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荷花腾地站起来,

  “爸!是小凡把我妈从火里救出来的!要不是他,我妈就……”

  “救出来?我看他是故意等火烧起来了才假惺惺救人!”

  杨大头根本不听,上前一步就想揪陈凡的衣领,

  杨超一看他爹动手,也跟着咋呼起来:

  “对!肯定是他干的!上次的事儿还没完呢,这小子肯定憋着坏,指不定啥时候偷偷摸摸来放火的!”

  “好你个陈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烧老子的房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杨大头,你喝酒喝傻了?我今天早上才来走亲戚,刚进门就发现着火了,要不是我把大姨拖出来,她现在还在里头呢!你不问问人怎么样,上来就血口喷人?”

  “问个屁!”

  “不是你是谁?这村里谁跟我家有仇?肯定是你小子!我告诉你,这房子你不赔,我跟你没完!”

  周围的邻居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打抱不平

  “大头啊,你可不能胡说!小凡可是好人,刚才拼了命救人呢,这火咋会是他放的?”

  “就是啊,人家小凡刚到你家就发现着火了,人家图啥啊?”

  可杨大头这会儿跟个疯狗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指着陈凡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少废话!不管是谁烧的,反正老子今天就认定是你了,这房子必须赔!还有我屋里的粮食、柜子、被子……全赔!”

  杨超在旁边也跟着嚷嚷:“对!赔!不赔就揍他!”

  陈凡看着这对撒泼耍赖的父子,气的想骂娘,这杨大头分明是看房子烧了,想讹自己一笔!

  “行啊,你说我放火,证据呢?”

  “证据?这就是证据!”

  “除了你还有谁?”

  “呵,”

  “按你这说法,谁先发现火谁就是放火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跟你儿子喝酒喝到现在才回来,故意不管家里,

  说不定火就是你们放的,你们想把我大姨烧死在家里,好摆脱他这个病人对不对”

  这话一出,杨大头顿时噎了一下,脸涨得更红了,

  “你放屁!我看你就是欠揍!”说着又要往前冲。

  “小凡你们先别吵了,快把我妈送到医院去吧,她快不行了”

  荷花这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

  陈凡低头一看,大姨躺在地上,嘴唇已经紫得发黑,刚才还能哼哼两声,这会儿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跟杨大头扯皮的事儿全抛到了脑后,

  蹲下身探了探大姨的鼻息,呼吸已经极其微弱,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别废话了!赶紧找板车!”

  两人只能着急忙慌的去隔壁家借了个板车,将人抬到车上,急匆匆的就拉着车往医院赶

  “想把人带走?没门!”

  杨大头一看陈凡真要动他老婆,酒劲彻底化成了邪火,甩开旁边拉架的邻居就扑上来,

  “小兔崽子!我老婆是你能随便动的?你是不是想把她拉走灭口?!”

  杨超也跟着咋呼:

  “就是!我妈就是有事儿,那也该我们去办,你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

  俩人一左一右拦在板车前面,满脸横肉拧成一团,活像俩拦路抢劫的土匪。

  “滚开!”

  陈凡眼睛都红了,大姨的命悬在嗓子眼,这俩**还在这儿搅和。

  他上前一步,杨大头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嘴里还骂骂咧咧:“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话没说完,陈凡抬脚就是一记狠踹!“砰”的一声闷响,杨大头那百来斤的身子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

  “咚”地砸在烧焦的墙根下,疼得直抽气。

  还没等杨超反应过来,陈凡又是一脚,正踹在他肚子上,杨超“嗷”地一声弓着腰蹲在地上,半天没喘上气。

  “我告诉你们俩!”

  “我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们家这堆烂木头渣滓全给扬了!现在耽误救命,老子剁了你俩!”

  他话音刚落,不等那俩货爬起来,抄起车把就往外冲。

  周围邻居见状,赶紧有人上来帮忙推车,有人在后面盯着杨大头父子,生怕他们再扑上来。

  “抢人啦!陈凡抢人啦!”

  杨大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扯着嗓子嚎,可陈凡压根没理他,脚下生风似的往村口跑。

  村里没车,只能靠这破板车往镇上赶,好在有几个年轻小伙搭手,一路连推带跑,这会儿早到一秒就有可能多救一条人命

  赶到县上医院时,大姨已经彻底昏迷了。

  陈凡把人往急诊室一送,就跟荷花守在走廊里。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发酸,墙上的时钟滴答响着,每一秒都像在熬油。

  荷花攥着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凡心里那叫一个窝火,杨大头那对狗东西,要不是他们喝酒误事,大姨怎么会差点死在火里?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老医生**眉头走出来,

  “病人家属呢?”

  “我!我是她外甥!”陈凡赶紧上前,荷花也哭着凑过来。

  老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

  “情况很不乐观啊。病人本身就有严重的肺部疾病,长期营养不良,抵抗力极差。

  这次吸入大量浓烟,呼吸道灼伤严重,还伴有轻度一氧化碳中毒。现在心肺功能都在衰竭,能不能挺过今晚……悬。”

  “啥?”陈凡脑子“嗡”的一声,“医生,您说清楚点,咋就悬了呢?我们赶紧治啊!用最好的药!”

  “不是用药的问题,”老医生摇摇头,“她这身体底子太差了,就像一棵快枯了的树,再遭这么一场风雨,能不能撑住全看命了。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今晚上要是能熬过危险期,后面还有得治,要是……唉,你们准备准备后事。”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陈凡浑身的血都凉了。

  荷花“哇”地一声哭倒在陈凡怀里,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陈凡搂着她,盯着急诊室门上那盏亮着的红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杨大头!杨超!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子里炸开,一股狠戾的杀气从心底直往上涌。

  他低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荷花,又看了看紧闭的急诊室大门,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刺骨。

  要是大姨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陈凡对天发誓,定要让那对狗父子,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