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沈凡去往平安坊时,王灵瑶正在几名宫女的陪同下,前往皇后居住的掖庭宫。

  面对巍峨的宫殿她很感慨,自己这个四品巾帼将军,在皇家前当真是微不足道。

  好在凭着战功得到了皇后的赏识,成了皇后的义女,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皇家。

  正如天泽所说,只要自己把握机遇,加上有皇上、太子和安国公府的加持,以后必定前程似锦,未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位极人臣’,王灵瑶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沈凡的身影。

  还说什么你是我以后高攀不起的存在,做了北凉王又如何,有名无权而已。

  以后还不一定谁高攀不起谁呢?

  “巾帼将军请止步。”一个太监的声音打断了王灵瑶的思绪,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大殿门口。

  王灵瑶知道他要干什么,站在那张开双臂。

  就见一名宫女走过来,在自己身上搜索了一番后对那个太监点了点头。

  太监一甩拂尘道:“将军请。”

  王灵瑶微微颔首,却并没有急着进殿,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裙。

  今天她特意穿上了皇后赐的衣裙,不过没化浓妆,脸上的薄粉难掩倦容和发青的眼圈。

  这就是天泽的谋化,让皇后看到自己的疲惫像,好借机把沈凡伤了弟弟的事说出来。

  整理完衣裙,王灵瑶迈过高大的门槛进入殿内,映入眼帘的不是皇后的宝座,而是一道暖阁的门。

  跟着王灵瑶来的几名宫女止步在门外,陪着她进入暖阁的只有那个太监。

  暖阁内点着多盏宫灯,暖气扑脸,就见陈皇后斜靠在宝座上,一手握着画册,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这是个长相富态,五官精致的中年人,身上穿着华丽的宫服,梳得极其精细的发髻上插满金银珠翠,在宫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王灵瑶快走几步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道:“臣女王灵瑶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哎哟,本宫的干女儿来了。”陈皇后的脸上现出笑意道。

  王灵瑶继续叩拜道:“臣女此番进宫,是特意感谢娘娘再生之恩的。”

  陈皇后愣了下道:“再生之恩,这话怎么说?”

  王灵瑶道:“娘娘收了臣为义女,这不是再生之恩又是什么?”

  “咯咯咯……”陈皇后对这话很受用,坐直了身子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快起来上前说话。”

  “谢娘娘。”王灵瑶从地上爬起来,眉眼带笑走到陈皇后身前。

  再生之恩的话是天泽教自己的,看来效果不错。

  陈皇后端详着王灵瑶道:“嗯……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头上的金步摇也很配,当真是上马杀敌寇,下马弄红妆。”

  可下一瞬陈皇后就发现了什么,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病了吗?”

  王灵瑶打了个‘嗨’声道:“臣女没病,不敢瞒娘娘,是臣女家中出了些事。”

  “什么事?”陈皇后问。

  王灵瑶就将沈凡上门讨债,将自己弟弟被沈凡打伤,丹阳公主从中调和的事说了。

  只是按郑天泽教给自己的,把扣押水仙的事隐去了。

  正如郑天泽预料的那样,陈皇后对臣子间的琐事确不关心,不过对丹阳公主的事却是上了心,问道:“丹阳公主怎么会管你们的事?”

  王灵瑶道:“新晋北凉王沈凡现任户部七品主事,是丹阳公主的下属,为沈凡说话也属正常。”

  陈皇后问道:“你提的那个沈凡是谁,怎么就成了新任北凉王?”

  王灵瑶道:“沈凡是老北凉王沈克用的独子,几日前奉陛下旨意刚继承的北凉王。”

  “沈克用还有个独子,这本宫到是不知道。”陈皇后道:“他多大年纪,有何功名?”

  王灵瑶道:“十九岁,以前一直在做世子,没有功名。”

  陈皇后现出几分轻蔑的神色道:“花了银子还舔脸往回要,真是小肚鸡肠。

  若那个沈凡以后在对你胡搅蛮缠,尽可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谢娘娘。”王灵瑶跪倒在地道。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陈皇后对王灵瑶摆摆手。

  这时走过来一个太监轻声道:“主子,太子给您请安来了。”

  陈皇后脸上现出笑意道:“让他进来。”

  王灵瑶一惊,看向殿门。

  就见一位身穿明黄色滚龙袍,头戴金冠,腰束金丝玉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龙行虎步中透露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正是太子赵锐。

  赵锐走进殿后,对陈皇后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看到亲儿子陈皇后自是高兴,笑道:“起来吧,去你父皇那请安了吗?”

  赵锐道:“去了,不过父皇在陪方士炼丹,只让儿臣在丹舍外叩了个头,就让儿臣回去了。”

  听到这话,陈皇后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指着王灵瑶道:“太子看看这是谁?”

  赵锐看向王灵瑶道:“原来是巾帼将军,你是不是谢恩来了?”

  王灵瑶忙跪倒在地道:“臣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赵锐伸手虚扶了下道:“你的事本宫知道,既然做了母后的义女,我们以后也算半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臣谢过太子殿下。”王灵瑶站起身,由于过于激动,身子竟有些颤抖。

  赵锐道:“听闻你与安国公之孙郑天泽有了婚约?”

  “回禀殿下,是的。”王灵瑶回道。

  “甚好。”赵锐道:“安国公是举朝皆知的老臣,更是唯一在世的开国元勋。

  成婚后你要借着这层关系,多与那些元勋的内眷多亲多近。”

  王灵瑶诧异地看向赵锐道:“臣,臣不太明白太子的意思?”

  王灵瑶问这话是有理由的,就算她与郑天泽成了婚,也只是郑家的孙媳妇,怎么会和其他勋贵的内眷多联系?

  赵锐明白王灵瑶的意思,笑道:“你若只是个臣子,当然不好跟她们交往。

  可你如今是我母后的义女,多与那些勋贵的内眷交往,正好可以将我母后的关怀带给她们。”

  王玲瑶听明白了,原来太子是给在重用自己,当即回道:“臣一定遵太子令行事,将皇后娘**关怀带给他们。”

  看在眼里的赵锐很满意,他喜欢臣子这样敬畏自己的感觉,况且这个臣子还是本朝第一位女将军,又想到了什么道:

  “你既已成了我母后的义女,本宫不能没有表示。

  传令下去,王灵瑶可在府门悬挂‘巾帼将军府’匾,赏丝绸百匹,银两千两,良田五百亩已示恩典。”

  站在旁边的一名太监立刻应了声:“是。”

  王灵瑶当即跪地谢恩,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便提出告退。

  陈皇后道:“去吧,有空就递牌子进来,咱们娘俩多唠唠嗑。”

  王灵瑶恭敬的道了声“是”,向太子拜别后出了大殿。

  回府的路上,她感觉身子都是飘的,急不可耐的要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天泽,告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