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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车胄上套。

  刘备故作难色:“计策虽有,但会让车刺史受些许委屈。”

  车胄顿喜。

  臧霸的要求,车胄看似支持,实则恼恨。

  正如刘备方才所言:御寒衣物非一时能筹,本应提前告知。

  臧霸说要就要,这是压根没将车胄这个徐州刺史当回事啊!

  若说不恼恨,都是车胄在自欺欺人。

  “些许委屈,车某能受,还请左将军不吝赐教。”车胄拱手再请。

  刘备招了招手。

  但见张飞近前,竟直接将短刀横在了车胄肩头。

  车胄错愕不已:“左将军,这为何意?”

  一旁的曹宣同样错愕。

  什么情况?

  刚还聊得和睦,怎突然动刀子了?

  未等曹宣开口,又听得刘备温和而笑:“徐州刺史车胄,残暴不仁,令士民生怨,令天子蒙羞,我为左将军,当为天子锄奸,不可坐视不理!”

  “这就是左将军的计策?”若不是刘备语气温和又面带笑意,车胄几乎要误以为刘备真要“为天子锄奸”。

  刘备坦然而道:“车刺史若不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名违背曹司空军令,就只能用此下策。车刺史放心,若曹司空问罪,我可一力承当。”

  车胄又惊又疑:“左将军甘为车某担责,不知车某该如何回报?”

  车胄不傻。

  刘备是左将军,徐州诸事皆可不管不顾。

  而如今。

  刘备不仅替车胄征发徭卒转运粮草物资,还甘为车胄担责。

  定是有所求!

  刘备面不改色,诌道:“我与曹司空,既是朋友,又是对手。我不愿返回许都,并非是我不愿抵挡袁绍,而是我不愿以曹司空麾将的身份去抵挡袁绍。”

  “车刺史若肯助我,可暂时听我号令。待我名扬河北,我定在天子和曹司空面前表奏车刺史善治州县的功劳。”

  “不知车刺史,意下如何?”

  车胄不由瞪大了眼睛。

  刘备是要跟曹司空争功?

  一股子寒意自车胄脚底涌出。

  若听刘备的,就会得罪曹操;若听曹操的,又会得罪刘备。

  而眼下。

  不论是刘备还是曹操,车胄都得罪不起!

  车胄不由暗吐苦水:曹司空啊,你为什么要将刘备留在下邳啊?

  “若车某不愿,左将军又当如何?”车胄硬着头皮,试探询问。

  刘备笑而不语。

  张飞的冷笑则在车胄耳旁响起:“车胄,俺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若不愿,便是要断俺大哥的前程,你都敢断俺大哥的前程了,你认为俺大哥应当如何?”

  感受着肩头利刃的冰凉,车胄忍不住双腿发颤。

  断人前程,等于结下不共戴天的生死之仇。

  作为官场老油条的车胄,深谙趋利避害的为官哲理,自然不肯与刘备结下生死之仇。

  “左将军,误会!”车胄赶忙认怂:“车某愿听左将军号令。”

  见车胄服软,刘备又画饼道:“车刺史,你我都是天子之臣,且无仇怨。只要车刺史守口如瓶,听我号令,你我前程,皆为坦途。位列三公,亦无不可。”

  车胄暗暗叹气。

  方才是车胄给曹宣画饼,现在是刘备给车胄画饼。

  形势比人强。

  车胄画的饼,曹宣不能不吃。

  同样。

  刘备画的饼,车胄不能不吃。

  车胄暗叹:罢了!罢了!只是暂时听刘备号令。只要能退袁绍之兵,料想曹司空不会苛责于我。

  车胄虽非真心,但又不愿跟刘备结仇,默认了由刘备暗掌下邳。

  刘备又看向曹宣:“曹别驾,我可以信你吗?”

  曹宣如坠冰窟。

  车刺史都不敢不听号令,我一个小小的别驾又怎敢忤逆?

  看着刘备投来的眼神,曹宣急道:“愿听左将军号令!”

  刘备大笑抚掌:“好!有车刺史和曹别驾相助,我定可名扬河北。”

  “届时返回许都,亦可再与曹司空把酒论英雄,不负曹司空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听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车胄和曹宣更惧。

  两头蛟龙相戏时,虾兵蟹将又怎敢乱动?

  见曹宣服了软,刘备直言问道:“曹别驾,我要一千套厚麻衣履,你可愿为我筹备?”

  “属下愿为左将军筹备!”曹宣满口答应,五千套和一千套的差别,曹宣还是拎得清的。

  刘备本有百余部曲。

  徐庶来后,增加到了三百人。

  诸葛亮来后,又增加到了八百余人,号为千人,以白毦为名。

  原本刘备是想多招募的,诸葛亮认为“兵不在多,在于调遣”。

  兼之钱帛粮草不足以厚养更多的部曲,刘备于是效仿旧日吕布的陷阵营模式,厚养壮卒,演练精兵。

  这一千套厚麻衣履,便是刘备用来分发部曲的。

  随后。

  刘备又让车胄签署政令,将白毦兵对外号为刺史直属部曲。

  明面上。

  车胄依旧是徐州刺史。

  暗地里。

  刘备号令车胄及其属吏。

  由于车胄和曹宣的“积极配合”,刘备兵不血刃的完成了权力的让渡。

  “车胄迫于形势而暂听将军号令,不可不防,可派人密切监视车胄一举一动。”

  “曹宣虽为车胄别驾,但并非车胄死忠,兼之出身**业,将军可常与走动,许以厚利,或可拉拢。”

  诸葛亮徐徐而道,将车胄和曹宣安排得明明白白。

  车胄一个官场老油条,会迫于形势而暂时听刘备号令,但绝无可能跟着刘备举兵反曹。

  曹宣不同。

  改变出身跻身于士族,是曹宣致力之事。

  为此。

  曹宣不惜效仿糜竺以家资开路,甘愿为车胄付出钱帛粮草,只愿车胄今后能在仕途上提携一二。

  有所求,才有被拉拢的机会。

  在诸葛亮眼中,曹宣就如同第二个糜竺。

  不同的是。

  糜竺家财散尽,已无余粮。

  而曹宣,颇有家资!

  刘备在下邳是注定呆不长久的,可若要战略转移,钱帛粮草乃至于奴客都是急需的。

  诸葛亮对车胄和曹宣的安排,刘备深以为然。

  有诸葛亮指明方向,刘备不再如以往一般面对错综复杂的局面迟迟无法决断,行动决策变得越来越果决。

  当即决断道:“拉拢曹宣,我亲自去办。其余诸事,就有劳军师和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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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