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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在夜色中穿行。

  秦天和陈建国坐在车厢内。

  车厢里灯光昏暗,乘客大多已入睡或准备休息。

  秦天正凝神思考骸骨案的细节,对面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半旧的花布棉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小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

  她坐在位子上,身体却显得异常僵硬,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紧张地扫视车厢通道,或者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给人一种焦虑和心虚的慌张。

  更让秦天警觉的是,她怀里的婴儿。

  从上车到现在几个小时了,那孩子竟然一声不哭,一动不动,安静得过分。

  即使是熟睡,婴儿的呼吸也应该是均匀,但隔着包裹,秦天几乎感觉不到那婴儿有任何动静。

  陈建国也察觉到了秦天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眉头也微微皱起。多年的刑警直觉告诉他们。

  这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

  那妇女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抱起孩子,快步向车厢另一个车厢走去。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

  她怀里孩子不见了。

  “孩子呢?”

  秦天立刻拦在中年妇女的面前。

  “孩,孩子?”

  “什么孩子?”

  妇女眼神躲闪“我就一个人,没孩子。”

  “刚才你抱着的孩子呢?”

  中年女人口不择言道:“孩子我交给他爸了。”

  “你不是说你没抱孩子吗?”

  陈建国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退路,同时亮出了证件。

  “警察,请配合调查。”

  “警察?”

  妇女如同惊弓之鸟,吓得浑身一抖,脸上血色尽失却还在嘴硬。

  “我不知道,我没抱孩子,你们看错了。”

  “师傅,控制住她。”

  秦天当机立断。

  陈建国立刻上前,防止她做出过激行为或逃跑。

  秦天则迅速联系了本趟列车的车长,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一名婴儿在厕所内失踪,怀疑被转移或藏匿,请求协助搜查。

  车长一听有婴儿失踪,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

  整个车厢瞬间被惊动,灯光大亮。

  乘客们惊疑不定地探出头来。乘警也迅速赶到。

  秦天站在车厢连接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紧迫,婴儿被转移的时间不长,人贩子同伙很可能还在车上,甚至就在附近。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感知提升到极致。

  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味,汗味,烟味,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混乱不堪。

  秦天过滤掉无用的信息。

  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独特的气味残留。

  是婴儿身上淡淡的奶味。

  这气息,正从妇女刚才待过的厕所门口,沿着过道,向着另一节车厢的方向延伸。

  秦天穿过车厢。

  气味轨迹指向了硬座车厢尽头的厕所。

  那扇门紧闭着,显示“有人”。

  秦天停在厕所门前。

  里面很安静,但超级嗅觉捕捉到的婴儿气息的同时。

  还有另一个成年男性的汗味和烟草味。

  秦天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极其压抑的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在秦天脑中炸开。

  “开门,警察。”

  秦天厉声喝道,同时毫不犹豫地抬脚。

  “砰。”的一声。

  厕所门锁应声崩坏。

  眼前的一幕,让秦天怒火中烧。

  只见一个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撅着**。

  他的一只手正用力地扒开抽水马桶后面连接车厢底部的粗大污水管道。

  另一只手赫然正抓着一个被薄被包裹的婴儿的脚踝。

  婴儿的小脑袋和上半身,即将被他强行塞进恶臭的管道口。

  男人听到破门声,惊恐地回过头。

  他看到门口煞神般的秦天。

  秦天目眦欲裂。

  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怒直冲头顶。

  他没有任何犹豫,如同猛虎扑食般冲了进去。

  男人直接飞了出去。

  秦天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托住了婴儿的后脑和脖颈。

  婴儿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显然被下了药。

  “畜生。”

  陈建国和乘警此时也赶到了。

  他们看到厕所内的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涌起强烈的愤怒。

  “快打120,孩子需要急救。”

  秦天脸色阴沉。

  “来不及了。”

  他将婴儿平放在座位上然后解开孩子的衣服。

  只见秦天手腕一翻,指间不知何时已捻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没有丝毫犹豫,精准无比地将银针刺入婴儿头顶的百会穴。

  针尖微颤,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紧接着,秦天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抓住婴儿的双脚踝。

  在陈建国和乘警惊愕的目光中,他竟将婴儿倒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

  人群下意识惊呼。

  这动作在常人看来太过危险。

  秦天充耳不闻,全神贯注。

  他调整好婴儿的位置,使其头部略低于身体,然后猛地拍向婴儿的后背。

  这并非盲目的击打,而是利用瞬间的冲击力和体位变化,强行震动婴儿的肺部,排出堵塞气道的异物唤醒自主呼吸。

  陈建国和乘警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就在秦天进行到第五次拍击时。

  “哇……”

  婴儿吐出一团腥臭的物质。

  然后便是如同天籁般的啼哭。

  孩子脸色恢复正常。

  “活了,孩子活了。”

  旁边的乘警激动地叫出声,看向秦天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敬畏。

  这是神医啊。

  陈建国也长长松了口气,看着秦天熟练地清理婴儿口鼻的污物,轻轻拍抚着婴儿的背部,眼神复杂无比。

  他知道秦天有些起死回生的本事。

  可再看一次也是会感觉到震惊。

  “哗啦啦……”

  车厢内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警察好样的。”

  “快,联系前方站台,准备救护车。”

  秦天一边安抚着渐渐恢复平静的婴儿,一边冷静下令。

  孩子虽然暂时救回来了,但被下药和窒息的伤害不容小觑,必须尽快送医。

  救护车早已在最近的县郊一个小站待命。

  秦天抱着恢复了些许活力、正小声啜泣的婴儿,和陈建国一起迅速下了火车,坐上救护车,风驰电掣般驶向最近的医院。

  至于那两个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秦天和陈建国离开前,只冷冷地留下一句:“看好他们,等当地警方接手。”

  知道真相的乘客们群情激愤,尤其是带着孩子的父母。

  他们一拥而上。

  当地警方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