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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心完丹阳公主,沈凡跟着岳振江直奔大理寺牢房。

  路上,岳振江一直在回想着刚才的事。

  丹阳公主的脾气他是了解的,说好的怎么都行,若是逆了她的心思后果很严重。

  可这位北凉王不但不惧,反而还用蛆虫恶心她,关键是公主还没生气。给人感觉就像互相捉弄的情人。

  这让岳振江隐约感觉到,北凉王和丹阳公主绝不是隶属关系那么简单,一定要好好巴结。

  与此同时,大理寺内堂里。

  丹阳公主每次往棋盘上落子时都按得很响,眉宇间带着怨气。

  “殿下,您是不是生北凉王的气了?”艳姑姑小心翼翼问道。

  “就他,还不配让本宫生气。”丹阳公主没好气的道:“对了,他说的那个蛆虫是真的么?”

  艳姑姑的圆脸上现出厌恶之色道:“是真的,奴婢见过,这个北凉王也是,怎么跟您说这些。”

  “哦~哦~别说了赶快落子~”丹阳公主捂着嘴道。

  “哦。”艳姑姑不敢在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

  这是沈凡活这么大第一次来牢房,就见高墙环绕的大院里,犯人被关押在一个又一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内,环境非常恶劣。

  倒是兵部的那些军士还好,因为只是协助调查,所以被集中在院子里,被一群身穿黑色官袍,头戴乌纱的狱吏询问着。

  走过这些人身边时,岳振江小声道:“王爷,以臣的经验这些军士应该不知道什么,我们要把精力用在朱陶利、刘利和马卫身上。”

  沈凡道:“以岳大人的经验,我们应该先审哪个?”

  岳振江笑了笑道:“公主在等消息,没时间一个个审,我们只管审官最大的朱陶利即可。

  至于刘马二人,臣观他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已经安排两名堂官去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对岳振江的自信沈凡有些怀疑,可自己没有审问经验,只能秉着学习的态度观望。

  岳振江把沈凡带到一座地牢前,衙役将门打开的一瞬,沈凡差点被那股腐臭的气味熏个跟头。

  正这时,就见一名官吏快步而来,举着一份宗卷兴奋的道:“岳大人留步,刘利和马卫已经招了。”

  岳振江接过宗卷,借着地牢墙壁上油灯看了看,笑着递给沈凡道:“王爷请看,这不就出来了吗?”

  沈凡眼中现出惊讶之色,看来真是专属有专攻,这个岳振江有两下子。

  两份供状内容大同小异,刘利和马卫供认了他们贪污病亡军士抚恤金的事,幕后黑手就是那个五品将军朱淘利。

  看完供状的沈凡是既气愤又惊鄂。

  气愤的是,在京的兵亡将士的人数有四千五百余人,他们贪了至少一多半,按四千五百人每人九两银子算,就是四万多两。

  据刘马二人供词里说,他们每人得了一万两,其余都进了朱淘利的腰包,难怪朱淘利要冒险险调兵抢人。

  惊鄂的是,没想到病亡的将士会这么多,这里又有多少是王灵瑶和郑天泽用兵过狠的造成的。

  沈凡问那官吏:“他们就交代了这些么,还有没有其它罪行?”

  官吏道:“有。”

  “是什么?”沈凡眼中闪着光问,希望与西北道有关。

  官吏道:“都是些克扣军饷,虚报迎来送请账目的事,我们见事不大,就没往里写。”

  沈凡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刘马两人只是七品小吏,就算朱淘利参与了西北的贪腐也不会带上他们,就对岳振江道:

  “公主最关心的是朱淘利是否与西北冒赈有关。”

  岳振江:“臣明白,王爷请随我来,我们这就去审朱淘利。”

  沈凡跟着他来到地牢深处,有狱卒打开了一扇的铁门。

  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沈凡一下就听出来了,是朱陶利的声音,看向岳振江道:

  “岳大人,您不是说要亲自审吗,怎么现在就动刑了?”

  昏暗的光线下,岳振江呲着白牙笑道:“臣要亲审的,不过王爷总不能让臣亲自动手吧,先给他些‘开胃菜’,这也是这里的规矩。”

  沈凡跟着岳振江走进行刑室,就见朱淘利被扒得只剩中衣,吊在牢房的一个铁环上,看样子肩膀的脱臼已经被接上了。

  一个长相丑陋的狱卒,正将皮鞭往一个木盆里涮,从木盆边缘泛着白花花印记,沈凡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是盐水。

  就见这名狱卒将鞭子甩出一个鞭花,瞬间就抽在朱陶利的背上。

  一阵沉闷又揪心的入肉声中,朱淘利的后背立时现出一道血痕,发出一声惨叫。

  岳振江对这惨叫充耳不闻,来到做记录的狱卒身边,翻看着审讯记录问道:“怎么是空白的?”

  “回大人,这人挺能扛。”狱卒回道。

  岳振江将审讯记录往桌案上一摔,回身对抡鞭子的那个狱卒道:“闪开。”

  狱卒心有不甘地收起鞭子,毕恭毕敬站到一旁。

  岳振江背着手来到朱淘利身前,抬手板起他的下巴道:“说还是不说?”

  几乎昏厥的朱淘利半张着嘴巴道:“这位大、大人,我不知道说什么。”

  岳振江笑了笑,反手从一旁的炉子里抽出烧红的烙铁,没有一点儿犹豫的就按在了朱淘利的胸口上。

  “啊……”一股青烟冒起,朱淘利的惨叫声响彻地牢。

  岳振江将烙铁扔回炉子里道:“实话告诉你,刘利和马卫已经招了,你们一共贪了四万多两银子,分到你手里的有两万多。

  你若是现在招了,本官还可以让你少遭点儿罪。”

  “什么?”朱淘利的眼中现出惊慌之色。

  眼见岳振江又将烧红的烙铁拿了起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扛着也没用,忙道:“别烙了别烙了,我招。”

  “这就对了嘛。”岳振江对那个记录的狱卒道:“记录。”

  随着朱淘利的招供,沈凡发现他的供词与刘利和马卫的供词完全契合。

  狱卒将供词记录在案后,拿给岳振江。

  岳振江看了看,将供词放到朱淘利眼前道:“老老实实签字画押,本官就把你放下来。”

  朱淘利无力地点点头。

  狱卒将他从铁环上放下来,有人拿来印泥和笔墨。

  朱淘利用拇指蘸了印泥,在供词上按下手印,做完这些后特意看了眼沈凡,目光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