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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红色的甘蔗秆挺拔粗壮,长势喜人。

  兰穗岁走上前,观察外皮的颜色和饱满度,判断都已经成熟了。

  当即让随行的镖师砍了一大捆带回去。

  她在空间里找到了制作红糖的流程。

  大致看了一眼,过程写的很清楚。

  先将甘蔗削皮榨汁,然后倒入锅中用大火熬制。

  待水分蒸发殆尽,将石灰石放入锅中与糖汁会产生反应。

  接着就是不断地搅拌,蒸发出里面的水分,就会得到黏糊糊的糖浆。

  最后将熬好的糖浆倒入模具中,冷却切分就行了。

  兰穗岁将方子交给了应纾年,由他去安排。

  夜,再次深了。

  万籁俱寂,桃花源沉浸在安宁的睡梦中。

  卧房内,兰穗岁呼吸平稳。

  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悄无声息地侵入了意识。

  她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缓缓坐起,双眼在黑暗中睁开,同样是毫无生机的空洞。

  兰穗岁机械地穿好衣服,推开门朝着森林的方向而去。

  聂玺锐站在大树下。

  今日身边多了一个人。

  兰穗岁停在两人面前时。

  向远嘉的眸光一顿。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目光如刀不悦地扫向聂玺锐:“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聂玺锐听出他的讥讽,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南宫奕能钻空子,凭什么我不行,我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契书就不能对我进行约束。”

  他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上次为了让南宫奕确认共生蛊的存在,逼不得已才在食指上划开一道小伤口。

  向远嘉的视线锁在几步之遥的兰穗岁身上。

  她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长的睫毛偶尔忽闪一下,往日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黯淡无光。

  整个人就像一个精致的玩偶,徒有其表,失去了灵魂。

  聂玺锐的心猛地一揪,无名的愤怒与痛惜从心中疯狂涌起。

  无法忍受一个明媚充满生命力的女子,变成这般任人摆布的傀儡。

  他握紧拳头,朝着聂玺锐的脸狠狠挥去。

  就在即将触及对方脸颊的那一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猛地停住了动作。

  脑中突然浮现了共生蛊的伤害转移。

  若是伤了聂玺锐,痛的人却是兰穗岁。

  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向远嘉怒吼一声,转身一拳狠狠地捶在了旁边树干上。

  没有动用内力,只凭着蛮力宣泄,粗壮的树木纹丝不动,而他的拳峰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向远嘉再次迈步向前,想抓住聂玺锐的衣领警告他,却被对方灵活地侧身避开。

  聂玺锐还不忘反击,身形一晃便到了他身后,凌厉的一拳朝着他袭来。

  向远嘉心头一凛,急忙往后退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指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兰穗岁:“放了她。”

  聂玺锐收回攻势,眼神一冷,一掌拍在身旁的大树上。

  内力让整棵树剧烈一颤,树叶簌簌往下落,如同下了一场绿色的雨,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向远嘉眼前。

  耳边随之传来一道重嘲讽的话:“事已至此,你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早干嘛去了,第一次听到共生蛊也没见你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再说一遍,我不会伤害兰穗岁。

  我要回到雪冀国,她是唯一的途径。莫非你打消回去念头,准备留在这做她的夫郎。哦,我忘了,你们花赋国本就是一妻多夫,你能接受与其他男人共侍一妻,而我不能。”

  向远嘉逐渐冷静下来,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冷寂。

  知道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据他所知共生蛊没有解法。

  以后若是在战场上相遇,都不知是否要下狠手,毕竟,他和兰穗岁的命紧紧绑在一起。

  眼见时间不多,聂玺锐懒得与他废话,换了个方式继续打探:“这里可有除了你和她的夫郎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兰穗岁僵硬地点了点头:“有……”

  聂玺锐激动:“带我去。”

  兰穗岁机械点头,带着两人一路前行,慢慢地往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疑惑。

  她这是要回家吗?

  还是说所谓的秘密,就藏在宅子里?

  在此处住过一段时间了,暗中搜查过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二人都是心思缜密的人,明白最好的选择就是静观其变,彼此默契的都没声张,只是一味跟在身后。

  踏入宅子,兰穗岁并没有进屋,而是巧妙地躲避了巡查的士兵,熟练地穿梭在小路间,显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她顺着一条宽阔的路往后院而去,最后停在了马场。

  聂玺锐四处张望,马厩里有几匹上等的骏马,毛色光亮,体格健壮,除此之外剩下的唯有一片空旷。

  向远嘉敏锐地发现了一旁的仓库,猜测里面是否有密室,难道与离开的通道有关。

  他正要要探查个究竟,兰穗岁却动了,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

  聂玺锐随即跟上,向远嘉怔愣了一瞬,也迈步追上。

  兰穗岁停在围栏边的一处峭壁前,二人再次疑惑,没看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会是要他们跳下去吧?

  下面是有什么宝藏吗?

  远处浓雾萦绕,是被蒙上神秘面纱,什么也看不清,近处悬崖更是深不见底,就算是绝世高手,恐怕也无法落悬而全身而退,定会摔个粉身碎骨。

  这地方简直就是天然的坟墓,让人望而生畏。

  聂玺锐正要询问缘由,体内却又传来熟悉的警告,母蛊在提醒时间已到。

  他眉头一蹙,眼中涌起不甘,不愿在紧急关头离去。

  这次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知道所有的秘密,怎能轻易放弃。

  聂玺锐的执念却激起了母蛊的反抗。

  一下子就遭到反噬,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脸色惨白,对兰穗岁的掌控力也随之被削弱。

  他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身旁的向远嘉,强行将人拽走。

  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幕中。

  兰穗岁按照命令回去,走到房门口就撞上了熟悉的人。

  方黎木本已睡下,察觉到宅中细微的动静就出来看看,没想到又看见妻主外出。

  昨日匆匆一瞥,就见人进屋。

  今日正面迎上,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她走路的姿势僵硬,表情也有些呆滞。

  他急促跑了过去,握住兰穗岁的手腕:“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