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碧桃赶进院子时,正瞧见他拄着拐杖打骂小厮。

  “老子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不就是让你给老子带个女人回来吗,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张守志破口大骂,激动时竟然举起手里的拐杖,朝着那人打去。

  他似乎忘了自己为什么拄拐,举起拐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朝前栽去。

  “我的祖宗哟!”刘碧桃急忙跑上前,费力地将人搀起,又在那小厮身上踹了一脚。

  “糊涂东西,连人都不会照顾!”

  刘碧桃将人扶进里屋,看着张守志脸上憋出来的痘,心疼得不行。

  “娘,你快去求求爹吧,我不就是想要女人吗?他是想逼死我吗?”

  张守志无能狂怒,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那条废腿,狠狠地捶上去。

  “他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只是个废人了?甚至还比不过那个**!”

  “别胡说,**志儿是最好的,不就是女人吗,娘跟你说,那**丫头带了位千金归来,那模样你一定喜欢。”

  刘碧桃实在不想让儿子难受,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那位千金不仅模样好,更是济州通判的女儿,你若是娶了她,可谓是平步青云。”

  听了这话,张守志来了精神,他还没尝过官宦人家的千金是什么滋味呢。

  那张猥琐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娘,您一定得想办法帮儿子得到她。”

  张守志紧紧地握住刘碧桃的手,眼中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晚膳时,张友堂亲自去院子里请吕安瑶到前厅用膳。

  还没有进去,她便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抬眼朝着那视线的主人看去,吕安瑶眉头紧锁。

  她不安地看向林歌,犹豫了半晌,开口道:“林姐姐,他不会是你夫君吧?”

  林歌身形一怔,急忙摇头撇清关系,“那是我夫君的弟弟。”

  “娘子!”

  一道声音破空而来,林歌回头看去,便瞧见张守瑾小跑着朝她奔来。

  吕安瑶瞧见来人,眸色忽然一亮。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

  “林姐姐,还是你有眼光。”

  吕安瑶轻笑一声。

  “快别打趣我了。”林歌如是说着,又有些嗔怪道,“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

  张守瑾挠了挠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这是秘密。”

  “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张守瑾话锋一转,眨巴着眼睛朝吕安瑶看去。

  吕安瑶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林姐姐,你夫君他…”

  “他就是个**,安瑶妹妹别同他们废话了,快来我身边坐着。”

  张守志忽然开口,看向吕安瑶的目光更加贪婪。

  这通判家的千金虽没有林歌漂亮,但那身段着实勾人,张守志已经饥渴难耐了。

  林歌二话没说,快步走到张守志身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蹄子,打他作甚!”

  刘碧桃急忙护在他身前,恶狠狠地瞪着林歌一眼。

  “对长兄不敬,该打。”林歌语气平平,又道,“这位是通判家的小姐,你应称一声吕小姐,若是再敢放肆,另一条腿也别要了。”

  对上林歌那漆黑的眸子,张守志身形瑟缩了下,不敢造次。

  “张老爷,我午膳吃多了,现在没什么胃口,就不奉陪了。”

  吕安瑶被张守志的视线盯得恶心,即使张友堂再三挽留,还是快步离开了。

  “你这逆子,不好好在后院里养伤,跑过来做什么?”

  张友堂扬起巴掌,恨不得扇在他脸上。

  “分明是那丫头不讲规矩,通判家的千金又如何,没规没矩的,若是给志儿做了媳妇后还这样,我照打不误!”

  刘碧桃冷哼一声。

  张友堂拧眉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通判家的千金也是你能置喙的?若是再让我听到这话,你便别出屋了!”

  张友堂气呼呼地离开后,张守志仍旧沉迷在方才的美色里。

  他几近癫狂地扯住刘碧桃的衣袖,语气急切道,“娘,我要得到她!”

  “好志儿,娘一定给你想法子!”刘碧桃深吸了几口气,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夜幕降临,想到吕安瑶没用晚膳,林歌让酒楼小厮送了些吃食过来,送去了吕安瑶院中。

  “林姐姐你怎么来了?”

  吕安瑶正在院子里出神,忽然瞧见有人来了,跳起来相迎。

  林歌扬了扬手里食盒,将小菜摆放在桌上。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吕安瑶惊喜发问,随即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林姐姐,你怎么会嫁给这么一家人?”

  吃到一半,吕安瑶叹息一声。

  张家老爷鼠目寸光,姨娘目中无人,大儿子痴傻,小儿子猥琐。

  这样的奇葩,竟然凑到了一起去。

  她拉起林歌的手轻拍几下,“若是你不愿意,我这就去王知县那里拿回你们的婚帖。”

  闻言,林歌摇了摇头。

  “林姐姐你真是糊涂,那张守瑾模样是周正,可一个**,他能护得住你吗?”

  见林歌摇头,吕安瑶很是不解。

  “我护得住他就行了。”林歌忽然开口。

  “娘子…娘子…”

  一道细小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林歌抬眼望去,只见小**呆呆地站在院门前。

  “怎么不进来?”吕安瑶礼貌问道。

  张守瑾嘿嘿笑着,“夜深了,我是男人,不能进去。”

  听了这话,吕安瑶眸色一沉。

  他虽痴傻,却知礼节。

  “只是…”张守瑾眉头微皱,从怀里掏出个发光的袋子。

  继续说道:“只是他们要憋死了。”

  说话间,张守瑾将口袋一抛,丢进了院子里。

  星星点点的光亮从口袋里飞出,闪烁着莹绿色的光芒。

  “嘿嘿,真好看!”

  张守瑾痴痴地看向石桌旁坐着的林歌,在星光闪闪下,美得不可方物。

  “这么多萤火虫,你捉了多久?”

  吕安瑶还是头一次瞧见这阵仗,不由出声询问。

  “三个时辰而已,只要娘子喜欢,多久我都愿意。”

  张守瑾伸出三根手指,见林歌露出笑容,瞬时觉得不累了。

  吕安瑶这才朝林歌看去,微微叹息道:“我好像明白姐姐为什么不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