声道，“看来这次袭击商队的，确实是他们。”
吴天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他忽然开口：“杨兄，若蛮族真的大举攻城，我们守得住吗？”
杨鸣侧目看他一眼，淡淡道：“守不住也得守。”
吴天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其实……我父亲在幽州还有三千精锐骑兵，若急行军，一日便可抵达。”
杨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吴公子还等什么？”
吴天苦笑：“调兵需要虎符，而虎符在我叔父吴海手中。”
杨鸣眉头一皱：“吴海？”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