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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话,就见祥叔、贾宝鱼和刘铭进来了。

  “人齐了,开会!”唐枭说。

  众人围坐在了一起,唐枭抛开先前的不快,喝了口茶说:“赌场建好了,趁着天还没冷,招呼各位过来,就是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二少爷苦着脸问:“不是要把我的营长撸了吧?”

  大伙都笑了起来。

  贾宝鱼来的路上和祥叔聊过,也想明白了,响马哨开了这么大的宝局,为的就是多多赚钱养部队。

  黑山军中,只有他俩是蓝道高手,从年轻时就在赌场厮混,不让他俩出山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疑问,怎么把刘铭也叫过来了?

  陈卫熊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二少爷聪慧,就是这样!”

  刘铭眼泪都快下来了。

  唐枭接着说:“想要响马哨热闹起来,想要咱黑山军吃饱穿暖,未来赌场肯定要贡献大头儿,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行……我宣布,免去贾宝鱼营长一职,调任响马哨娱乐公司总经理!免去刘铭副营长一职,调任娱乐公司娱乐场大管事!后勤不能没有祥叔,您老能者多劳,兼任宝官总管,负责招募宝官以及管理……”

  这并不意外,贾宝鱼惦记着他和刘二离开以后,二营怎么办,于是问了出来。

  唐枭看向了秦川:“任命军法处处长秦川,兼任二营营长一职!任命宪兵队队长朱自强,兼任……”

  “等一下!”朱自强拦住了他,哭丧着脸说:“唐爷,我求您了,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职务,别让我下连队了,我真受不了啊……”

  说着,小眼睛里竟然还泛出了泪花。

  唐枭摊了摊手:“没人,你说怎么办?”

  陈卫熊叹了口气,二师兄散漫惯了,确实不太适合,可就像唐枭说的,真没有人了。

  赵木想了想说:“我提个人,大伙看看行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大李子,李国富,原是傅家甸卫生队桃花巷的队长,现在是三营二连副连长,此人十分机灵,人缘口碑也不错,是不是可以代理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唐枭对大李子印象很深,也是傅家甸卫生队的老人了,他没什么意见。

  贾宝鱼也熟悉他,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都觉得没问题。

  李国富是秦川的好兄弟,他不好发表意见。

  刘铭哽咽起来:“呜呜呜……团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唐枭好笑,这货太能整事儿:“说吧!”

  “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少校军衔拿掉?没了的话,回家就不扬巴儿了!”

  大伙爆笑。

  陈卫熊说:“放心吧,大伙儿的履历都在军中,等有一天咱成了正规军,你可能都升少将了!”

  “真的?”刘二眼睛就亮了!

  “假的!”

  “……”

  第二天,贾宝鱼和刘铭走马上任,二营那边也在欢迎新任营长秦川和代理副营长李国富。

  李国富做梦一样,怎么也不会想到,从一个副连长一步跨到了副营长。

  而且又能和川哥共事了,这让他欣喜万分。

  晚上他请秦川喝酒,感谢提携之恩,不料秦川却说:“你的这次提拔,我一句话都没说,想要感谢的话,你得谢谢赵副团长!”

  响马哨赌场开始运作了,在流民和居民中招募各职人员,并且散发出消息,招募各地宝官。

  有了第一个商户,很快就有了第二个。

  饶河县首富古老大也过来了,1200大洋,买下了西街临近中心花园的一处南向店铺,开始装修饭馆。

  招商局局长曲子明大手笔,一口气买下了四座好地脚的铺子。

  有了样板,很快,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那些城门前摆摊的商家眼瞅着这里越来越红火,也都纷纷出手了。

  响马哨一片欣欣向荣,曲子明忙得脚不沾地。

  8月20日,唐团长带着杜小山回了长春,准备接鹤顶红母子和贺飞虎来响马哨定居。

  贺飞虎说天儿快冷了,那边冬天比长春还冷,是不是明年开春过去?

  鹤顶红也说:“儿子还太小,要不咱听二叔的,过了年再说?”

  就在唐团长做老婆工作时,王二龙和驮龙站在乱世山上,身后三十余新收的亡命徒与旧部汇成黑压压一片,百十条枪管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王二龙等这一天太久了!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眼前又浮现出哥哥王大龙惨死的画面!

  要不是大马架的掌柜‘老刺猬’吃里爬外,联合纪家和奉军设下埋伏,大哥怎会血染乱世山。

  “弟兄们!”王二龙猛地拔出匣子炮,枪口迸出的火星照亮狰狞面容:“今晚血洗纪家,鸡犬不留!”

  夜色如墨,摩天岭仁义军的土匪们如鬼魅般潜入纪家大院。

  这次,纪家毫无准备!

  第一声枪响后,院子里放出了三支穿天猴儿。

  声音凄厉。

  驮龙担心起来,拉着王二龙说:“报信了,很快保险队就会过来!”

  王二龙已经红了眼珠子,挣脱她说:“今儿就是阎王殿,老子也要闯!”

  纪家墙高门厚,‘仁义军’足足用了四十分钟,折了十几个弟兄,才攻破院门,冲进了纪家。

  火把将黑夜烧成白昼,枪声、刀砍声混着妇孺的哭喊。

  纪老太爷被拖出来时,绸缎长袍已浸透尿渍。

  “老狗!”王二龙的大脚碾着他的脊梁,刀锋映出猩红双眼:“该还债了!”

  寒光闪过,头颅滚落。

  “哥——!”他泪流满面,嘶声大吼:“我给你报仇啦!”

  当烈火吞没纪家雕花门楣时,驮龙抹了把溅在唇边的血沫:“趁热打铁,把柳条沟那些窝子全端了!”

  “不为金银财宝,就为给姑奶奶出口恶气!”她又说。

  出了万宝镇善人屯,‘仁义军’开始一路烧杀,把柳条沟、杨家屯、魏傻沟、大青背等大大小小十九个村落统统趟了一遍。

  东荒地浓烟滚滚,饮马井旁古树上,吊起一串串铁丝穿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杀人如麻的摩天岭匪众,让乡绅大户闻风丧胆。

  三天后傍晚,众匪牵牛赶羊出了蝲蛄屯,身后浓烟滚滚,亮了半边天。

  复仇的**还未消散,地平线突然震颤起来,奉军马队如黑潮般涌来,子弹呼啸,土匪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场面顷刻间就乱了。

  王二龙和驮龙怒吼着指挥撤退,但敌人的火力太猛,弟兄们一个个倒下。

  一颗子弹打进了王二龙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夹袄。

  他咬牙翻身上马,腿部又中了一枪,带着残存的二十几人冲进山林,身后,奉军的火把如长龙般紧追不舍。

  “分头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王二龙策马狂奔,最终甩开追兵,躲进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

  他喘着粗气,撕开衣服包扎身上的两处伤口,猛地想起,驮龙去哪了?

  很快,王二龙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