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站在澳门神话酒店的旋转门外,海风吹乱了她的发梢,也吹凉了眼底最后一点温度。苏易川踹开露台栏杆的声响还在耳边回荡,宋宇轩皱眉劝秦俊熙的语气也清晰可闻,可这些都抵不过秦俊熙那句“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像淬了冰的**,精准地刺穿她强撑的铠甲。

  她对着苏易川和宋宇轩扯出一个“我没事”的笑,转身进电梯时,脊背却绷得发紧。直到电梯门合上,身旁的尹正男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那点伪装的坚强瞬间崩塌。眼泪砸在尹正男的衬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哽咽着说:“正男哥,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明明……”

  后面的话被哭声吞掉,尹正男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等她稍微平复些,他拿出手机拨通秦俊熙的电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秦俊熙,你必须跟若溪好好谈一次,哪怕是说再见,也该有个像样的收尾。”

  再次见面的地点定在赌场包间,喧嚣的背景音衬得气氛格外讽刺。秦俊熙背对着她,黑色西装的肩线挺得笔直,语气比澳门的海风还冷:“白若溪,别再纠缠了。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是我糊涂。”

  白若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她终于确信,那个会在她打工的小吃摊等她下班、会笨拙地给她贴创可贴的秦俊熙,真的死在了过去。她转身走出包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像踩碎了自己一整个曾经。

  “走吧,正男哥,我们回国。”她对守在门口的尹正男说,声音还有点哑,眼神却清明了,“这里的事,该结束了。”

  去机场的路上,尹正男的手机响了,是他在澳门认识的画廊朋友。对方热情地邀请他们去海边别墅小住,说“就当散散心”。白若溪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好啊,去看看海吧。”

  或许换个地方吹吹风,那些攒了满心的委屈,就能被吹散些。

  车子驶离澳门机场高速时,白若溪看着窗外渐次清晰的海岸线,忽然转头对后座的三人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下一站转机去Z国云城A市,我带你们转两天。”

  苏易川正低头刷手机,闻言猛地抬头:“云城?你家那边?”

  “嗯。”白若溪指尖敲了敲膝盖,“算是尽地主之谊。毕竟……总不能让你们从澳门空着手回去。”她没说出口的是,这或许是她和F3最后一次像从前那样相处——秦俊熙不在,那些掺杂着爱恋与难堪的过往,倒能暂时压在心底。

  尹正男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不用麻烦,我们直接回H国就行。”

  “不麻烦。”白若溪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暖意,“云城的秋天很漂亮,尤其是老城区的银杏道,这个季节正黄。你们不是总说想尝尝地道的Z国菜吗?我家厨子做的松鼠鳜鱼,比澳门酒店的正宗十倍。”

  宋宇轩推了推眼镜,迟疑着开口:“那……秦俊熙那边……”

  “他?”白若溪挑眉,语气淡得像水,“他回他的H国,我们走我们的路。本来就该各归各位,不是吗?”

  车子在机场停下,白若溪利落地下车办转机手续,红色的护照在灯光下泛着光。她转身时,恰好撞见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大概是跟着F3来的。她没躲,反而对着镜头扬了扬手里的机票,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Z国云城欢迎你们——不过,别拍了,再拍我让安保把你们的相机扣下来,毕竟这是我们Z国的地盘。”

  记者们果然讪讪地停了手。

  登机前,白若溪给王叔发了条消息:“备车,明天上午去机场接人,三个H国来的朋友。”

  飞机起飞时,白若溪靠在窗边,看着云层下方逐渐缩小的澳门,忽然觉得像卸下了什么重担。她转头对尹正男三人说:“到了云城,听我的安排。带你们吃遍老街的小吃,逛遍白家的产业——让你们知道,我白若溪的根在这里,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属品。”

  尹正男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像极了初见时那个在泳池里乘风破浪的女孩,终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云城国际机场。舷窗外,成片的银杏林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远处的摩天大楼上,“白家集团”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白若溪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飞机舱门。

  “走吧,”她回头,对着三人扬起下巴,“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Z国云城。”

  两天后,云城老城区的银杏道上,白若溪踩着落叶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吃着糖葫芦的苏易川和拿着相机拍照的宋宇轩。尹正男走在最后,看着她和卖糖画的老人用方言说笑,眉眼舒展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她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活得恣意张扬,而他们,终究只是过客。

  离别的时候到了,白若溪站在机场VIP入口,递给三人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云城的特产,带回去吧。”她顿了顿,看向尹正男,“替我向……那边问好。”没提名字,却谁都知道指的是谁。

  “你……”尹正男想说什么,却被白若溪打断。

  “回去吧。”她后退一步,挥了挥手,“H国的冬天冷,记得多穿点。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以后没事……就别再来了。云城虽好,终究不是你们的家。”

  看着三人走进安检口的背影,白若溪转身走向自家的车队。王叔早已打开车门,粉色的宾利在阳光下泛着光。她坐进去,系安全带时,指尖不经意触到车窗上倒映出的银杏叶影,忽然轻轻笑了。

  “回家。”她对王叔说。

  车子驶离机场,朝着云顶山庄的方向开去。后视镜里,国际航班的起飞航道越来越远,白若溪收回目光,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这里是她的Z国,她的云城,是无论摔得多惨,都能重新站稳的地方。

  至于那些属于H国的人和事,就让它们随着飞机的尾气,彻底消散在风里吧。

  徐珊瑚回到Z国云城的那天,云城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她把自己扔进云顶山庄的软沙发里,对着管家列出的日程表一笔一划地填:早上六点去自家集团旗下的酒店实习,中午回别墅处理民宿设计稿,下午去医院做复健(肩膀的旧伤还需要调理),晚上报了金融网课——把24小时塞得密不透风,连喘口气的缝隙都没留。

  “小姐,这排得也太满了……”管家看着日程表,忍不住皱眉。

  “满了才好。”徐珊瑚头也没抬,笔尖在“复健”二字下重重画了道线,“忙起来,就没空想些没用的了。”

  没用的,指的是那个叫秦俊熙的H国男人。

  一周后,秦俊熙的姐姐秦俊贤突然从H国飞来云城,直奔徐珊瑚的实习酒店。两人在顶楼咖啡厅相对而坐,落地窗外是云城的璀璨夜景。

  “珊瑚,”秦俊贤搅着咖啡,语气复杂,“我知道俊熙对不起你,但他……”

  “秦小姐。”徐珊瑚打断她,指尖叩了叩桌面,“你是来替他道歉的?还是来劝我别闹了?如果是后者,那没必要——我徐珊瑚是Z国云城的千金,还没沦落到需要H国豪门施舍同情的地步。”

  秦俊贤叹了口气:“我是来告诉你,姜会长把俊熙看得太死了,他就像个提线木偶。我和他斗了这么久,就是想让他活得自由点,可现在……”

  “这是你们秦家的家事。”徐珊瑚端起茶杯,温度烫得指尖发麻,“与我无关。”

  可秦俊贤走后,徐珊瑚还是在复健时分了神,被理疗师轻轻敲了敲肩膀:“徐小姐,专心点。”

  她望着镜子里自己僵硬的肩膀线条,忽然红了眼。

  没过多久,徐珊瑚收到一封来自H国的烫金请柬,是秦俊熙的生日宴,落款依旧是姜会长。她直接扔进了**桶,却在第二天接到秦俊贤的电话:“珊瑚,求你了,来一趟吧。俊熙他……”

  徐珊瑚最终还是去了。不是为了秦俊熙,是想亲眼看看那个叫林在京的H国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生日宴上,姜会长挽着林在京的手走到台前,笑意盈盈:“介绍一下,这是俊熙的未婚妻。”徐珊瑚站在角落,看着秦俊熙面无表情地任由林在京挽住手臂,忽然觉得眼皮发烫。

  她转身想走,却被尹正男拉住:“别急着走,好戏在后头。”

  果然,没过几天,徐珊瑚就在云城的奢侈品商场撞见了秦俊熙和林在京。两人在珠宝柜台前挑选戒指,林在京拿起一枚钻戒往秦俊熙手上戴,他却猛地缩回手——那个动作,和他从前帮徐珊瑚戴手链时,怕弄疼她的样子如出一辙。

  徐珊瑚看得心头一跳,身旁的尹正男轻轻说:“要过去吗?”

  “不了。”她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向电梯,“H国的戏,还是留在H国演比较好。我们Z国的商场,不适合演这种牵牵扯扯的苦情戏。”

  电梯门合上时,她看见秦俊熙猛地回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电梯上,带着惊惶和……一丝她看不懂的悔意。

  徐珊瑚闭上眼,按下了“1”楼。

  有些情感困扰,就该像这电梯一样,按下按钮,直达终点,绝不回头。

  白若溪刚坐进粉色宾利,尹正男的声音就从车外传来:“若溪,等一下。”

  她降下车窗,看着站在车边的尹正男,他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眉头微蹙。

  “这是秦俊熙让我转交给你的。”尹正男把信封递过来,语气有些犹豫,“他说……里面是他想对你说的话。”

  白若溪的指尖悬在半空,没接。信封薄薄的,却像有千斤重,里面装着的,无非是些迟来的解释或道歉——可这些,她早就不想要了。

  “扔了吧。”她收回手,语气平淡,“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尹正男握着信封的手紧了紧:“至少看看?他写了整整三页……”

  “不必了。”白若溪打断他,抬眼时眼底清明,“正男哥,你该懂的。有些话,错过了说的时机,就变成了多余的东西。就像过期的药,吃了不仅没用,还可能伤身。”

  她升上车窗,隔绝了尹正男欲言又止的目光。王叔发动车子,粉色宾利缓缓驶离,后视镜里,尹正男站在原地,最终还是将信封塞进了口袋。

  白若溪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轻轻笑了。秦俊熙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她要的从不是解释,而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能站在她身边——可那个时刻,早就过去了。

  车子拐进云顶山庄的大门,白若溪对王叔说:“把音乐开大点,我想听那首《云城的风》。”

  悠扬的旋律里,她闭上眼。风吹过山庄的湖面,带着荷叶的清香,那是属于她的味道,与H国的一切,再无关联。

  苏雅琪收到宋宇轩的消息时,正在自家画廊整理新到的油画。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帮个忙,让林在京离秦俊熙远点。”

  她指尖顿了顿,回了个“?”。

  宋宇轩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语气急得像火烧:“苏雅琪,算我求你。你假装追秦俊熙,逼走林在京,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去云顶山庄住一个月。”

  苏雅琪笑了,指尖划过画框上的鎏金花纹:“宋大少爷,你当我是演戏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干。”

  “不是演戏,”宋宇轩的声音压低,“就……稍微暧昧点,让林在京知难而退。秦俊熙现在就是个傀儡,被姜会长捏得死死的,再这么下去,他和白若溪就真完了。”

  提到白若溪,苏雅琪沉默了。她想起上次在云城,白若溪指着老槐树说“这是我和雅琪小时候爬过的树”,眼底的光比琉璃还亮。

  “行。”她应了,“但事成之后,我不要住山庄,要你把那幅《秋江独钓图》让给我。”

  宋宇轩愣了一下,连忙答应:“没问题!”

  接下来的一周,苏雅琪成了秦俊熙身边最惹眼的存在。他参加商业酒会,她就穿着一身红裙挽住他的 arm;他去集团总部,她就捧着咖啡在楼下等他。林在京果然动了怒,几次当众给苏雅琪难堪,却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次酒会间隙,秦俊熙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冰冷。

  “帮朋友的忙。”苏雅琪甩开他的手,整理着裙摆,“顺便提醒你,白若溪在云城喝龙井的时候,可没工夫看你演苦情戏。”

  秦俊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戏演到第五天,宋宇轩却突然约苏雅琪去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一杯接一杯地灌威士忌,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怎么不演了?”苏雅琪夺过他的酒杯。

  “演不下去了。”宋宇轩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爸刚才打电话,说要把我联姻的对象换成林在京的表妹。原来我们都一样,都是家族的棋子。”

  他拉着苏雅琪去见他那个绯闻缠身的父亲,对方搂着女明星,对宋宇轩的出现毫不在意。宋宇轩指着父亲的背影,对苏雅琪说:“你看,这就是我们宋家的男人,一辈子为了利益活着,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当筹码。”

  苏雅琪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懂了。他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那些永远挂在脸上的温和,不过是用来掩饰骨子里的孤独。

  “宋宇轩,”她轻轻开口,“你不用这样糟践自己。”

  宋宇轩猛地抬头,撞进她清亮的眼眸里,像被烫到似的别过头:“我送你回去。”

  车子停在画廊门口,苏雅琪解开安全带,却被宋宇轩拉住。他的指尖发烫,声音发颤:“雅琪,我不是故意利用你的……”

  “我知道。”苏雅琪抽回手,推开车门,“但宋宇轩,下次想找人喝酒,可以直接叫我。不用编那么多理由——朋友之间,不用演戏。”

  她转身走进画廊,没回头。宋宇轩坐在车里,看着画廊窗户透出的暖光,忽然捂住了脸。原来有些感情,一开始是假的,演着演着,就悄悄变了质。

  白若溪推开“静心堂”的木门时,药香混着艾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是被尹正男拉来做义工的,说是这家中医馆的老馆长医术高明,或许能帮她调理肩膀的旧伤。

  馆主是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正在碾药,看见白若溪,眼睛亮了亮:“你就是小尹说的那个丫头?过来让我瞧瞧。”

  白若溪依言坐下,老爷子捏着她的肩膀轻轻按了按,眉头皱得很紧:“伤得这么重,怎么现在才来?”

  “以前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她笑了笑,指尖划过诊桌的木纹,“现在才知道,有些疼,不是忍就能消失的。”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尹正男陪着一个清瘦的男人走进来,男人穿着白衬衫,气质温润,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感。

  “爷爷。”男人开口,声音很淡。

  老爷子手一顿,头也没抬:“你还知道回来?”

  白若溪愣住了——她知道这男人叫顾言之,是尹正男的发小,也是云城有名的小提琴家。却从不知道,他竟是这位老馆长的亲孙子。

  顾言之没接话,视线落在白若溪的肩膀上,忽然开口:“姜会长的手段,果然够狠。”

  白若溪猛地抬头,他怎么会知道?

  尹正男连忙打圆场:“言之,别乱说。”

  “我乱说?”顾言之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当年我爸妈出车祸,他老人家为了保住这家破馆,连尸首都没去认领,现在倒来关心别人的伤了?”

  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药碾子“哐当”一声翻倒:“你以为我想?那时候馆里欠着高利贷,我去认尸,你们姐弟俩喝西北风吗?”

  “所以就用我爸**命换你的名声?”顾言之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瞬间惨白,“我妈临终前攥着你的照片,到死都在喊‘爸’,你配吗?”

  话音刚落,他突然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白若溪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掌心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才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

  “快!把他抬到里屋床上去!”老爷子急得直跺脚,刚才的怒气全变成了慌乱。

  顾言之发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一直在喊“妈”。白若溪被尹正男留下来帮忙照看,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忽然想起自己在澳门酒店的电梯里,也是这样蜷缩着发抖。

  原来再光鲜的人,心里都藏着一道疤。

  后半夜,顾言之烧退了些,睁开眼看见白若溪,愣了愣:“你怎么还在?”

  “老爷子年纪大了,熬不住。”白若溪递过一杯温水,“有些结,解不开就别硬解。我爸常说,人这一辈子,总得放过自己。”

  顾言之沉默着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药香依旧弥漫。白若溪望着顾言之重新闭上的眼,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伤痛,或许真的能在某个清晨,被一碗热药、一句宽心话,悄悄抚平些。

  白若溪刚把顾言之的病历整理好,手机就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爸”的名字。

  她走到窗边接起,声音不自觉放软:“爸。”

  “在哪呢?”白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商场上少见的温和,“王叔说你一早就去了静心堂,肩膀又不舒服了?”

  “没大碍,就是过来让顾老爷子看看,顺便帮帮忙。”白若溪望着楼下青砖路上的落叶,“您怎么这会儿有空打电话?不是说今天要去邻市考察新项目吗?”

  “刚上车。”白父笑了笑,“打给你,是想问问神话集团那合作的事——秦家人没再找你麻烦吧?”

  白若溪指尖捏了捏窗帘绳,语气轻描淡写:“没,就正常谈生意。100亿的项目,他们还没胆子耍花样。”

  “那就好。”白父顿了顿,话锋一转,“若溪,爸知道你心里憋着事。但你记住,咱们白家的女儿,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要是秦家人敢对你不敬,爸立刻让他们在云城混不下去,明白吗?”

  熟悉的护短语气让白若溪鼻子一酸,她吸了吸鼻子,故意扯开话题:“知道啦,您最厉害了。对了,我跟王叔说让他给您留了您爱吃的蟹黄包,晚上回来趁热吃。”

  “这还差不多。”白父的声音里带了笑意,“晚上早点回家,爸给你带了礼物——上次你说喜欢的那个设计师,我把他下个月的秀场前排位置包了。”

  “真的?”白若溪眼睛亮了,“谢谢爸!”

  挂了电话,白若溪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白家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光,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她摸了摸肩膀,那里还残留着理疗后的温热——有这样一座山在身后,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转身回屋时,顾言之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医书。白若溪走过去,把刚泡好的菊花茶放在他手边,唇角扬着轻快的弧度:“走了,回家吃蟹黄包。”

  秦俊熙拖着行李箱站在仁川机场的VIP通道时,姜会长的人已经堵住了去路。黑色西装的保镖围成圈,为首的管家躬身道:“少爷,请回吧。会长说了,您要是踏出这道门,神话集团的继承权就别想要了。”

  秦俊熙攥紧了手里的机票,指节泛白:“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他口袋里还揣着给白若溪的信,里面写着“等我到云城,解释清楚一切”。

  “冥顽不灵。”姜会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却眼神冰冷,“为了一个Z国丫头,你要毁了秦家?”

  秦俊熙转身,眼底燃着怒火:“她不是‘丫头’,她是白若溪。妈,我受够了你的控制!”

  “控制?”姜会长笑了,一步步走近,“我是在救你!那个白若溪,不就是看中你的身份?等你没了秦家这层光环,你看她还会不会理你!”

  争执声传到候机厅时,白若溪刚通过安检。她看着被保镖围住的秦俊熙,忽然觉得荒谬——原来他所谓的“跟我走”,连机场的门都出不去。

  姜会长的目光扫过来,像淬了毒的冰:“白小姐,我们谈谈。”

  VIP休息室里,姜会长将一杯红酒推到她面前:“离开俊熙,开个价。云城白家再有钱,也抵不过秦家在H国的根基。你要是识相,我可以让神话和白家的合作再追加十个点。”

  白若溪没碰那杯酒,指尖敲着桌面,声音清冽:“姜会长,您软禁得了秦俊熙的人,困不住他的心。但我得提醒您,我白若溪要的从来不是钱——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决心。可惜,他没有。”

  她起身要走,姜会长突然拔高声音:“你以为你配得上他?一个靠家族撑腰的Z国千金,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白若溪回头,笑得明艳又锋利:“至少我不用靠软禁儿子来维持体面。姜会长,您该管的是秦家的烂摊子,不是我的人生。”

  刚走出休息室,手机就响了,是白父。

  “若溪,在哪呢?”

  “机场,准备回去。”白若溪望着窗外的停机坪,语气淡得像水。

  “正好,”白父的声音带着笑意,“爸给你安排了门亲事,对方是顾氏集团的长孙,顾言之——就是你在静心堂帮忙时那位医生,你们年轻人应该合得来。下周约个时间见一面?”

  白若溪愣住了,脑海里闪过顾言之递温水时的指尖、烧退后泛红的耳根。她吸了口气,对着话筒轻轻笑了:“好啊,爸。”

  挂了电话,她删掉了秦俊熙的号码。远处,秦俊熙被保镖强行塞进黑色轿车,他挣扎着回头,目光穿透玻璃,落在她身上,带着绝望的恳求。

  白若溪转过身,走向登机口。阳光透过舷窗落在她脸上,暖得像云城的春天。

  有些纠缠,该结束了。有些人,不值得等。

  还有姜会长别拿钱羞辱我,你们秦家能有多少资产我心里难道还不知道,不过去去千亿韩元,按照我们Z国的汇率换算没多少钱。我们白家可是亿万资产,在M国也有集团。

  姜会长的话刚落音,白若溪忽然笑了,那笑声清清脆脆,在寂静的VIP休息室里格外刺耳。

  她抬手拨了下耳边的碎发,眼神扫过姜会长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姜会长,您还是别拿‘开价’这种话出来了,跌份。”

  “您觉得秦家那点家底,够得着让我白若溪动心?”她往前倾了倾身,指尖点着桌面,一字一句道,“神话集团总资产不过千亿韩元,按现在的汇率换算**民币,也就五十多个亿。这点钱,够我们白家在云城拿块地的零头吗?”

  姜会长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

  白若溪没听,继续道:“您大概不知道,我爸上个月刚在M国收购了一家新能源公司,市值两百亿美金。我们白家的资产,是按‘亿’为单位算的,而且是美金。”

  她靠回椅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您想用十个点的合作利润打发我?姜会长,不是我看不起秦家,是您的眼界,还没到能掂量白家分量的地步。”

  “至于俊熙……”她顿了顿,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尽了,“他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走出那扇门。否则,就算您把整个神话集团给他,他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没断奶的继承人。”

  说完,她拿起手包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提醒您一句,别再派人盯着我。云城是白家的地盘,您的人在哪,我爸的安保系统看得清清楚楚——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秦家的脸。”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姜会长僵在原地,酒杯里的红酒晃出了杯沿,溅在昂贵的地毯上,像一摊难堪的血迹。她终于明白,这个Z国千金,根本不是她能拿捏的——白若溪的底气,从来不是依附谁,而是自己脚下的土地和身后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