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结婚了,该请的亲戚是要请的,其实这个年代走人户是很热闹的,尤其是谁家要有个红白喜事啥的,那更是几弯几梁的人都会来,更别说是陈凡这种炙手可热的年轻人了

  当然,老妈娘家那边的人也是要请的,尤其是大姨,现在老妈娘家那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不仅不合适,再说了表姐还在这儿呢

  于是第2天一大早,他就去县里买了不少好东西,鸡蛋糕,花果糖,红糖,白糖肥肉,又提了些今天早上刚到的鲜牛奶

  这个和后世那些盒装的牛奶可不一样,这些可都是县里的国营奶牛厂里今天早上新产的奶,厚厚的一层奶皮,别提有多香了。

  除了这个,还给大姨买了一件衣服,她身子骨弱

  一路来到了杨家门口,这一道上,过往的村民们都对他羡慕的紧

  “哟,这不是小凡吗,又来走亲戚啊!”

  “我来看看我姨……”

  一说起这个,刚刚还热情打招呼的人瞬间就变了脸色,表情有些尴尬,直接匆匆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陈凡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走到杨家门口敲了敲门,却没人开门,一连敲了好几次,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对呀,这什么情况这是,按理来说,屋里应该有人才对啊。”

  “姐,你有家里的钥匙不?”

  荷花表姐这才想起来,拿出藏在门槛下面的钥匙打开了门,刚进去就看到里面乌漆抹黑,烟雾缭绕。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了进去,结果这屋子里的情况,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一脚踏进堂屋,那股子烟味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只见屋里浓烟昏天黑地的直往上冒,黑黢黢的房梁底下隐隐有火光乱窜,

  靠里屋的墙角处,秸秆堆好像着了火,噼啪作响的火星子直往人脸上蹦。

  “卧槽!真着火了!”

  荷花表姐脸色煞白:“妈!妈你在不在啊!”

  这时候里屋传来噗通一声闷响,陈凡脑子一热,扒着门框就想往里冲,刚探半个身子就被一股热浪推了回来,那烟跟刀子似的刮得嗓子眼生疼。

  “姐你别进去!”他一把拽住要往前扑的荷花,“赶紧找水!”

  荷花这会儿也慌了神,“我妈还在里头呢!小凡你快救救她啊!”

  “你别急!”

  陈凡眼睛扫到院子里晾着的旧棉毯,那是大姨平时盖的,厚实得很。

  他两步窜过去扯下毯子,扔进水缸里使劲按了按,浸透了水才捞起来,往自己身上一裹,又抓过另一条小毛巾打湿捂住口鼻。

  “姐你在门口等着,别瞎动!”

  他猫着腰就往浓烟里钻,那烟浓得跟毒气似的,呛得他直犯恶心,眼睛眯成一条缝才勉强看见里屋炕沿边倒着个人影。

  “大姨!大姨你醒醒!”

  陈凡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伸手一摸,大姨浑身滚烫,嘴唇都紫了,怎么叫都没反应。

  火势这会儿更凶了,房顶上的茅草被引燃,噼里啪啦往下掉火星,房梁都快被烧塌了

  火舌呼地就烧到了陈凡脚边。他顾不上烫,把湿棉毯往大姨身上一裹,胳膊往她腋下一抄,咬牙往起拽。

  大姨病了很久了,很瘦,也并不重,扛着直接就走。

  “快点让开,拿凉水来!”

  他冲外面喊了一嗓子,荷花赶紧扑上来帮忙拖人。

  两人刚把大姨拽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就听见轰隆一声,里屋的椽子塌了一根,火苗子腾地窜出了窗户。

  陈凡瘫在地上直喘气,嗓子眼火烧火燎的,低头一看,棉毯边缘都被火星子燎焦了。

  再看大姨,嘴唇动了动,可还是昏迷着,鼻子里全是黑灰。

  “姐!快!赶紧去叫医生过来!再找几个人来泼水!”

  荷花这才反应过来,就往村口跑,边跑边喊:“着火啦!快来人啊!我家着火啦!”

  周围的邻居听见动静,扛着水桶端着脸盆就往这边跑,看见院子里的情形,都被吓了一跳

  “我的天爷!咋烧这么大?”

  “快泼水!先把外头的火压下去!”

  “里头还有没有人啊?”

  很快水缸里的水就泼干了,邻居们从河边拎来的水一桶接一桶往冒火的房子上浇,滋滋啦啦的蒸汽混着焦糊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陈凡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看着塌成一堆焦炭的房,有些心有余悸

  要不是来得及时,大姨恐怕就交代在里头了。

  荷花蹲在大姨身边,拿湿毛巾擦着老人脸上的黑灰,旁边的村医也来了,正在进行救治呢。

  “总算把火压下去了……”

  “这屋梁都烧断了,啧啧,损失可不小。”

  “可不是嘛,幸好把人救出来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哪个天杀的把老子房子点了?!”

  众人回头一瞅,只见杨大头勾着他儿子杨超的脖子,俩人踉踉跄跄往这边走,手里还拎着俩空酒瓶子,一股子劣质白酒的味儿隔着老远就飘过来。

  杨大头那张脸喝得跟猪肝似的,走路都打晃,可等他看清自家院子里的惨状,酒意醒了个精光。

  “**!我房子呢?!”

  杨大头嗷一嗓子就冲了进来,酒瓶子啪地摔在地上摔得稀碎,

  “谁干的?!哪个**把我房子烧了?!”

  杨超也傻了眼,揉揉眼睛看看废墟,又看看他爹,舌头都捋不直了:

  “爹……爹,这……这咋回事啊?”

  陈凡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这杨大头平时就好赌又酗酒,对大姨那病恹恹的身子压根不管不顾,这会儿喝得醉醺醺回来,看到房子烧了,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人怎么样,就知道咋呼房子?

  “你们去哪儿了?”陈凡往前一站,声音冷得像冰,

  “家里出这么大事,你们人呢?”

  杨大头眯着眼一看是陈凡,本来就窝火的脸更黑了,脖子一梗:

  “臭小子!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我去哪儿轮得着你管?”

  他踉跄着往前两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陈凡的鼻子就骂:

  “**!我想起来了!肯定是你!上次没占到便宜,你怀恨在心,故意跑我家来放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