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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狂妄的话彻底点燃了方黎木的怒火。

  他不再多言一个箭步上前,凌厉的拳头裹挟着破空声,直取上官呁的面门。

  见三夫郎动了真格,上官呁也不敢再托大,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侧身一闪,堪堪避过拳锋,同时手腕一翻,化掌为爪,抓向方黎木的手腕。

  “既然你非要逼我出手,便来切磋一番。”

  两人后院中拳来脚往,激烈地缠斗起来。

  一时间,院内劲风四溢,衣袂翻飞。

  看得隐藏在暗处的人目瞪口呆。

  一个年轻的士兵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方将军怎么和六夫郎打起来了?”

  另一个士兵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八卦的意味:“看这架势不像是在切磋啊,难道是……为了妻主争风吃醋?”

  此话一出,立刻点燃了众人的热情。

  一个胆大的老兵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来来来,开盘了开盘了,买定离手,押方将军赢左边,押六夫郎赢右边。”

  话音刚落,大部分人都毫不犹豫地涌向了左边。

  方黎木强悍的实力早已深入人心,押他赢在众人看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而,也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士兵选择了右边。

  “你们傻啊,六夫郎敢跟将军硬碰硬,证明他有真本事。你们忘了,兰娘子的夫郎,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我看六夫郎深藏不露,说不定能爆个冷门。”

  院内的打斗愈发激烈,院外的赌局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另一边,兰穗岁来到了悬崖边。

  聂玺锐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下达了命令:“带我们去秘密所在地。”

  兰穗岁空洞的眼神毫无波澜,按下戒指的按钮:“打开机关桥。”

  随着一阵细微的声响,万丈悬崖的尽头竟凭空伸出了一架横跨深渊的桥。

  饶是见多识广的两人,脸上也不由写满了震惊。

  难怪费尽心思也找不到通道,任谁也想不到竟然藏在对岸。

  能设计并建造出如此精妙绝伦桥的人,绝对是个经天纬地的天才。

  若不是机缘巧合,通过共生蛊控制了兰穗岁,他们恐怕这辈子都将被困于此,永远无法回到故土。

  兰穗岁率先踏上木桥,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聂玺锐和向远嘉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震撼紧随其后。

  桥的对岸有两名暗卫正在值守。

  目光在自家主子身上落了一瞬,就瞥向了陌生男子,却也并未多想。

  只当是主子新纳的夫郎,两人都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完全符合她一贯的审美。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四周愈发幽静。

  聂玺锐心中一动,再次下达指令:“带我们去水边。”

  向远嘉的心跳也微微加速,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一次找对地方了。

  连接几国的界门,一定就在此处。

  聂玺锐更是难掩激动,压抑了许久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条巨大的瀑布如银河倒挂,从高耸的悬崖上奔腾而下,砸在深潭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走向瀑布。

  “直接滴血就可以了吗?”

  聂玺锐无比后悔,没能从南宫奕口中问出更多的细节。

  万一开启界门还有其他步骤,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今晚已经打草惊蛇,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向远嘉没有回答,直接从怀中摸出**,毫不犹豫地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

  一滴血珠被汹涌的水流吞噬,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瀑布依旧奔腾不息,毫无变化。

  聂玺锐见状,也划破了自己的手。

  两人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水幕,然而,一息,两息,十息过去了,眼前还是老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沉。

  问题出在哪里?

  是开启的方式不对?

  还是说依然不是真正的界门?

  聂玺锐强迫自己冷静,试图从兰穗岁口中套出些线索:“瀑布后面有什么?开启它需要什么咒语?或者什么特殊的信物?”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兰穗岁只是嘴唇微动,机械地重复着三个字:“不知道……不知道……”

  希望再次破灭。聂玺锐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要不……我们再试试。”向远嘉沉吟片刻,提议道,“这一次,我们俩的血同时滴下去。”

  聂玺锐点头,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与向远嘉走到潭边,对准同一个位置将各自指尖的血珠同时滴落。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奔流不息的水幕,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巨剪从中间剪开,猛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山洞。

  “成功了。”聂玺锐眸光大亮,压抑了一晚的激动终于爆发出来。

  向远嘉也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他正要迈步走向洞口,却发现身边的人突然转身,竟是朝着兰穗岁的方向走去,还要牵她的手。

  向远嘉心中一凛,立刻跟了过去,一把将聂玺锐给推开:“你要做什么?”

  聂玺锐眼中闪烁志在必得的光芒,倒是坦白得理直气壮:“我要带她一起回去。”

  “你疯了。”

  向远嘉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她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你走?你的行为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聂玺锐一脸郑重:“回到雪冀国后我会娶她为妻,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辜负。”

  向远嘉被这番话气笑了:“兰穗岁稀罕你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别把你的强取豪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有自己的家,有六个真心爱护她的夫郎,有她的亲人和朋友,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他上前一步挡二人中间,一字一句地质问,“你爱的到底是兰穗岁这个人,还是仅仅一副心动皮囊?否则,怎么做出如此不尊重她,侮辱人的举动。”

  聂玺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眼神锐利如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道理,不过是因为也喜欢她,那点心思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

  向远嘉坦率地承认了,“我确实对兰穗岁有好感,但我的好感是建立在尊重上,从未想过要强行占有她。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有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我有我放不下的家人和责任,她也一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随意摆布的傀儡。”

  “说完了吗?”聂玺锐的主意已定,便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无法改变。

  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让开。”

  向远嘉挺直了脊梁,寸步不让:“要想带走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聂玺锐的耐心终于耗尽。

  他眼中杀机一闪,不再废话,一掌便朝着向远嘉拍了过去。

  两人瞬间在瀑布前激斗起来。

  与此同时,方黎木终于摆脱了上官呁的纠缠。

  在久战不下的情况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将事情的严重性告知了对方,并警告他不要捣乱。

  说完,便立刻施展轻功,消失在原地。

  到达桃花镜就打探兰穗岁的下落,暗卫如实相告,说与主子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

  方黎木心中警铃大作,根据对二人外貌的描述,他猜到是聂玺锐和向远嘉。

  看来是策划已久,妻主的梦游症或许也是二人的手笔。

  方黎木不敢有丝毫耽搁,循着暗卫指引的方向,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朝着瀑布的方向飞奔而去。

  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巨大的瀑布从中间断开,露出一个神秘的山洞。

  聂玺锐和向远嘉正打得你死我活,招招致命完全不复之前和睦相处的状态。

  兰穗岁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双眼空洞神情呆滞,如昨夜一般,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方黎木顾不得思考其中的缘由,趁着两人激斗正酣无暇他顾。

  一个闪身便来到兰穗岁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想要将人带离是非之地。

  聂玺锐马上察觉,他一掌逼退向远嘉,猛地转过头,双眼赤红死死地盯住方黎木:“站住。”