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锦阳和孙锦星被当成下人,十分尴尬和气愤。

  他们也曾锦衣玉食过,也曾呼奴唤婢,被人当爷,可是现在,他们连养活自己都难。

  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怎么甘心辛苦做事?

  养他们的母亲死了,不是还有个做太子奉仪的妹妹和大将军府公子弟弟吗?

  东宫的大门他们都无法接近,但大将军府的门还是能往前凑一凑的。

  尤其这几天是秦氏的丧礼,正是接待宾客的时候。

  孙锦阳怒道:“我们可是太子奉仪的兄长!太子奉仪让我们找叶锦诏!”

  下人没见过他们,事关太子,不敢擅自赶人,只得去禀报叶锦诏。

  叶锦诏一听,立刻就知道是谁了。

  他们曾去学院找过他,他都没见。

  没想到,今天竟然找到府里来了。

  怕他们耍无赖闹起来,让吊唁的宾客见了,将丑事抖出来。

  他们根本没跟孙耀祖认祖归宗,算孙锦书的哪门子哥哥?

  有心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出真相。

  叶锦诏眸光沉冷,道:“让他们进来,领到我书房去。”

  兄弟二人一听能进门,顿时大喜。

  看样子有门儿,他们今天来对了!

  孙锦阳小声道:“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人,咱们索性多要些好处。”

  孙锦星正有此意:“对,下次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呢。”

  孙锦阳转着眼珠子盘算道:“要多少银子好呢?一千两?”

  孙锦星不屑道:“你就知道银子,回头管不住手又都输了!

  不如要铺子,要别院,租出去收租子,可以长久的生钱”

  孙锦阳冷哼一声。

  他就要银子!

  他也曾经赢过几次大的,就不信总输,这次要足了钱,多玩儿几把,一定能翻本儿!

  孙锦星就想不干活还有源源不断的钱拿。

  两人各自下定了决心,跟着引路的下人去叶锦诏的院子。

  他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将军府的宽大、豪华让他们心中震撼。

  怪不得母亲抛夫弃子也要做大将军夫人,光这大宅子,他们做梦都不敢想拥有啊!

  如果他们能住在这里多好啊!

  叶锦诏的贴身小厮阿旺,站在院子门口迎接。

  笑道:“二位爷来了,里面请。”

  两人看阿旺态度恭敬,心里更加高兴了,腰板儿也直了,下巴也仰起来了。

  到了书房门口,阿旺笑道:“两位爷,我家公子就在里面等你们呢,请进。”

  两人很主子做派地微微点头,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吓得两人一哆嗦。

  叶锦诏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神情冷肃。

  他的两边各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也都神情肃杀,面容凶恶。

  两人一看,心就是一沉,预感有些不好,神情就有些畏缩惧怕。

  意识到叶锦诏只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不由又挺了挺胸膛。

  孙锦阳眸光闪烁了一下,立刻换上激动又伤心的表情。

  哭道:“小弟啊,大哥好想你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孙锦星也不甘落后,“小弟,小弟啊!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说着,就扑过去,就要抱叶锦诏。

  叶锦诏身边的侍卫立刻出手了,一招儿就将他们反剪住胳膊制住。

  两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拼命挣扎叫小弟。

  叶锦诏不为所动,沉声问道:“别浪费口舌,你们找我做甚?

  只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要跟本子撒谎!”

  他们没想到叶锦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表情竟然这般阴厉肃杀。

  孙锦阳竟然有些胆寒。

  他连忙搬出孙锦书,想用太子的女人来震慑他。

  道:“是妹妹让我们来找你的,我们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帮帮我们吧。”

  孙锦星急切地道:“是啊,咱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妹妹说了,等她生下太子长子,就扶持你,到时候你前途无量啊!”

  两兄弟一个威逼,一个利诱。

  这种小市民的心思,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很浅显。

  叶锦诏冷笑:“这么说来,你们不是来哭丧的,是来打秋风的。

  你们的母亲还在灵堂里躺着,没有入土,你们竟然连提都没提。”

  两人神情一僵,立刻号丧般哭娘。

  “母亲啊,您怎么走的这般早啊,抛下我们没人管啊!”

  “我可怜的母亲啊,你走的太早了啊。”

  倒是落泪了,但大多都是为了他们自己没了经济来源,没多少为秦氏悲伤的成分。

  秦氏做替身进叶府的时候,他们还小。

  秦氏为了不露馅儿,很小心,一年见不到他们几次,只派人送东西,送银子。

  因此他们对秦氏没多深厚的感情,还没照顾他们的奶娘亲呢。

  后来,秦氏单单把孙锦书接走了,先是回孙家认祖归宗,再是接到大将军府享福。

  他们的心理很不平衡,觉得秦氏偏心小妹。

  能认个义女,为什么不能认两个义子?

  让孙锦书享受将军府大小姐的荣华富贵,他们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

  所以,他们对秦氏的怨比爱多。

  叶锦诏冷漠地下令:“堵上嘴打,别打脸!”

  于是,几个侍卫对二人一阵拳打脚踢。

  专门往疼的地方打,但不伤骨头和性命。

  两人痛哭流涕,被打到晕厥,用针扎醒。

  心里十分后悔听孙锦书的,上门来找叶锦诏。

  没想到,叶锦诏可比孙锦书狠多了!

  叶锦诏冷冷地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可不是打一顿的事了。

  就你们这种升斗小民,我让你们无声无息的死,易如反掌。”

  两人目露恐惧,流着泪,重重点头。

  不敢了,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叶锦诏露出一个满意的冷笑,“管好你们的嘴,要是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说你们是我哥哥的话,直接让你们全家消失!”

  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眼中迸射出的杀意犹如实质。

  两人吓得连忙点头。

  叶锦诏这才满意,吩咐道:“从后门送他们出去。”

  口中的布被取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血。

  孙锦阳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不怕妹妹生气吗?”

  叶锦诏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他怕孙锦书?

  她先把孩子生下了再说吧!

  他可不会为了个太子奉仪和不知男女的胎儿,跟宸王妃、叶大将军作对。

  就算孙锦书顺利生下太子长子,想站住脚,想往上爬,也得先求他!

  他可是叶凌风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