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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穗岁猛地惊醒,大脑短暂空白了一瞬,才恢复了意识。

  她茫然地抬眸,就看见满脸担忧的方黎木。

  “怎么了?”兰穗岁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脑子里场景模糊而混乱,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方黎木将人带回房间,两人各自坐下。

  他斟酌了下言辞才问:“妻主昨夜外出了吗?”

  兰穗岁一愣,将发现的细节对上,得出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了门的结论。

  难道是梦游?

  可以往没这个毛病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穗岁整理好思绪,平静地将事情告知。

  方黎木蹙眉:“妻主的意思是梦游症?”

  兰穗岁摇头:“我不确定,明日找赤华看看。”

  方黎木马上做出了应对措施:“晚上不能让妻主单独一人安寝,为了安全起见我先守着你,先看看情况再说,得让其他夫郎轮流陪着。”

  兰穗岁应了一声:“好。”

  方黎木牵起她的手将人按在床上:“妻主放心休息。”

  兰穗岁眼神闪过一丝错愕,关键时候三夫郎还挺让人安心的。

  她默默地往床里面挪了挪:“要不你也躺上来?”

  方黎木怔愣了一瞬,摇头拒绝:“没事,我不困。”

  兰穗岁也不勉强,闭上了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方黎木趴在床边睡得很沉。

  他的睫毛很长,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皮肤也比刚见面的时候白皙了不少,身上透着一股阳刚气。

  兰穗岁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就在双脚刚一落地的瞬间,方黎木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并抓住了她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强劲力道让兰穗岁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她正要稳住身形,腰间却突然多出了一只有力的手臂。

  瞬间就被拉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头顶传来关切的询问:“妻主,可有事?”

  兰穗岁摇了摇头,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

  手腕上的束缚消失了,身体也被轻轻推开。

  方黎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嗓音有些沙哑:“怪我……吓着你了。”

  兰穗岁笑了笑:“三夫郎尽职尽责,睡着了还担心我梦游,下意识就抓住了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瞧着她精神奕奕的脸庞,方黎木觉得一晚上的守护都值了。

  “妻主过誉了,我的职责便是守护整个桃花源,也是作为夫郎的分内事。”

  他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一切都是义务不带一丝私情,让她也不好自作多情,只能干巴巴地劝道:“你操劳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兰穗岁洗漱完毕后,直奔陆赤华的房间。

  看到妻主的神情有些凝重,他皱了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穗岁将疑似梦游症状一五一十地说完。

  陆赤华先是一惊,随即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仔细地号了起来。

  他神情逐渐紧蹙,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寻常。

  兰穗岁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她焦急地催促:“我怎么了,可别瞒着我照实说。”

  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她可不想死,主要是她一死六人都得陪葬。

  陆赤华缓缓收回了手:“妻主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奇怪,时有时无捉摸不定。”

  “神秘力量?”

  “嗯……这股力量潜藏在你的经脉中,但又没察觉对身体有影响,目前判断不是毒,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兰穗岁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信息:“你所谓的神秘力量,会不会就是我梦游症的缘由?”

  陆赤华不好妄下判断,毕竟医术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完全确定。我会给母亲去信询问下有没见过此症状,妻主也不用太紧张,有我呢。”

  他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想要驱散兰穗岁心中的不安。

  兰穗岁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他:“赤华辛苦了。”

  夜晚,桃花坞的夜空繁星点点,本应是入眠的好时候,兰穗岁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你睡了吗?”她的询问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黑暗中,传来方黎木低沉的声音:“没有。”

  他等待着妻主的下文,可许久都没动静,往床边一看,却发现人已经起身,正拿着外衫往身上套。

  方黎木按照商量好的计划,没有出声阻止,而是不动声色地当着透明人。

  明显察觉到兰穗岁的异常,他找五夫郎陆赤华了解过梦游的症状,与眼前的行为进行对比,总感觉有明显区别。

  同样是无意识的行为,梦游症是不清楚自身在做什么,人是正常状态,而非一副被抽走灵魂只剩一具躯壳。

  妻主吩咐要跟着她,查明她梦游都去做了什么。

  他便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发现兰穗岁压根就没出宅子,而是往马场走去。

  妻主对秘密基地情有独钟,梦游了还要往桃花镜跑。

  方黎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是追踪常用的方式,既能保证人在视线范围内,又不会轻易被对方发现。

  正当要追上去时,一道身影却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呁听见动静,出来就看见方黎木神秘又鬼祟,纯属好奇心作祟。

  方黎木眉头紧锁,没空跟他废话:“别挡路。”

  上官呁却非但不让,反而向前一步:“怎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人发现?”

  方黎木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解释:“没时间跟你闲扯。”

  他试图绕过上官呁,但对方却如同一块顽石,牢牢地挡在那里。

  “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走。”

  方黎木被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心火上涌。

  上官就是个纯粹的搅屎棍,六夫郎本人温润如玉谦逊有礼,怎会分裂出如此一个惹人厌烦的家伙。

  他懒得再费唇舌让道理讲不通便用拳头来说话。

  实力永远是解决纷争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一记刚猛的掌风便朝着上官呁的面门劈了过去。

  两人皆是武学高手,一个大开大合,拳风刚猛,是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气,一个身法诡谲招式刁钻,总能以最小的力气化解猛攻。

  兔起鹘落间,拳掌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上官呁眉梢一挑:“啧啧,你们武将就是粗鲁,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无趣。”

  方黎木一击落空,心中的焦灼更甚,没时间陪这个疯子耗下去。

  “上官呁,我没空跟你废话。我们打一架,若我赢了,你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把身体还给上官昀。”

  上官呁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挑衅的冷傲。

  他环抱双臂,下巴微抬:“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就连妻主的话我都不听,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