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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淑珍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钟老太乐了,越发来劲:“啊?真不是钱瑞生的啊?”

  “钱瑞生钱瑞生,你头顶发绿喽,老情人怀了野种要找你做接盘侠啊……”

  院子里的吃瓜群众哈哈大笑,笑得钱瑞生恨不能将头钻进裤裆里去。

  林淑珍气得呼吸都不畅了:“你胡说!!我没有……”

  钟老太了然点头:“哦?那不是什么啊?不是怀了?”

  这话要她怎么回?

  说不是怀了,过几个月就要显怀了,瞒都瞒不住。

  否定这个又得被她说成不是钱瑞生的种了。

  林淑珍压下心里的怒气,柔柔弱弱的道:“钟夏,你误会了,我刚就是胃不舒服。”

  钟老太点头:“嗯。我明白了,你是看见钱瑞生这张脸恶心。别说,我看着也恶心,特别是脸上那坨鸡屎……呕……”

  林淑珍:……

  你就不会说人话吗?

  钟老太却又很快转了话题:“对了,刚才你是不是想就我和钱瑞生离婚的事发表什么意见啊?你说吧,我听着。”

  林淑珍就是再厚的脸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何况,经过刚才那一出,钱瑞生看都不看她。

  她垂下头去,不再吭声。

  见此,钟老太拍了拍手:“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钱建国和钱建红:“你们俩,跟谁?”

  钱建红想也没想:“妈,您这么大年纪了,离……”

  他想说离什么婚,但是对上钟老太的冷漠的表情,又将话咽了回去。

  “那个,真要离婚,我肯定跟我爸。”

  这个儿子的尿性,钟老太还有哪里不明白?

  她本来无所谓。

  钟老太看向钱建国:“老大,你呢?”

  钱建国一张脸涨得通红,面上的犹豫之色尽显。

  钟老太闭了闭眼,掩去眼里的失望。

  见钱建国一直不吭声,她也不愿意再逼。

  反正意思已经很明显,也没必要真的说出口。

  钱瑞生见此,青肿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看见没?儿子没一个选你的。离婚了,以后你就没人给你养老。至于两个赔钱货,你爱带走就带走……”

  他也不愿意再纠缠了。

  他怕自己被这个泼妇打死。

  之前她打他时,他是真的看见了她眼里的杀意。

  这会儿就连他爹娘和大哥站在这里也不阻拦,他也算是看清楚了,所谓的亲人,也不过如此。

  银桃冷笑着开口:“没儿子又怎么样!我以后给我妈养老。”

  银花也重重点头:“对,我也给我妈养老。”

  只要她能吃苦,和小妹两个总能养活**。

  眼见着这一家子真的要四分五裂,钱王氏心里闷得慌。

  可自己儿子打也打了,也改变不了结果。

  钱王氏将怨念的目光落到了林淑珍身上,心里的憋屈与怒火再也忍不住,脱下鞋举起鞋板就朝林淑珍冲了过去:

  “你个骚狐狸,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儿家都散了,你就是个害人精……”

  一下一下,落到了实处,毫不留情。

  满院子都是林淑珍有的尖叫声。

  钱瑞生眼珠子动了动,又垂下了眼皮,人却没动。

  倒是钟老太欣赏了会儿,缓缓开了口:“娘,别打了。她肚子里可怀了你的金孙,你二儿子的老来子。”

  这一声,镇的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林淑珍。

  林淑珍条件反射性地开口:“你胡说!”

  她不想肚子里这个也是私生子的出身,她想光明正大的生下他。

  钟老太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将口袋里的医院诊断书拿了出来,随手递给了周围的人:

  “都看看吧,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她又笑着道:“林淑珍,其实你怀孕了直接说出来就好嘛,藏着掖着干什么?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瞧瞧,那个都长那么大了呢。唉,不过这人啊,上了年纪,脸皮就薄了,也情有可原。就怕这孩子,以后出生了要被叫野种喽……”

  那诊断说明被周围的人传阅。

  大部分不识字,自有识字地帮着念。

  众人看向林淑珍的眼神就自带了鄙夷。

  钱建军这事儿,虽然也是不堪,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议论议论不新鲜了也就不说了。

  可肚子里这个……

  不管是怀还是生,还是一点点长大,以后怕是都要活在非议中喽。

  林淑珍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血色尽褪,惨白一片。

  “假的,她这是假的。”她下意识地往前扑过去,要抢那诊断书。

  钟夏怎么可能有她的诊断说明,明明她不管是给大夫还是护卫都塞了礼的。他们不可能乱传。

  钟夏肯定是唬弄人的。

  她才不上她那些当。

  正在传阅的那人嗤笑一声,干脆地将诊断书递了过来:“瞅瞅,这可是有卫生院的章呢,还能是假的?”

  林淑珍失神地看着那诊断书,浑身轻颤。

  竟然是真的!

  那她……

  偏偏这时候,钟老太还朝她挑衅一笑:“哎呀,林淑珍,我知道,你是寡妇嘛……这寡妇怀孕,确实是不大光彩。嗯,这是假的,是我瞎编的。你别在意啊。”

  她轻飘飘地抽走了林淑珍手里的诊断书,团成一团塞进了兜里。

  人群里传来讽笑声。

  “这么大年纪,还怀孕,怀了还不敢承认,丢不丢人啊……”

  “寡妇怀孕,本就是奇事儿。啧啧,自然是不敢承认了。就可怜这孩子,生下来就是野种哦……”

  林淑珍被讽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精彩得不得了。

  眼见着事情超出了预期,她干脆咬咬牙,承认道:“是,我就是怀孕了,就是瑞生哥的,怎么了?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自己这一辈子也没得到瑞生哥的喜欢,才会这么针对我。”

  钟老太轻飘飘地看了顶着满身鸡屎的钱瑞生一眼:“也就你喜欢这样的……”

  林淑珍气得要吐血。

  偏偏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钱家人也没想到林淑珍这么没脸没皮当众承认。

  钱王氏把自个儿子油盐不进的儿子没办法,可这个小娘皮竟然也想来踩一踩钱家的脸,她自然是不同意的。

  当即就跳了出来:“呸,你一个寡妇,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啊?你少攀附我们家。我们钱家多的是儿孙,不稀罕你肚子里的野种。”

  林淑珍没想到钱家竟然这个做派,又气又羞,辩解道:“你不能这么说我,这孩子就是瑞生哥的。”

  说完,她希冀的目光看向钱瑞生:“瑞生哥,你说句话啊。你告诉大家,你这孩子是你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